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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帝试探(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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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陌接过来递给木翎泽,木翎泽随意看了一眼便又递还了回去,“辛苦覃将军了。”
“能让两位殿下分忧,是末将的荣幸。”
狄鹤安又上前道:“今日之事,是我没有提前做好防范,让两位殿下受惊了,我已命人回黎安为两位置备马车,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木翎泽侧头看向木清辞,“皇妹意下如何?”
木清辞道:“耽搁太久了,还是连夜赶路吧。”
狄鹤安嘴角一抽,实难想象木清辞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些日子若非她各种寻事,早几天就该到了。
木清辞看了一眼身后破败不堪的马车,皱了下眉,“就是这马车坏了,可能得辛苦狄大人骑一下马了。”
狄鹤安:“……”
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云锦将狄鹤安马车上的坐垫茶具全都换了,木清辞才上车。
云锦坐在木清辞的对面,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一切都在姑娘意料之中。”
木清辞轻抿了一口,“随王那边呢?”
云锦又从旁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木清辞,“他派人跟着姑娘放出去的探子,我已让人暗中截下。”
“很好。”
木清辞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娇纵,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漠。
她没什么胃口,接过咬了一口便放下。
云锦瞧着她恹恹的,轻蹙了下眉,试探地问:“姑娘,你情绪不佳,是因为他吗?”
“没有,”
木清辞笑笑,眼中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但又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彻。
云锦正想再劝她几句,却又突然听她道:“世事无常,变幻万千,只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收山河已是秋。
“那若是他真的牵涉其中,姑娘当如何?”
木清辞笑了下,换了个姿势,阖上眼,“我有些困了,如果有人要见我,都找借口打发了吧。”
“是。”
*
今日城外发生的一切,都分毫不差的传入了黎安。
紫宸殿。
宣宁帝盯着城外传来的密函,神色晦暗不明。
永宁公主此举,摆明就是看上沈榭了。
他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刘喜,沈榭是不是今晚就回来了?”
常年伴君的刘喜察觉宣宁帝口气不对劲,此刻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是,约莫是快要到了。”
“让人去天玄司传旨,让他回来后即刻来见朕。”
“是。”
刘喜弯着腰出了紫宸殿,吩咐外面候着的李义,“你去天玄司传旨,让指挥使回来之后立即来面圣。”
“是,师傅。”
“对了,再提醒他一句,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让他小心着些。”
“徒儿知道了。”
刘喜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抬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肃穆巍峨的宫墙。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困住了多少人的一生?
不但困住了人,更是困住了心。
曾叹岁月不相顾,你我皆是笼中人。
钦天监观星台。
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一前一后的站在上面,陈同看着光线越来越弱的紫微星,问了前面的人一句,“师父,雀星逼近,已经危及了紫微星,如若不除之,只怕会后患无穷啊。”
郑翰思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阿同,你跟着为师多少年了?”
“快五年了。”
“都那么久了啊。”
“徒儿心里十分感念师父,”陈同恭敬道,“若没有师父,徒儿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呢。”
郑翰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这些年帮瑄王传递消息捞到了不少好处吧。”
陈同面露惊恐,“师父,徒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吧。”
下一瞬,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陈同的心脏,动作快到让陈同都来不及反应。
郑翰思的声音很轻,伸出一只手捂住陈同的嘴,笑的格外的瘆人。
他皮肤本就很白,此刻又身着白衣,活脱脱就像一个来索命的厉鬼,“下辈子记得选好路。”
陈同惊恐的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合上了眼。
*
沈榭刚进天玄司就看到了李义在里面等他,便走上去问道:“李公公怎么过来了,是陛下要见我?”
“对,陛下口谕,命指挥使即刻前往紫宸殿面圣。”
“陛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李义摇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但师父让奴才提醒您,让您小心着些。”
“行,多谢李公公,”沈榭道,“容我换身衣裳。”
“指挥使请快些。”
流空跟着沈榭进了他在天玄司休息的屋子,沈榭边找衣服边吩咐,“让人去查查这位永宁公主,往深了查,一点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流空欲言又止,在看到沈榭冷着的脸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应了声“是。”
换好衣服后,沈榭跟着李义来到紫宸殿,在殿门口,他将佩剑取下递给流空,这才踏进紫宸殿。
沈榭走到正中间,抱歉单膝跪地,“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宣宁帝头都没抬,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样。
沈榭又说了一遍,“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宣宁帝还是没反应。
沈榭抬头将目光看向宣宁帝身后站着的刘喜,刘喜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分些。
沈榭又说了第三遍,“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
紫宸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宣宁帝翻阅奏折的声音。
下一瞬,沈榭不解的看着宣宁帝,直接问:“陛下,臣要是哪里做错了您直说就是,这大晚上的把臣叫来又将我晾在这儿,臣无法猜透您的意思。”
宣宁帝直接将手中的奏折往沈榭身上砸,“你还好意思说。”
沈榭急忙伸手接住,混不吝道:“陛下,您怎么还动上手了。”
见沈榭这模样,刘喜闭了闭眼,生怕宣宁帝待会儿生气砍了他。
宣宁帝见他还敢躲,又拿起一封砸过去,又被他躲了。
“陛下,您就算要砍了臣的脑袋,也得给臣一个理由吧。”
宣宁帝看到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站起身手边能够到什么就拿着什么砸过去,等把一桌子的奏折砸完后,才消了气。
虽然压根就没能碰到沈榭。
宣宁帝坐下后,在一旁目睹了一场“大战”的刘喜急忙给宣宁帝倒茶,“陛下,消消气,您别跟昭国公一般见识。”
沈榭听到这话又不干了,“刘公公,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别跟我一般见识,明明是陛下方才二话不说就拿我撒气,这还成我的错了?”
这一句话,瞬间又给宣宁帝气的够呛,伸手指着他,“你……你看看你,是不是朕平日太纵着你了,让你越发的放肆。”
沈榭就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宣宁帝,忽而又单膝跪地,十分识趣的认了个错,“臣知错。”
宣宁帝瞪他一眼,气的胸腔起伏,“嘴上说知道错了,下次还不是继续犯。”
刘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就是昭国公敢如此,若是换了旁人,这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多少次了。
“那都是陛下宽容,”沈榭拍了个马屁,“陛下,您缘何这般生气?”
宣宁帝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清楚?”
沈榭答得一本正经:“臣这次去蓟州找到了户部右侍郎贩卖私盐的证据,还顺便杀了他那个欺男霸女的儿子。”
宣宁帝还想拿东西砸他,可桌上除了一套价值十分昂贵的茶杯,已经没什么能扔的了。
“蓟州刺史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员,你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先是对其用刑逼供,后又不上折子直接杀了他儿子,”宣宁帝气的头疼,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奏折,“你自己看看,这些全都是各大臣上奏参你的。”
沈榭眸光在地上扫了一圈,乐呵道:“这次还少了,看起来都没有上次多。”
宣宁帝:“……”
“参就参呗,”沈榭毫不在意,“实在不行陛下明日宣我上朝,我再跟他们吵一架就是了,反正御史台这些人整日闲着没事干,老给陛下添堵,臣正好帮您出出气。”
“……”宣宁帝这一瞬间真的想把他砍了,“朕也不知道,沈夫人如此知书达理,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沈榭:“那当然随我爹。”
宣宁帝忍了又忍,移开眼懒得看他,“你跟那永宁公主怎么回事?”
“啊?”沈榭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臣跟永宁公主?”
宣宁帝凉凉地看着他。
沈榭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无语,“我就今日在黎安城外跟她见了一面,能有什么事?”
“……”
沈榭:“她身上佩戴的有秋玉迭,阿福那个蠢东西飞到她身上去了,说了几句话而已。”
宣宁帝瞅他如此坦荡,出声道:“永宁公主应当是看上你了。”
“什么?”沈榭大为震惊。
宣宁帝本来想把今日的密函拿给他看的,结果就看到桌面上空空如也,于是便指了指沈榭面前的那堆东西,“你自己找找看。”
沈榭低头翻找起来,密函和奏折不一样,他很快就找到了,看完之后脸色也有些怪异,
宣宁帝懒的跟他废话,直接道:“朕当初答应过北离,永宁公主可自行挑选夫婿,既如此,如果她在宴会上选定了你,明日会给你们二人赐婚。”
沈榭一脸惊恐,“您说什么?”
“如今皇室无适龄男子与她婚配,恰好你身上有公爵之位,而且她也对你有意,你便娶了她吧,今日叫你来提前跟你说清楚,也是怕你到时候犯浑。”
“……”沈榭愣了一会,而后双膝跪地,认真道:“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