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失落亡地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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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奢华的天鹅绒红布上，一堆璀璨而色彩斑斓的宝石层叠交织，折射出交错的迷幻光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出令人缭乱的珠光宝气。
但是再璀璨的珍宝数量多了也显得不值一提。樊星选无视了那些耀眼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正中心的那双红宝石，它们浑圆饱满，微小淡黄色的流光宛若星光熠熠，围绕着躁动火焰流转，似是将散落的星辰封印在凝固的火焰之中。
无需多言，这双宝石的珍贵与罕见昭然若揭，其他豪华非常的宝石在绝对的视觉中心面前无一例外沦为了俗物和配称。
“喜欢吗？”奥赖恩温柔地抚摸着樊星选的发丝。
“喜欢！”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可以代表身份的稀有的奢侈品？樊星选开心地点头，漂亮的瞳孔被宝石们照射得流光溢彩。
“都是你的。”奥赖恩笑容优雅矜贵。
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会养宠物的主人，没有之一。
“主人真好。”口上如此称赞，实际樊星选完全被充满金钱气息的豪华的珠光宝气霸占了全部视线，并没有将眼神留给奥赖恩，欲望在心底如同异变的细胞组织在慢性扩大。
奥赖恩的笑容逐渐收起，眼神涌动着不自觉的阴翳，他莫名有些不喜夺了小宠物视线的那堆华而不实的珠宝。他深沉地看着怀里的小星星，猩红头发风流云散。
赫然，奥赖恩露出尖利的虎牙，玩味笑容又重新挂在他血红嘴角：“我来给你戴上好吗，亲爱的。”
樊星选：“……”倒也用不着说得像是他能拒绝一样，假装给小宠物自由也是当主人的一种乐趣吗？
奥赖恩的指尖凝聚了一丝火星，下一刻珠圆玉润的红宝石在缕缕火光之中被托举到了樊星选的面前，樊星选怔怔地凝视着。
“这对宝石叫做‘火魄’，如同永不熄灭的凝固火焰，证明了我对小宠物的心魂神魄如火一般熊熊燃烧，永不停息。”奥赖恩哑声低笑，他素白的玉骨指节按压在了樊星选的耳垂，左耳的星钻耳钉被蓦地取出，力道不轻，颇有些惩罚意味。
“疼！”樊星选如小猫呜咽，他星眸泛起水雾，委屈地瞪了奥赖恩一眼。
奥赖恩觉得自己的心像颗缠得杂杂乱乱的毛线团，被猫爪轻飘飘地挠了一下，他不由凄哀地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与平时杀伐果断的自己不同，此刻过度的柔软的软弱心脏而感到了无奈和悲哀。
“对不起。”奥赖恩轻声哄着。
“没事的啦，主人。”樊星选心里冷嘲一声，面上装着乖巧和善解人意。
火魄耳钉凝定在指尖，奥赖恩这次心细如发、好声好气地扶着樊星选的耳廓，软软柔柔地捏着耳根，事无巨细地在幽幽的光线下找寻那微乎其微的耳洞。他优雅地临摹着樊星选耳朵的形状，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
“好了。”奥赖恩邪魅地笑着，鬼影般诡谲难测。
耳鬓厮磨之间，火魄耳钉已经戴在了樊星选的耳朵上，如玉的触感让他有点心颤，奥赖恩的颀长身高倏然与韩京浩冷嘲又危险含笑的高挑身影重重叠叠，交织错峰，如梦似幻。
“你在看谁？”奥赖恩冷厉地勾回樊星选的眼神。
自家的小宠物在因为什么而出神？
“啊？没有啊。”樊星选猛然一惊，顿时低眉顺眼，嘴唇轻抿，恍若未觉。
未知的情绪如火焯烫袭满胸腔，奥赖恩攥紧青筋暴起的手，温柔暴戾的笑却如捉摸不透的夏风起伏而不止：“接下来，给我戴上吧。”
“好。”樊星选乖巧地点头。
樊星选冰凉温润的指尖从奥赖恩的掌心接过两颗形状各异却同样饱含情感的耳钉，奥赖恩灼热的掌心体温让他指尖触烫，对强者的恐惧似乎深深刻应在了大脑皮层。
“呃……”樊星选屏气凝神地在奥赖恩的耳垂边寻找了一番，迟疑地咬唇，“主人，您的耳洞在哪……”
奥赖恩笑得危险，朱红眼睛盛满戏谑：“我已经在耳钉上附魔，你可以直接穿。”
樊星选惊疑不定，无数想法在脑海里千回百转，终究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奥赖恩似乎不太开心的情绪。
“不太好吧，这样穿会出血的……”樊星选面上装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为金主的阴晴不定而感到肉颤心惊。
“怎么了，不是说要学习黑魔法吗……难道，小星星连这个都怕？”奥赖恩勾着危险而捉摸不透的笑。
这是威胁上了。樊星选沉沉地望着奥赖恩，似乎是想看穿他的情绪，随后伈伈睍睍地先挑选了一颗星钻耳钉。
“失礼了，主人大人。”瞬息间，樊星选不易察觉地清纯帅气地恶劣一笑。
紧接着，耳钉在没有被控制下的力道下，气势汹汹地钻过了奥赖恩的耳洞，宛若神剑开天辟地的气势。
点点血珠顿时沿着奥赖恩的耳垂滚落而下，缓慢而忧愁地滴在了樊星选的瓷白肩颈，如同暧昧印记，糜烂的艳丽味道瞬间裹挟在了樊星选脸上。
“疼吗……”樊星选装作温顺小意和委屈，惶惶不安地试探着奥赖恩的眼睛。
实在是太有趣了，奥赖恩在短暂的秒瞬间观赏完了自家小宠物从心乔意怯到霸道狠戾再到低声下气的完美精彩的表演。
“继续。”奥赖恩笑容沉稳地扣了扣指节。
樊星选似是逆来顺受地无奈一笑，努力压下兴奋的唇角，火魄耳钉再次不遗余力地穿过奥赖恩的另一只耳朵。
点滴血珠再次如梅花初绽，樊星选仔细端详了一下奥赖恩的面庞。
嗯，还挺对称。
两颗形色各异的耳钉让奥赖恩本身显得冷戾的面容增添了柔意，高挺的鼻梁更显不羁，微翘的唇线更显性感，狂乱和多情融合在了奥赖恩霸道的气势里。
奥赖恩清清晰晰地看见了自己的面庞在樊星选的棕瞳里满满溢溢，甜蜜的不和谐音阶在心头凝涩地谱曲。奥赖恩凝视着小宠物呆呆愣愣的眼睛，又一一扫过他挺翘的鼻子，多情的殷唇，以及那颗让他更显耀眼的火魄耳钉。
明媚的笑容似顺从似挑衅，但是总是这么可爱帅气。
到底是什么在安抚他心间沉痛的病重飞鹰，使他逾山跃谷？
奥赖恩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奇怪很奇怪，可是一切的情感都紊乱而急促，让他觉得难以掌控和高深莫测，自己也无法理解那些杂乱无章的沉重音序。
“主人……”樊星选嘴唇翕动，笑容温顺恭谨，“什么时候才能教星星黑魔法呢？”
奥赖恩一下一下隔着繁复精贵的衣袍摩挲着樊星选的背部：“星星啊……身上并没有魔脉呢。”
不管魔脉是什么，樊星选毕竟是从异世界身穿的人，无法学习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他当初询问奥赖恩也是试探居多。尽管心知肚明，樊星选还是语气不善地撒娇抱怨：“主人，您骗人，您之前答应我的。”
“主人不会骗人。”奥赖恩邪谬地捧着自家小宠物的水嫩滑润的脸蛋，“请如同沉睡的公主般耐心等待王子的莅临，我会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嗯嗯！”点点繁星在樊星选的瞳孔里踊跃而出，他崇拜的眼神讨巧地盈满了奥赖恩的心房，“我最相信主人了！”
——
幽湿黑暗的城堡地下室是城堡所有人都不可进入的绝对性禁地。
奥赖恩穿着复古长靴走在潮湿的石板，沉稳而有力的节奏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紫衣少年灵敏的耳朵冷漠地倾听着靴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每一步的踏出，清脆响亮的声音都像是死刑前的钟声。
血滴滴答答地淋落在地面上，血花瓣一片又一片地编织成了花。
紫衣少年肤如凝脂雪白纯艳，眉如远山，唇如粉黛，似粉似白的长发沾满了连猩的血丝，粗长可怖的燃烧着烈火的火链牢固地镣铐住了他的的双手，浓稠的血不规则分布在四肢百骸，烧焦的痕迹新旧交织，似乎是好了一处，便会徒增新伤。
无数触目惊心的伤口让紫衣少年显得清艳绝色，他的神情却优雅自然、无悲无喜，宛如悲天悯人的被厌弃的神邸毫无保留的接受世人的诅咒与火烤烈刑。
“阿罗塔罗斯，我没有耐心了。”奥赖恩展露出暴戾恣睢的一面，他的周身扬弄着令人汗洽股栗的刺目火焰，“告诉我，《堕落教诗》到底被你藏在了哪里。”
阿罗塔罗斯不出一言，宛若桑葚的浅紫色瞳孔带着不可磨灭的清冷。
奥赖恩暴戾丛生，皮笑肉不笑的再度威胁：“你最好能一次性听明白我的话。”
阿罗塔罗斯的淡眉似蹙非蹙，淡然如水地轻声回应：“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堕落教诗》被我遗忘在了何处。”
暴戾因子在奥赖恩体内如同星火被点燃，与空气接触后一触即发熊熊点燃，他疯狂地施展着火球术，翻腾的如同猛兽般的火舌于是从阿罗塔罗斯的发尾延展燃烧到了脚趾，热浪滚滚，空气也被灼烧地扭曲发烫。
而阿罗塔罗斯沐浴在火海中，承受着狂潮般汹涌的巨烈痛苦，跃动的火光可以灼伤皮肤却无法将他置之死地，因为一会他的细胞组织便会自适应地重组生长。
阿罗塔罗斯轻蔑地在滚烫火焰中嗤笑：“没有语言系统的疯子。”
奥赖恩再度被激怒，他也不由冷嘲热讽，加大了火焰的力量来加深阿罗塔罗斯的痛苦：“真是可笑至极，你这个叛经离道的神棍还好意思说我是疯子。”
阿罗塔罗斯痴痴地笑着，笑容凄艳又绝美：“可是尊敬的大人，您又怎么敢说我叛经离道呢？”
“论叛经离道，您也不逞多让啊，堕天使大人。”
“是是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可怜的家伙。”奥赖恩漫不经心地斜睨着阿罗塔罗斯病态的恶毒笑容，“既然你觉得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何不把《堕落教诗》交出来呢？这下不仅是我的父王需要，连我的小宠物都需要靠他来塑造魔脉呢。”
“小宠物？”阿罗塔罗斯停下了疯笑，如视死物地在滚滚浓烟中盯着奥赖恩的耳钉，这对漂亮精致的闪耀耳钉虽然将奥赖恩的冷峻面容加添几分艳丽的魅惑，但是在高大威猛的堕天使身上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看见阿罗塔罗斯将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耳钉上，奥赖恩觉得自己的心腔口莫名流转着一种甜蜜温柔的暖流，他情不自禁地就想宣泄这种暖意，哪怕对着嫌恶之人：“是的，小宠物。”
他语气呢喃缱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的炫耀什么，自己就像掉了个奇异的蜜罐里喝甜蜜喝到醉生梦死、神智不清，傲睨万物的奥赖恩此刻自己也觉得有点羞魄。
奥赖恩并不知道，他的笑容是显得如此幸福和无知。阿罗塔罗斯死死地盯着他，不敢置信的惊惧让他心脏涌入了臭不可闻的脏黑废水，苦涩和黑暗的嫉妒比火焰更灼热地炙烤他的心脏。
小宠物……到底是谁？
骤然，那天在枯鬼木林的轻快身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失落亡地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