35、第三十二话。伊东千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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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症。
简单的愿望。
还有你。
——我想，谁都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你也是，我也是。
第三十二话。伊东千岁。
***
千岁有两个父亲。
一个是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窒息的生父。
另一个是被兄长指着鼻子大吼“你也跟那家伙一样吧”的继父。
当她发现哥哥的幻想症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一点。
自己的青春期妄想症早就消失了。
现在的伊东千岁，只是一个纯良少女。
少女所做的，仅仅只是抬起头，望着这个世界。
热情地过来搭讪的后桌，很冷淡但是一定是个好人的风纪委员长，顶着飞机头满校园跑的同学。
还有牵着自己的手，努力变强的兄长。
她觉得只是做个旁观者，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这个世界不需要去刻意雕琢便已足够漂亮，只要以乐观地心态去面对，什么样的问题都不在话下。
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坚强不起来。
有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绝望。
比方说被父亲掐住脖子的那一刻。
再比方说在厕所里被女生们围攻的瞬间。
没有哪一刻不是那么想。谁来救救我吧。
然后，此刻也是一样。
感觉到了巨大的绝望，原因却是那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站在自己身侧的兄长。
“我想要父亲跟哥哥不像以前那样吵架。”
“我绝对没有背叛他。”
伊东千岁重复了这两句话很久。
在她带领继父来到自己班上话剧的会场的时候，心中的信念依旧没有动摇。
“千岁，你长大了。”父亲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很高兴。
在伊东千岁的世界里，糖果与甜点是必要的。朋友与家人是必要的。
最重要的是，看到美的眼睛。
“千岁……你干嘛要带他来？”哥哥这么问。
千岁有点害怕，但是依然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的愿望只是想让家庭团聚。
哥哥从清楚认识到生父的暴力倾向这一点之后便再也不愿相信亲情。
即使两位父亲的长相的确相似。
内在依旧不同。
至少这位父亲，不仅不会把背叛挂在嘴边，也不会在生气的时候撂下狠话要离婚。
更不会掐住她的脖子说着“你去死”，丝毫没有身为人父的自觉。
如果朋友在的话应该会认同自己的做法，至少深夏会。
她是一个没有亲情的少女，所以会越发的憧憬有幸福家庭的家伙。
对深夏来说的家庭，是与父母在一起的。
但是对绫人来说，家庭不与父母分离是不会幸福的。
在这一点上，伊东千岁的观点与深夏应该是相同的。
但是云雀也许会站在绫人那一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取决于心态的不同，认识到的也不同。
比如她。
她所看到的世界是美丽的。没有哥哥所看到的悲伤与绝望，痛苦与过错。因为她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干嘛要带父亲来？这样的问题不是很简单的吗。
“因为他是我们的父亲啊，哥哥。”伊东千岁当时满面笑容，一瞬间让伊东绫人捏紧了拳头。
即使容貌再相似……内在也是不同的。是……不同的。
“这家伙……他会伤害你的哦！”伊东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千岁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接收到对方的拳头或是巴掌。
但是，父亲所做的只是身为人父的责任。
“怎么会呢……绫人你在说什么啊。”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是称之为儿子的少年，露出那样的表情，做出那样的动作，顿时有种心凉的感觉，“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演出而已啊，千岁不是演女主角吗。真厉害呐真厉害呐。”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拍上少年的肩膀。
“少装模作样了。”少年一边甩开对方的手，一边往后退着，“你那点把戏我还不清楚吗？”
此刻，站在一旁的少女才明白自己弄错了什么。
眼前的少年，只是单纯地认错人了。
他把眼前这位父亲与生父混为一谈。在他看来两者没有极大的区别，全都围绕着一个词——
——父亲。
只是这样。
“少在我面前装出父亲的样子——！！”
所期望的幸福生活似乎在崩坏着。
碎成一片一片的碎片。再也聚拢不起来。
“……什么来看演出！什么真厉害！”
好像是故意要打碎她的希望一样。
就在她眼前。
她想守护的幸福生活，似乎是再也不可能的奢望。
“——肯定都是骗人的……！”
只有熟悉的少年音索绕在耳边。
动弹不得。
***
为什么你要那么想？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任性……？
伊东千岁想不通。
她只能拽着兄长的衣角低着头，强忍泪水。
很生无辜的模样。
少年却是低头训斥了她几句。
“你在想什么啊千岁！”
“他可是跟我们完全没关系的人喔！”
“说不定会比那家伙更残酷些地对待我们——你也不想看到对吧！”
她低下头，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其实，是很难受的。
胸口似乎被什么压抑着。呼吸困难。
垂下头，视线模糊。
不想放弃。
“呐——千岁你答话啊！”接着，伊东绫人甩开了少女的手，反之是双手扣住对方的肩膀。
前后摇动起来，甚至没能听到少女的那句“别这样”。
名叫父亲的男子硬性地拽开他，“绫人！冷静点！”这么说着，却被他推开。
在风纪委训练不是假的，至少身手敏捷了许多。
被云雀拖出去揍的次数用两只手是数不出来的。
因此当他推开父亲的那一刻，是动了怒的。
男子被打飞出很远。
父亲有些生气，他走上前，当着少女的面扇了少年一巴掌。
“——啪！”
听上去很疼。
少女倒抽了一口气。
眨眼的一瞬少年已经将男子推到门边，捉住他的衣领。
“——别在我面前装出父亲的样子——！”
这样大叫着。
接着，拳头落在男人身上。
少女冲上去大叫着“不要”。
少年却没听进。
只是一味的叫着——“千岁你闪开，我要把这家伙揍到再不敢来烦我们！”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最终，被兄长推向身后。
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再移不开目光，动弹不得。
呼吸好困难。
……快要，窒息了。
最终，少年喘着粗气回过头去。
身后的少女从口袋里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慢吞吞地拨打了她所熟悉的少女的电话。
[SOS]
“深夏……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求你了……把云雀君带过来……”
她是在求助的。光是那么看就能知道她有多无助。
伊东绫人却忘记了。
他是想她高兴的。
可是她却哭了。
伊东绫人你……果然不配做哥哥呢。
打伤了父亲，伤害了妹妹。
伊东绫人你真渣！
但是……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却还是这么想着。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到底是哪里错了！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其实并不想这么说。
看着妹妹受伤的眼神，越发受伤的人是自己。
“我……没有……我没有啊……”
“哥哥……”
颤抖着的双臂。一如过往的柔弱。
这样的肩膀上承受的压力，却是不可估量的。
——是我的错。
——不然她不会这样子的。
——是我的错！
伊东绫人松开千岁的手腕，双手垂在身旁。
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帝王的脚步越来越近。耳朵捕捉着轻微的响声。
肃杀之气。
“——呐，委员长，我们打一场好不好。”
他没有抬头，但是能感到谁与谁的视线交错。
——伊东绫人，你差劲到要死！！
——为什么不去死啊！！
穿着黑皮鞋的少年走进来。
站在一边不敢靠近的男人望着他。
千岁抓住了深夏的手，轻声说了句，“请帮我把父亲送进医院吧。”
顿了顿，又道：“哥哥那边，拜托云雀君了。”
深夏垂眸，伸手摸了摸千岁的头顶。
“……真羡慕伊东……我是说绫人。”
“要是我有个妹妹就好了。”
掏出手机打向了并盛医院。
却听眼前少年说道：“不要。”
明明是一向好战的少年。
深夏抬起头来。一瞬间似乎有光闪过。
那个高她不出半个头的少年，此刻却显得越发高大。
“——为什么？！”
少年却几步走上前，金属挨上对方的左手臂。
“因为，你太弱了。”
……不是实话。不可能是实话。
深夏清楚的知道，这纯粹是理由。
伊东绫人现在应该是受刺激了。他想找东西发泄吧。
或是说——
——他想赎罪。
废去打伤父亲的双臂，毁坏让妹妹哭泣的喉咙。
再也不会有人受伤。
笨蛋一样的思维。
“——怎么会！云雀！”
“闭嘴。”少年的杀气一瞬间令对方后退了半步，“想清楚再说，否则——咬杀。”
深夏一怔。
那是从少年口中许久没能听见的话语，若有若无的，她已经很久没能亲眼见到少年挥舞拐子，撂下一句句“咬杀”的模样了。
自顾自的称霸。自顾自的离开。
浮云飘过。
云雀离开了此处。
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
深夏拍了拍千岁的肩膀，微笑了一下，朝着少年的方向跑去。
他们家的事情，外人本就不该多管。
***
“云雀先生很帅啊，刚刚。”少女几步走到对方的眼前，少年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被无视了。
“唔，做为奖励我做你喜欢的东西当晚饭好不好？”少女思索了一下，说着。
……又被无视了。
“云雀先生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啊？呐呐。”少女扯住少年的衣角，有些大胆地询问。
……靠为什么还是被无视了！！
少女鼓了鼓腮帮子，少年却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炸毛。
“——云雀先生这个笨蛋！！”
深夏朝着正前方喊道，眼前的少年终于是停了步子，摆着死人脸看向她。
“吵死了。”依旧是冷漠的声线。
少女移开目光，扭过头不去理会。
“走了。”
“才不要！云雀先生不理我我才不要听你的！”
“……”
“绝对不要！就算你把我打晕拖走我也不会罢休的！一定会在半夜爬上你的床拍照然后上传到校园网上的！或者是以高价拍卖给那些暗恋你的女孩子！”
“…………哼。”校园网那也是风纪委的管辖范围。再说如果你敢爬的话。
“总之我就是不要！云雀先生闹小性子那么久了我偶尔闹一会总归还是说的过去的吧！反正不要就是不要！”
“呼。”少年最终还是呼出一口气，走了过来。
这还真的是……闹别扭了啊。
“云雀先生想吃什么我也不会做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啊！！”少女刚想以“闹别扭”来测测少年的底线，但最终被拐子击飞什么的却变成了脑补世界的残渣。
她被背起来了。
明明什么脚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好走路什么的只要他抽出拐子示意一下她就会立刻照做。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疼痛感没有，惊吓确实是不少。
……他他他他做什么？！
“哇啊啊——放我下来啦！”少女被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忍不住伸手圈住了少年的颈脖。
“闭嘴。”
“……云雀先生我真的不敢了……你放我下来如何？”
“吵死了。”
“啊呀别这样嘛——我很重的。”
“哼，你好歹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妹啊老子才45公斤不到嗷嗷嗷嗷——BY深夏。
但是……不得不提，她现在小心肝在四处乱撞。
脸上“唰”一下温度就上去了。脸……很红。
“……云雀先生……你是不是脑袋撞了？”
“……咬杀！”
“呜哇！对不起请不要咬杀我！我不敢了啦——”
“……”
“但是……”少女低下头，闻到少年的味道。没由来的……心脏就跳漏了一拍。“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么做呢。”
“我只是个小女生啊。我是个笨蛋啊。”
“我知道。”
“你这么做，我说不定就会喜欢上你了啊。”
“……嗯。”
“那为什么……？”
“那就那么做吧。”
“什么？”少女睁大了眼。眼前夕阳下的少年似乎耀眼无比。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呼，”少年吸了口气，接着偏头以侧脸回望着她。停下了步子。松开了她的腿。
“——喜欢上我，不然就咬杀你。”
少女一时红了眼睛。站在少年身后，踮起脚，保持着环住对方颈脖的动作。
低下头去。
“——好狡猾。”
“回答呢？”
“——好。”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二话。伊东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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