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36、无情拆穿

　　到了和老烟鬼约定出发的日子，姜梵语一大早就把陆铭星从床上拖了起来。
　　早去早回，姜梵语可不希望像上次那样，无故在路上耽误那么多天。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出门，姜梵语和陆铭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姜梵语故意问陆铭星：“这次，你又顺手带了什么好东西呢？”
　　陆铭星知道，姜梵语这是在取笑自己上次带驱蛇粉和避孕套的事。
　　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理亏，反而十分骄傲的扬起下巴对姜梵语说，“你少在这儿埋汰我，上次要不是我，你们拿什么对付那条大蟒蛇。”
　　Mua——
　　猝不及防，姜梵语在陆铭星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干嘛？电梯里呢！”陆铭星朝监控摄像头噜了噜嘴。
　　姜梵语可不在乎这个，作势还想再啄一下，却被红着脸的陆铭星躲开了。
　　呜——
　　姜梵语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就看到老烟鬼的大吉普停在路边，老烟鬼正满脸疲惫地靠在车门上抽烟。
　　“还是你来带路吗？”
　　姜梵语在老烟鬼面前停下车，按下车玻璃望向老烟鬼，语气平淡的问他。
　　看老烟鬼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姜梵语又提议说：“或者你给我们说个地方，我们自己看导航。”
　　老烟鬼盯着姜梵语，没有像以前那样立马掐灭香烟，只是将夹着香烟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还是跟着我吧，这次的地方有点远，大概有两天的车程。待会儿我们直接上高速，一直开到无有镇去吃午饭。”
　　“嗯。”
　　两个司机商定好路线，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地出发了。
　　跟了一段路程后，陆铭星说要上厕所，姜梵语只好在一个服务区停了车。
　　陆铭星上完厕所又顺道去买了些吃的，姜梵语则站在车旁舒展着筋骨。
　　“你吃冰淇淋吗？”
　　陆铭星拿着一盒雪糕、拎着一大袋零食回到停车的地方。
　　姜梵语摇摇头，“不是带了吃的吗，又买了这么多。”
　　“我们又不知道老烟鬼说的那地方生存条件怎么样，万一又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多备点吃的能行吗？！”
　　说着，陆铭星把袋子扔到后座上。
　　两人休息妥当，坐回车上准备再次出发。
　　可刚关上车门，老烟鬼的电话就打来了。
　　姜梵语正要接听，陆铭星直接把电话抢了过去，“别接！他肯定以为我们跑路了，别和他解释。”
　　看到陆铭星气鼓鼓的样子，姜梵语失笑，“车上有跟踪器，我们又甩不掉他。”
　　“那又怎样？”陆铭星摇摇手机，“他那儿也有我们的跟踪器，谁怕谁啊！”
　　“那我们现在就待这儿不动？”
　　“看你咯，如果你愿意跟老烟鬼去他说的那鬼地方，我们就先去那个什么无有镇，就当是遛他玩儿呗，反正他又不是找不到我们。”
　　陆铭星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看上去确实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五年之内我不会为了永生而伤害她。”
　　那天和老烟鬼在医院停车场对话的场景在姜梵语眼前一闪而过。
　　“那我们就先去无有镇吧。”
　　——至少这样我可保你五年平安无恙。
　　姜梵语转过头，与陆铭星四目相接。
　　“你别看我，我都行，你决定就好。”
　　把吃冰淇淋的勺子插到雪糕盒里，陆铭星打开了姜梵语手机上的PP软件。
　　“让我看看那家伙走到什么地方了？”
　　通过这个跟踪软件，陆铭星发现老烟鬼目前也是停止不前的状态。
　　恰好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老烟鬼发来的短信：我在下一个服务区等你们。
　　“很好。”陆铭星满意地哼笑道：“你就好好地等着吧！”
　　随即他对姜梵语说：“走吧，我们跟着导航直接去无有镇。”
　　前往无有镇的路上，姜梵语的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是老烟鬼打来的。当然，所有来电都被拒接了。
　　从PP软件上看，老烟鬼始终没动。
　　下午两点多钟，姜梵语的车缓缓驶进了无有镇。
　　和上次去的那个小镇差不多，这个镇子也不大，目测大概十多二十分钟就能把这儿逛个遍。
　　小镇上只有一条主街，街道两边都是两三层高的小楼房，房子看起来挺旧的，估计建成的时间也不短了。
　　陆铭星趴在车窗上看了半天，只找到一家临街的饭店。看来，想要在这儿找到什么高档的餐厅是不可能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姜梵语把车停到饭店门口，和陆铭星一起走进店里。
　　饭店老板是个矮瘦的中年男人，见他们进来，堆着一脸的笑就迎了上来。
　　“两位老板，快请进快请进，今儿打算吃点啥呀？”
　　姜梵语跟在陆铭星身后，走到一张靠窗的餐桌旁坐下。
　　他让老板把菜单递给陆铭星，陆铭星也不客气，打开菜单开始认真地点菜。
　　“这个，这个，这个也来一份，还有…….”
　　“呵。这么快。”
　　这声轻蔑的感叹，姜梵语是用气息从嘴里推出来的，但还是成功打断了陆铭星的兴头。
　　陆铭星抬起头，顺着姜梵语目光看向窗外，不禁大惊失色：“我靠！他开飞机来的吗？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饭店外,在SUV旁边停下的确实是老烟鬼的大吉普，从大吉普上走下来的也的确是老烟鬼。
　　老板一看又来了一辆车，笑得更灿烂了。
　　“哟，今儿是怎么了，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个点了还能不断地来生意。”
　　陆铭星翻着白眼把菜单还给老板，“就刚刚点的那些，先准备着吧。”
　　姜梵语赶忙补充道：“老板，那个人是和我们一起的，我们要换到那张大圆桌去。”
　　“没问题！”反正现在店里没其他食客，老板开心地退到一旁，咧着嘴对姜梵语说：“这么多桌子，您喜欢坐哪儿就坐哪儿。等您那位朋友过来需要加菜，您随时吩咐！”
　　待老板走后，陆铭星和姜梵语换坐到一张大圆桌旁，看到老烟鬼进来他俩都没说话。
　　老烟鬼看到大圆桌，哑然失笑，自觉地沿着大圆桌的直径，坐到陆铭星对面。
　　“你赶着去投胎啊？”憋了半天，陆铭星还是忍不住开口怼到。
　　老烟鬼把一盒香烟扔到桌上，招呼老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将茶水一饮而尽，老烟鬼反问陆铭星：“你们不是一直在服务区么，怎么转眼就到无有镇了，也准备去投胎？”
　　“切！你不也在服务区休息吗？”
　　陆铭星这话刚出口，姜梵语就在桌底踢了陆铭星一脚。
　　——靠！说漏嘴了！
　　可惜这又不是微信消息可以及时撤回，陆铭星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去看老烟鬼。
　　老烟鬼取下墨镜放到水杯旁边，“你是不是还看见我在泡盖吧啊？”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陆铭星就火冒三丈。
　　再加上老烟鬼手腕上的蛇形手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陆铭星直接气得拍案而起，“你那点儿破爱好还怕别人知道么？不干不净的，也不怕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传染给姜无语！”
　　虽然在听到姜无语三个字时，老烟鬼的心像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但他很快隐去显露在眉梢的那点儿情绪，笑说：“就你那点儿跟踪男朋友的小伎俩，用在我身上，会奏效吗？”
　　“你！”
　　“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想提醒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还太嫩了。”
　　“你！！”
　　看到老烟鬼轻描淡写的模样，陆铭星更气了，气得连指着老烟鬼的那只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老烟鬼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放到桌上对着陆铭星。
　　陆铭星不明所以，有些防备地吼道：“干什么！”
　　谁知，他那边话音未落，老烟鬼的手机里就响起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干什么！
　　“你！！！”
　　陆铭星看看老烟鬼的手机，又看看姜梵语的手机，瞬间明白过来。
　　“你在我们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
　　老烟鬼将手机收回到自己面前，“我没你那么无聊。”
　　“那怎么会……难道……怎么可能！”
　　陆铭星其实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了，但他就是不肯相信。
　　明明是自己在反监视老烟鬼，怎么这会儿变成了这样。
　　“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我饿了，老板，快点上菜！”
　　“好嘞，这就来！”
　　对于这个结果，姜梵语并没有陆铭星那么意外，毕竟他已经和老烟鬼打了一百年的交道了，对方的实力和手段岂是二手市场里那些人能与之抗衡的。
　　“好了。”姜梵语拉着陆铭星坐下来，“他老奸巨猾，别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
　　虽然满心满脑的不服气，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除了恨自己技不如人，再反手删了那个该死的PP软件，陆铭星也没有别的办法。
　　*
　　吃过午饭，两辆车继续上路。
　　为了防止姜梵语打瞌睡，陆铭星想出了各种话题和姜梵语聊天。
　　虽然姜梵语不怎么发表意见，但能一直听着陆铭星在自己身边絮叨，他那颗砰砰跳动的心就能被满足感和幸福感充盈得满满当当。
　　这一刻，姜梵语觉得曾经因为寂寥苦等沉积在他心里的酸楚都不存在了，幸福这个空洞的词语也变得具象化。
　　他的心情就像柠檬浸透了蜜酒，尝一口，只有醇香和甜腻。
　　“其实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只是我当时把它想复杂了，你说如果……小心！”
　　幸好陆铭星的前一个故事已经讲到了尾声，否则他的眼角余光绝对不可能瞥到前车亮起的刹车灯。
　　“哈！”姜梵语倒吸一口凉气，从恍惚种回过神来，及时踩下了刹车。
　　“你没事吧？”
　　车子停稳的第一时间，姜梵语就赶紧去查看陆铭星的情况。
　　“没事。”陆铭星摇摇头，“什么情况？！”
　　刚想下车去斥问老烟鬼，姜梵语的手机就收到了老烟鬼发来的信息：别下车，我先去和他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