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新娘》粥coisnini

9、迟来的情意

　　翌日小婢前来送饭时，被阿晚床上洇满的鲜血给吓得失声尖叫，以为她又割腕自杀了。顾沉不知听了谁的消息，随后一路粗喘着赶来，亲眼看到床榻上的血迹后，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是说已经保住孩子了吗?"

　　他快步上前，扭头质问先前为她把脉的老大夫，双拳紧攥，像是随时有可能冲上去将那大夫揍成满头包。

　　老大夫战战兢兢地替阿晚把脉，不敢再随意妄下结论。他扭头看向阿晚，就见她安静地坐在床上，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林晚？”他低声唤道。

　　阿晚一阵恍惚，流了一夜的泪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却还是听到了那曾令她伤心难过的嗓音。

　　"顾沉，这下你如愿了。”她哑着嗓子回应。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戳中顾沉的心脏。他几度掀了掀唇，最后还是没有吱声，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大夫出结果。

　　"二爷，少奶奶只是动了胎气，孩子还有希望。一阵仔细地把脉后，老大夫终于给出了众人期盼的结果。

　　阿晚面带喜色，几乎失控地抓住老大夫的臂膀，却不敢再问细节。一旁的顾沉见状连忙拉开她的手，转而覆在自己的手下不肯松开。

　　阿晚原本欲抽回手，却意外感知到那双温热的手有些颤抖。她哑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只见那双冷酷厉眼里此时却闪着可疑的红潮。他，这是在紧张吗?

　　紧张?怎么可能!

　　堂堂济南城首富，居然会为一个于他眼里无关紧要的孩子紧张?何况，他之前不是还狠心想要打掉他吗?

　　阿晚的内心一度疑惑，却没有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很快，夜色已深，睡到一半的阿晚突然感觉到被褥被人轻轻掀起，然后有人动作轻缓地钻了进来。

　　"是谁!”阿晚正欲反抗，一股熟悉的醉酒之气扑鼻而来。她一怔，小声询问，“顾沉？”

　　男人没有做声，只是揽着她的双臂再度收紧，像是恨不得将她纤瘦的身躯揉进他温热的心坎。

　　"顾沉，你弄疼我了。"

　　他闻言，稍微松了松手，却还是牢牢揽着她，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林晚，我们休战吧。”他嗓音低柔地说道。

　　“休战?”这从何说来，她在他眼里，明明什么也不是啊……还有，他不是巴不得见她伤心吗?为何今天的态度这般令人生疑，让她一度误以为他其实很温柔?

　　顾沉将唇抵在她柔顺的发上，贪恋地吮吸着属于她的独特气息。

　　就在阿晚以为这不过是她还在做梦之际、他终于启唇，敞开深埋已久的心扉:“我原本以为只要尽情伤你，便能让我忘记那个不肯承认的事实。但事实证明这只会让我更加清楚自己的心声。阿晚，我……怕是喜欢上你了。”

　　什么? "顾沉，你在说什么鬼话?”他不是恨她都来不及吗?因为她是林家人，所以他尽情折磨她。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今生自然不敢奢望他的爱。何况--

　　"你，曾想打掉孩子。”想到他之前的绝情，阿晚下意识地一抖。顾沉心疼地揽着她，让她的头贴在他火热的胸口，感受他激烈的心跳。

　　"所以，我受到老天爷的惩罚了。我不肯承认喜欢你，却差点儿让我失去一生挚爱。”她腕上的伤就是令他一辈子无法忽视的惩戒。

　　"顾沉，这又是你准备伤害我的新把戏吗?”他的告白听起来真情动人，只是阿晚依偎着背后的火热胸膛，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之情，“明明你喜欢的是大少奶奶。”阿晚的心头掠过一阵苦涩，犹记得那夜洞房之时，他念的是谁的名字。

　　"大嫂?为什么要提她?”顾沉顿了顿，疑惑地反问。阿晚苦涩地提醒他:“那晚你抱着我，喊的却是她的名字。"

　　"是吗?”

　　他忍不住蹙眉，不敢相信自己醉酒时口风居然这么不严密。小心地将阿晚翻转过身面对他，他有些不情愿地解释他与李如清的关系，“其实在你嫁来之前，我心里的确是有喜欢过大嫂，只是她最终选择的却是大哥。"

　　所以，她现在是大少奶奶的替身了?阿晚默不作声，心如刀绞地咬着下唇。

　　彼此沉默一会儿后，顾沉的手指突然抚上她的脸，轻柔擦拭着什么。阿晚这才知道自己又在无声落泪，难怪之前觉得眼睛有些酸。

　　"你在吃醋吗?"他轻问。"没有。

　　他叹了口气，明明是在吃醋啊。他抚着她清秀的小脸.温柔承诺:“阿晚，纵使我以前爱过谁，但现在我喜欢的是你啊……"

　　她，能信吗?能吗?

　　好怕再一次被他伤害，那样，她是真的承受不起……

　　眼泪无声滑落，湿了她的脸颊。黑夜中，阿晚只听到他再度长叹一声，倾唇一一吻掉她脸上的咸泪。

　　这回是真的，有人疼她，爱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