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公主不好当》郁研

19、第十九章 案情

　　“主考官刑善，罔顾法纪，私泄题目，为己牟利，考生孙若闻、顾子盛，买卖文章，意图舞弊，证据确凿，犯人可还有话要说？”
　　公堂之上，刑部尚书许有为惊堂木猛地一拍案桌，正襟危坐，掷地有声。

　　刑善乌发蓬乱，脸色灰白，磕头认罪道：“草民有罪，愿受责罚。”
　　孙若闻呜呜咽咽地哭：“学生知错了，求大人开恩哪......”
　　顾子盛则一言不发，垂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有为换上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对小野说：“殿下您看，证据确凿，罪犯也已经供述作案过程，认罪伏法，这就让她们画押，可以结案了吧。”

　　小野尚未说话，沈嫣率先开口道：“许大人，未必吧，仅仅靠着一个考官，两名学子，案子闹得这样大，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沈大人还有什么别的证据，或是还想要借机攀咬什么人不成？”许有为语气嘲弄，“案子拖下去，闹得人心惶惶，科考在即，众多考生天天围着府衙要说法，陛下也日日烦忧，沈大人且掂量。”

　　沈嫣扫了她一眼，负手走到堂下，冷眼睥向刑善：“你说你与孙若闻有些交情，本官也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值得你犯这样杀头的大罪，全力帮她，且说说看。”
　　“回大人，孙家是做货运生意的，之前路过交州，遇到盗匪，幸得孙家大娘照应。如今她女儿来到雍都，几次拜访请求照应，又奉上百两银子，我一时财迷心窍，才犯下大错。”刑善气息虽弱，说话依旧是稳当的。

　　“百两银子，一点交情，哼，我看顾子盛一篇文章都不止这个价钱吧。”沈嫣冷声道。
　　一直沉默的顾子盛抬首看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那二两黄汤，刑姐姐，是我害了你啊。”孙若闻犹在哭闹。

　　“再哭，把你的舌头拔了。”沈嫣眸光如电，语调森森。

　　孙若闻被这索命阎王似的一眼吓到，顿时如被捏了咽喉的叫花鸡，卡住了。

　　许有为轻咳两声：“我当沈大人有什么疑难呢？这人哪，为了点安身立命的银钱，可是什么都肯去做的。这刑善第一回做这种事，自然心生恐惧，哪里敢多收钱，幸而沈大人发现的早，才算没有酿就大错。”
　　沈嫣一身威赫气势，转过身来：“许大人还是不要这么早就定论为好，她此等大案都敢犯下，还怕贪少了钱财，荒谬。”

　　“我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再多的没有了，沈大人就算是问，也不会有别的结果。”刑善道。

　　“有没有结果，可不是你现在说了算的。”沈嫣轻撩了撩衣摆，面向小野，“此案尚有疑点没有清楚，还请殿下明察，再宽限几日。”
　　许有为咬牙切齿：“回殿下，此案再清楚不过了，沈大人这，这纯属胡搅蛮缠。”

　　小野闲闲地扣着耳朵，像是对公堂上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听见问，潦草看过两眼，抿着唇思索片刻：“这案子确实不能拖得太久，不过若是放着疑难不管，草草了事，回头在陛下面前，本公主也不好交代。这样吧，再给你们三日，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此结案。”

　　许有为扫过沈嫣一眼，按下心中不忿，回道：“是。”

　　“那就这样吧，大正午的，别耽搁了两位大人吃饭。”小野起身，插着腰身，自己捏了捏，“沈嫣，将人带回去吧，三日后若没有结果，不许再胡搅蛮缠。”
　　沈嫣：“臣领旨。”

　　小野走出刑部衙门。表面上客套过一番，拒绝了在刑部用饭的请求，带着林默回了自家马车。
　　“回乐园。”
　　眠眠欢乐应道：“好嘞。”
　　马车缓缓向前行走，小野脑袋倚在马车侧壁上，耳边尽是马车行走是的吱呀声音。
　　刑部尚书许有为这么急切地想要结案，只能证明这案子还有更了不得的人物参与其中。以她们现在所掌握的东西而言，想要将朝堂的大人物扯进来，恐怕还是痴人说梦。
　　沈嫣不愿这样结案，自己也不能太过偏袒于她，三天时间是最后的期限。许有为说的一句话是对的，科考在即，这案子不能一直拖着。

　　马车拐过街口，小野掀开车帘向外看看了看，问道：“到哪了，街口那家的盐酥小黄鱼买点带回去。”
　　眠眠道：“一会儿就到，殿下怎么想吃这个了。”
　　“没什么，忽然想起来了。”小野放下车帘。

　　到了乐园，小野下了车，门口的薛高报说：“林家小姐过来了，说了殿下不在，她说在这等会儿，现在被安排在二门茶室里。”

　　她能有什么事儿，都饭点了，小野不愿见她，犹豫片刻，吩咐林默：“把东西带给朔月，让他先吃饭，不用等着我了。我去跟林家小姐说两句话。”
　　林默答应着去了。

　　小野径自去了茶室，林晚意在门里跟丫头小子们说着话，不时笑上两声，听起来悠闲自在得很。
　　小野走进去，林晚意一抬眼看见她，眼睛乐眯成一条缝：“殿下可叫我好等。”

　　“来多久了？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转转再来，也不用一直这样闲坐着。”小野屈膝坐下，给她重新倒了杯茶水。
　　“不喝了，不喝了，喝了一肚子茶水，都要饱了。”林晚意摆手说，“还是殿下这里自在，我就多待了会儿，殿下可千万别觉得我烦。”

　　小野：“这里自在，别的地方不自在吗？”

　　林晚意摸了摸鼻子，讪笑：“殿下说笑了，那什么，我听说殿下最近领了份好差事，方便的话，我给殿下打个下手，长长见识？”

　　小野沉默片刻，问：“你母亲叫你来的？”
　　“......”林晚意佩服道，“殿下真乃神算。”

　　小野叹了口气：“除了让你跟着我打听情况，你母亲还让你做什么？”
　　林晚意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哽住了。

　　小野欣赏完她这番反应，饶有兴致道：“林晚意，少跟我在这儿耍什么心眼子，是什么有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不然，现在就回你的林府去，送客。”

　　“不行，我不回去。”林晚意马上道，“我好不容易从老林的魔爪下逃出来，我不回去。”
　　“逃出来，林大人关着你了？”小野问。

　　“那天在小君山上回去之后，老林不知道在哪儿受了一场闲气，后来又听说我得罪了祁若寒，回来就把我一阵好打。”林晚意可怜巴巴道，“现在后背还在疼着呢，她老人家说了，就让我在家温书，过两个月就安排我去吏部上值，我不愿意去，她好一通数落我，一直关我到现在。”

　　林晚意说着顿了顿，眼睛亮亮地看向小野：“我听说殿下现在已经是安国公主了，又被陛下安排了差事，果真是威风极了。我母亲知道咱俩关系好，就跟我说，想出门也可以，只要我能说服殿下带着我历练历练，就放我出去。”

　　小野敲了敲案桌，问：“还有呢？”
　　林晚意咽了咽唾沫，老实道：“林大人确实比较关心案情进展，说是有什么情况让我告诉她。殿下你也知道，考功司毕竟隶属于吏部，这次犯下着滔天大罪，林大人心里也害怕。”

　　“所以，科举案子跟林大人有关系吗？”小野问她。

　　林晚意沉默了，然后说：“母亲不让我参与她的事情，不过，我相信林大人的为人。”
　　“那你也应该知道，考功司毕竟是吏部，我怎么敢明目张胆带着你出去办事，回头再有人参我一本。”小野为难道，“这案子名头上我是主理人，查案审案的是许沈两位大人，我算不上什么费心。这样吧，如果这案子真的牵扯到了你家，那我便告诉你一声如何。”

　　“殿下若是真的为难就算了，我相信殿下。”林晚意笑了一下，“不过我可不愿意现在回林府去，殿下现在在宫外也有了住处，不如暂且收留我几日。我也松快松快。”

　　“你愿意住就住下，不过这几天可别又在外头拈花惹草，回去林大人该记恨我了。”小野道，“还有，西跨院是个大园子，去逛的时候不要打扰到养伤的朔月。”

　　“放心放心，那怎么说也是殿下的人，我哪能这么不识趣。”林晚意立即道。

　　“一会儿我吩咐人给你安排食宿，有什么缺的找丫头们要，我就不在这儿陪着你了。”小野站起身。
　　“殿下这是去......”
　　小野：“去吃饭。”

　　“正好我也没......”
　　小野转头怒瞪一眼，林晚意立刻改了话头：“您随意。”
　　等人走后，林晚意安抚着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人家这娇夫美妾在怀的，我她娘的算什么，要啥啥没有的。”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分外可怜，天天还要被老母亲管教，这过的算是什么日子。

　　林晚意就地躺倒，心想乐园也不是自己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自己还是得想办法找个差事，最好跑的远远的，这林府是不能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