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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波澜再起,皇后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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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何萧算是小家族出身,容貌算不得只能算是中上层,但因着多年习武一身腱子肉显得和世家子弟倒是有所不同,毕竟如今的京城盛行士大夫风气,男子多为清淡之风,好男风甚至不为少见。
有些男子甚至比男子还要较弱,这就越发显得何萧不同,撞了大运得皇帝青眼被安排进东宫作为侍卫长。原以为可以带着兄弟昂首挺胸大干一场可谁能想到新来的大皇子那是一点都不急要培养人手。
如今功劳是半点没捞着,反倒是眼下东宫出了问题,他心里比谁都急。若是丢了眼前的活回到原先的侍卫营,虽说待遇不变,可这前途却是大相径庭,要知道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侍卫。
从三公家的旁系到小家族的庶子进宫博前程,有多少都盯着他屁股底下的这个好位置。
魏清然冷哼一声,朱红色的褶衣如火一样燃烧,他将脚底的内侍踹到何萧面前:“本王和殿下有要事相谈,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偷听!”
何萧心领神会:“拖下去,别脏了东宫的地。”挥手让手下兄弟将那小太监拖下去严加审问。
随后向安霖请示:“此事可需要禀告给圣上?”
安霖撇眼看着身形如青松般挺直的何萧,盘算着他是否可信,于是试探道:“不必,父皇忧心赈灾,这等小事就不必让父皇分心了,你说对吗?何侍卫?”
何萧背后一凉,却难掩内心激动:“臣听候殿下差遣。”
此刻何萧不在乎小太监背后是什么人,只知道今日一遭他算是在殿下面前露了脸。
皇子初入东宫,正是急需人手之时,若他此刻入了皇子的眼,待皇子站稳脚跟,他亦可飞黄腾达!
何萧甚至要感激这位小太监了!
见何萧上道,安霖心下欢喜,只不过人心难测,她总得考量考量这位何侍卫,若是他衷心于自己,也未尝不可重用。
魏清然也没有安霖收服人心的行为,反倒是暗地里对这位名为何萧的侍卫长从头到尾调查一番,此日将其信息呈上安霖的案牍上,安霖对他的行为自然是感激不急,说不出的安心。
解决掉偷听的太监,魏清然和安霖静下心继续刚才未完的谈话。
魏清然浑身的清冷,眼神凉得刺骨像是冬日的冰雪,语气一扫方才温和带着些许尖锐:“殿下这东宫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安霖听出他讽刺自己进宫多日却连东宫都未曾掌握在手里,心里边有点委屈,眼眶眼瞧着就要微红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坦然道:“我不过乡野出身,这宫里的弯弯绕绕本就不清楚。“
顿了顿,换了语气继续道:”东宫不知混进了多少势力,今日是个太监倒还好,昨个儿一个半裸着身子的宫女爬上我床,害得我险些暴露身份,我这几日就连睡觉都不曾更衣。”
说道这安霖也是委屈,大半夜看到一个女子半裸身子穿着粉色半遮的纱裙,披散着墨色长头发,语气轻缓在空荡的房间里绕梁三柱,她还以为见到了鬼,大声呼救将看守的宫女太监全都叫过来,侍卫更是大饱眼福看了场活春宫。
她将那企图爬上床的女子命侍卫扔出宫门,叫总管将人第二天调出东宫,生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除了这些,当夜安霖被吓得拽着被子穿着外衣一夜未眠,第二天的黑眼圈吓得侍奉的宫女要去请太医,被她拦下才算是了事。
魏清然收回目光,温润如玉的指尖轻触茶盏,闻言噗嗤一笑:“殿下还真是受欢迎。”
安霖想起这件事便觉得丢脸,皱巴巴的脸苦笑:“摄政王可别再挖苦我了,此次进宫我不仅防着前朝的探子,还要防备爬床的宫女。当真是……”
魏清然自然知晓安霖的不易,也就没有打算继续为难她,二人相谈甚欢之时,东宫的偏殿,何萧已经从小太监嘴里得知背后的指使人。
那小太监虽然胆大包天偷听大皇子谈话,可说到底年轻不经事,若非他宫里干爹逼迫,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何萧答应他会在大皇子面前替他求情,前提是他要说出幕后主使。
等小太监供出干爹乃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夏侯何。
何萧端着供词只觉得烫手,可他既然已经打算投靠大皇子,必然要得罪些人。
他说到底不过是个破落人家出身,比不上宫里三公六氏的旁系。
身旁的余昌平身高六尺,体型魁梧,可脑子缺总是缺根弦,他挠了挠头:“大哥,我们要得罪皇后吗?咱们是不是要完了呀!”
何萧气得怼了他一拳:“你这小子,说话不过脑。”
也不知是哪辈子欠他的,自打认识了余昌平,就不断在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偏生这小子一腔热血,跟在他屁股后面大哥大哥地叫着,他又是个心软的,这些年竟然也习惯了。
何萧叹了口气,用力捶打身旁的傻弟弟,“一天天说什么屁话,虽说咱们兄弟在宫里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皇后胆子再大也不能杀了咱们,顶多使些绊子。”
想到大皇子,他揉搓手心语气略显得意道:“更别提咱们是东宫的人,若是能讨好殿下,咱们兄弟也能在宫里站稳脚跟。”
余昌平摸了摸脑子,还是不明白,这皇子不过是刚认回来的,能有多大能耐。
这还没进东宫就在前朝被人下毒,吓得几天没出门,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嘀咕。
何萧却看出来余昌平心不在焉,没把皇子当回事,当即抬高胳膊一把将余昌平的脑袋拉到和自己平齐。
他环视周围,见都是自己人方才小声骂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呀,也不知你娘怎么想到把你送进宫。”
想到余昌平家中病弱的母亲,到底还是心软,好声好气哄着余昌平:“你想啊,如今圣上就这么一个皇子,就算皇后现在怀孕,等孩子长大也得十几年。咱们这位主子但凡用点心,这以后……不还是他说了算。”
何萧有一点没说的是,尽管皇后仗着身后的崔家稳坐东宫,可皇帝早就厌恶了皇后。
皇帝除了大节不得已依照祖宗规矩和皇后同床,平日可是半步都不曾踏入景仁宫。
这些年皇后也就生下一个公主,年仅13岁,身体娇弱,终日以药汤作伴,加上皇帝不喜,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想到这,何萧更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大皇子,说不定他日从龙之功也能轮到他。
余昌平听到何萧的话后,大手一拍:“还是大哥聪明。”脑海里也开始畅享美好的前景。
“行了,你小子看好那个小太监,别让他死了,死无对证咱们兄弟难以收场。我去前头将证词呈上去。”
日上正头,阳光却像是寒冰般感受不到一丝温暖,麻雀挂在枝头叼着泥鳅一声不吭盯着东宫正殿。
屋内,??错银鎏金铜樽燃金凤香,清香环绕大殿,拂过端坐在雕花椅上的二人。
魏清然身着朱红色褶衣,透过窗纱映下的丝丝日辉像是要将那朱红色点燃。
他轻抿下唇,眼神幽邃似烟波道:“殿下最近可要注意安全啊,如若消息被证实,殿下的位置可就摇摇欲坠了。”
摇晃的日光若隐若现,安霖神色不变,似乎并没有被魏清然刻意塑造的环境所震慑,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
因着前几次魏清然故意夸大事实以此来给她施压,安霖很难相信他讽刺皇后老蚌生珠一事。
她沉声道:“皇后若是怀孕,为何前朝后宫无一人知晓,反倒是摄政王消息灵敏…”
“殿下这是怀疑我故意虚张声势?”魏清然轻扬嘴角,勾勒一抹淡笑,可眼底却似秋日凉风般冰冷刺骨:“我魏清然还不至于如此无聊,拿后宫女子说事!”
安霖意识到她的话无意间触碰到魏清然的底线,她这日子也算有所察觉,魏清然性子孤傲可若是真心待人那便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她和魏清然虽不至于到如此信任的地步,但他对她还是容忍。
她盘算着入京后摄政王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权力,若是深入到后宫也不足为奇,毕竟自古以来前朝后宫息息相关。
毕竟古往今来,后宫的女子垂帘听政,辅佐朝政,便是如今的缙朝亦有皇帝亲封的女将军镇守边疆。身为前朝重臣留意后宫动向也是人之常情。
瞧见魏清然脸色黑的像是块墨,撇了撇嘴,心底有些好笑,于是安霖缓和语气:“并非是我疑心摄政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后宫多年不曾诞下子嗣,唯有皇后多年所生的公主,如今突然说起皇后怀孕,又在这个节骨眼......”
见安霖服软,魏清然难免觉得好笑,这女扮男装的太子当真是个小狐狸,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可偏生他最是喜欢这一类的聪明人。
想到安霖初入皇宫,陈年旧事相必也没有人敢捅到她面前,于是魏清然便耐着性子给安霖说起皇室见不得人的秘闻:
“殿下有所不知,宫里唯一的小公主可是极其不受殿下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