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岭之花强夺后》顷盈

15、妇人买衣

　　只见云程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之上，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他从茶壶中倒了一盏茶进入杯中。

　　茶壶中的温热气息氤氲而上，云程的面孔照的有些忽明忽暗。

　　“坐下喝口茶吧。”

　　孟朝颜笑了笑，“好呀。”

　　她双手接过云程递过来的茶杯，不小心微微触碰到他的手指，留下了一股酥麻之感。

　　茶汤色泽金黄透亮，一入喉，花蜜香馥郁高扬。

　　孟朝颜眼前一亮，“好喝。”接着又道：“不知云大人特意在此处等我，所谓何事？”

　　这院子是去往孟朝颜屋中的必经之路，孟朝颜不觉得，云程这个大忙人会特意等她，只为了和她喝一口茶。

　　云程轻轻颔首，“不错，圣上听闻你在长乐公主的寿诞之日给她画了一幅画，圣上谕令，三日后宣你进宫作画。”

　　“什么？”

　　孟朝颜万万想不到，古人的消息传播速度竟然这么快！她才刚从郡主府那会回来，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我早便与你说过，莫要在外展示这种画法，你为何不听？”

　　云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重重的落在了石桌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可是……那兰心郡主故意是在为难我，不给我准备桌子，我就算画了，她也定会故意为难我！”

　　孟朝颜闻言，心中顿感委屈，声音微微颤抖道，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泪。

　　云程长叹一口气，“罢了，这几天你便好好歇息，三日后随我一同入宫面圣。”

　　说罢，便拂袖而去。

　　孟朝颜久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待见不到了，才转身回屋。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一进屋，红叶迎了上去，接着道：“今日去郡主府可还顺利？”

　　孟朝颜点了点头，“自然，那兰心郡主本想为难与我，皆被我一一化解了。”

　　“什么？”红叶惊呼道，孟朝颜遂与她讲清楚事情的始末。

　　“小姐，这兰心郡主也太过分了吧！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你，可惜将军远在边关，不然定能为你出口气！”

　　“唉。”孟朝颜长叹了口气，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云程要过来质问她。

　　人若犯她，她必犯人！

　　翌日一早，大理寺便有人击鼓报案。

　　鼓声一阵一阵的传来，孟朝颜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昨日云程的态度真的气到她了，害得她一晚上辗转反侧，直至天色蒙蒙亮才睡着，结果没想到一大早又被鼓声给吵醒了。

　　“红叶，发生何事了？”孟朝颜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小姐，你继续睡吧，有人击鼓报案了。”红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一大早她便去端早饭去了。

　　大理寺的膳食每天定了取的时辰，过时不候。

　　“这样啊。”但这么吵，她也睡不着啊！

　　孟朝颜梳洗吃过早饭后，便打算去前厅凑凑热闹。

　　及至前厅，只见一个妇人跪在了安少白前面，泪水如水龙头一般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大人，昨日我夫君久未归家，我在家中十分担心。结果今日一猎户进山打猎之时……竟在山中……发现了我夫君的尸体。”

　　说罢，又昂首痛哭了起来。

　　“你放心，本大人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安少白看了自家小厮元宝一眼，元宝见状，连忙将妇人扶起道：“你且放心，回去等消息吧。”

　　那妇人点了点头，“好。”

　　孟朝颜走了过去，“云程呢？”

　　“他今日休沐，找他有何事？”安少白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今日实在是太忙了，他就跟那旋转的木马一般，不得闲。

　　“无事，只是问问罢了。”孟朝颜摇了摇头，“刚刚那妇人的夫君是因何故去世的？”

　　“唉，吴仵作正在查验尸体，你若不忙的话，可以在此等结果。”

　　“好。”反正她今日也无事，看刚刚那妇人苦的如此伤心，自己若是能尽一份力则是最好不过的了。

　　一刻钟后，吴仵作双手带着白布，上面沾染似着死者的血迹，呈现出不规则的红色。

　　吴仵作一过来便躬了躬身子，“回大人，死者胸口处伤口虽小，但凶器插入很深，属下初步怀疑，作案凶器应是类似钢针或者发簪一类的尖刺物品。”

　　安少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明日记得告诉云程。”

　　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就径直走了。

　　“安大人……一直都是这么随性的吗？”孟朝颜忍不住将自己藏在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吴仵作点了点头，“自然，安大人从小到大便是锦衣玉食长大，这次来大理寺，也是被侯爷强硬塞进来跟着云大人一起历练的。”

　　孟朝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复又回去，开始了自己的咸鱼生活。

　　……

　　雁京山。

　　云程一身素服，正站在一座坟前，上面写着“亡母程雁之墓”。

　　他跪了下来，“不肖子云程见过母亲。”

　　云程的名字，正是因为父亲姓云，母亲姓程，可见二人的恩爱。

　　只是母亲离世之后，父亲再娶他人，对他也不闻不问，他便自己自作主张，断绝了与他的父子情分。

　　他将母亲安葬在这儿，其一是这山凑巧与母亲的名字一样，其二则是母亲生前最爱大雁，认为大雁忠贞不二，这雁京山正是大雁南迁的必经之路。

　　当他的头抬起来之时，有些许泪珠在眼中闪烁，“母亲，孩儿这些年过得很好，你在那边还好吗？”

　　一阵风吹过，扬起了云程的衣诀，也吹散了墓前的纸钱，纸钱在空中翩翩起舞。

　　翌日。

　　孟朝颜伸了伸胳膊，心道：睡到自然醒实在是太舒服了！

　　“小姐，青山刚刚来了一趟，云大人说明日进宫面圣，让你穿的得体一些。”

　　“什么？”

　　孟朝颜闻言，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我也没好的男装啊！今天还得去逛街买衣服！”

　　红叶笑了笑，“好啊。”

　　两人来到了金街，金街顾名思义，做的都是有钱人的买卖，衣服首饰，书画墨宝，这里都能买得到。

　　“小姐，我们去墨衣轩逛逛吧，里面成人男子的衣裳有许多呢！”

　　孟朝颜点了点，“好。”

　　一入墨衣轩，店掌柜立马笑脸迎了上来，“二位公子，大驾光临，可以看看，咱们店里最新的款式应有尽有。”

　　“好，我们随意逛逛。”

　　墨衣轩中摆放着许多各色各样的样衣，大部分都是依据身量定制，只是孟朝颜赶着时间，只能找合眼缘的样衣了。

　　“老板，这还能在便宜点吗？”

　　一个妇人拿着一款湛青色的男子衣袍，站在柜台前对着掌柜的还价。

　　“哎哟，这款是咱们店前年的老款，一直卖不出去，现在特价只用一两银钱，我已经是亏本在卖了。”

　　妇人正拿着衣袍踟蹰不定，忽而闻言：“掌柜的，这衣袍我买了。”

　　她转头看向来人，穿着一身青衫，正是那日在大理寺偶然看到的孟朝颜。

　　“大……大人，这使不得。”妇人连连推辞道。

　　孟朝颜笑了笑，“不碍事的，快回去给你夫君穿，最后在打扮打扮入土为安吧。”

　　妇人擦了擦自己脸庞的泪水，“民女多谢大人赐衣。”

　　说罢，还跪下磕了三个头。

　　“快回去吧。”

　　“好。”那妇人点了点头，遂出了门。

　　“小姐，这妇人你认识？”

　　她颔首道：“这妇人也是个可怜之人，昨日夫君刚刚去世，今日一大早便来大理寺击鼓来报官，估计是想花钱给她夫君最后买个体面。”

　　按照京中习俗，死者需得穿戴好之后，在下葬，这样来世会投靠一个好人家。

　　红叶点了点头，“这样啊，小姐也是心善。”

　　孟朝颜转了一圈，挑了一件天青色长衫，在阳光的照耀下能清晰的看到隐在暗处的竹子暗纹，华贵又不失高雅。

　　“能试衣吗？”

　　“自然，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墨衣轩今年刚出的新款，面料用的还是上好的软烟罗，上面还用了银丝绣着竹子暗纹呢。”

　　待她进了试衣间换好衣服出来，店掌柜连连夸赞道：“这款样衣偏小，正正适合公子您，一换上气质立马变的清雅华贵，穿着简直惊为天人！”

　　“小……公子穿这一身真好看！”

　　孟朝颜点了点头，在老板的一番彩虹屁下，选择了这一套衣服，换好自己原先的衣服之后，便喜滋滋的走了。

　　及至大理寺，恰好碰见了云程。

　　少年一身缟素，从枣红色的马上下了来。

　　“云大人早啊。”孟朝颜与他打了个招呼。

　　云程冷淡的点了点头，“对了，我让青川给你传话，明日记得打扮得体一些随我一起进宫面圣。”

　　“那是自然，你看，衣裳我今日都买好了。”

　　孟朝颜拍了拍红叶手中的木盒，高昂着头欢快道。

　　云程点了点头，“那便好，对了，记得带好画具。”

　　“好，我知晓了。”孟朝颜点了点头，继而道：“对了，圣上的性格如何？去面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