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空臾

19、第 19 章

　　跟张辉一家人之间的烂账，方野迟早要算清，但不是现在。

　　尽管从接手这个烂摊子到现在，方野每天都迫不及待地试图脱手，可是不行。

　　人不对，时机也不对。

　　自从被张淑鬼迷日眼地缠上，方野很少往北跑，因为那边是大学城，好几个三本学校，张辉兄妹俩就在那儿读书。

　　今天也是巧了，方野上个厕所的工夫，系统自动给接了15块的跑腿儿，价格给得还行，往学校送个电脑，活儿也轻快。

　　谁知道就是那么巧，送完电脑出来，车就让人堵了。

　　张淑手里握着俩红彤彤的苹果，顶着寒冷的老北风，可怜兮兮地守在方野摩托车旁边。

　　方野愣是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对方，跨上摩托车就走。

　　谁知道张淑早熟悉的方野的风格，一个眼疾腿快挡车头，把其中一个苹果递个方野：“给你。”

　　方野牵起嘴角，嗤笑道：“你既然送我东西的时候能这么大方，不如把我们家欠你的债务给免了如何？”

　　张淑听到这话，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下来了，堪比川戏变脸。

　　不等张淑反应过来，方野掉头走了。

　　不知道是方野的话太有威慑力还是临近期末，张淑老实了一阵。

　　张辉估计是现在还不想跟方野斗个鱼死网破，也没怎么招惹方野。

　　但钟复行又来骚扰他了，三天两头地找人跑腿吃饭，或是语音聊天。

　　哦，还间或掺杂个曾警官嘘寒问暖的电话。

　　方野简直气得牙痒痒，心说自己就是块磁铁也没这么容易招惹麻烦的。

　　再说了，方野从不主动找人麻烦，都是麻烦自己送上门。

　　也是奇了怪了，想安安静静躲个闲是真难。

　　这不，周六方野在杨林家，屁股刚落凳子上，正打算吃饭，钟复行的消息不出意外地，来了。

　　方野现在听见手机震动，后槽牙都得条件反射地磨一下。

　　杨林观察方野盯着手机的表情，不爽中带着点儿看戏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哥，你不接电话吗？”

　　方野冷眼瞧着，没回话，直到饭桌上的手机彻底停下嗡鸣，方野才拿起筷子打算吃饭。

　　就是心里有点儿不得劲儿，按钟复行那没脸没皮的德行，不该就只打这一个电话……

　　偏偏杨林这棒槌自以为体贴地多话：“哥，你的……朋友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找你啊？”

　　方野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放下筷子，抓过手机给人回过去。

　　烦死了！

　　电话铃声响的越久，方野就越烦：这家伙居然还玩报复这一套？幼不幼稚！

　　不对啊，他怎么能知道我是在逗他玩儿还是真的在忙呢？

　　方野握着还没接通的手机就往外走，慌忙中还不忘叮嘱了一句：“杨林你自己先吃，我出去……”

　　“好！”跟方野生活久了，杨林已经会抢答了，可惜对方现在根本没有注意到。

　　一路上，方野一直在频繁地拨钟复行的电话，挂了拨，拨了挂，打到方野的滔天怒气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为了深深的忧虑。

　　哐哐哐——

　　方野握着拳头砸门，砸得震天响，大有钟复行不开就砸到烂的趋势。

　　好在这回钟复行出了个声儿，虽然没有方野敲门的声音响，但方野好歹是听见了。

　　钟复行的门才开了个缝儿，方野就猛地推开门进去，对着神色恹恹的钟复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你那破手机要是罢工了，快抓紧给我扔了！打电话电话不接，你脑子坏掉了手也废了吗？”

　　钟复行任由方野发脾气，把大门关上后就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疲软乏力的身体慢慢卧室走，掀开被角缓缓躺下，说话声又低又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