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的故事》Z9天团

29、大结局

　　然后小伍就去上班，下班了又来门卫看大哥，大哥让他赶紧回去睡觉，六哥也撵他回去睡觉，不然就不让他来了。
　　小伍就回去睡觉了，他从晚上六点一直睡到早晨七点。
　　然后第二天下班他又去门卫陪大哥去了，大哥说“你周末白天来吧，咱们包饺子吃，其余的时间就别天天跑了，再让我们物业领导看到也不好”
　　小伍就等到周末早晨醒了就过去了，然后就跟六哥一起忙乎包饺子，六哥没想到小伍现在饺子包的这么好，然后他们坐下吃饭，小伍一想到那个春节小张哥给他们买了十多袋冻饺子的事，心里很酸楚。
　　饭后六哥去刷碗，小伍就烧了一壶水，然后拿着一个盆还是蹲着给大哥洗脚，大哥的脚比起三年前，现在很粗糙没有多少肉，手感一点都不好都有点拉手。
　　小伍很认真的一点一点的洗着，有些脚皮小伍轻轻一点一点的给撕下来，还是很轻柔的搓着，中间也加了两次热水。
　　大哥全程也没有说话，低头看到小伍的头发依旧很顺滑，可能是灯光灰暗，没有了那么微微反射的光了。
　　因为头发剃的很短双颊露出的头茬泛着青光，太阳穴的地方随着小伍微微的用力爆出一点一点的青筋，强壮了手上也爆出一条条的青筋。
　　小伍虽然还很瘦，但是已经成为一个略显强悍的男孩子了，表情也不像一开始的那么怯生生的了，但是说话越来越少了。
　　小伍洗完又很认真的给大哥穿上干净的厚袜子，然后就端着盆去倒水。
　　晚上大哥执意不让小伍在这里住了，大哥说太挤了他睡不好，让小伍开车回去，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还挺远的。
　　六哥就去外面送他，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虽是初春但是外面还很凉，没有事的人谁都不会出来随便逛了。
　　回小区的居民都快步走着，只有他们俩慢慢走着，一点点走到小伍车的面前，走到了车门那。
　　小伍把身体倚在车门上，把头抬起来努力向上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浑身一颤一颤的哽咽着，六哥一下子抱住了小伍，而小伍这么多年也第一次哭出了声，就像捍东那年找到了蓝宇，也在捍东怀里大哭一样。
　　小伍放声大哭，把这两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后来小伍哭的站不住，六哥紧紧抱着小伍并把他按在车门那里。
　　小伍在六哥的怀里不停的哭，然后含糊不清的反复叫着“哥，哥、哥…”
　　六哥抱着小伍没出一声。
　　六哥回来后大哥说以后允许小伍周末来，晚上也不让他住这里，还只允许小伍给他买点吃的，钱和其他东西一律不要。
　　六哥过几天就找了个酒吧重新开始上班了。
　　小伍听到后就去那个酒吧点台，很爷们的把六哥一晚上的时间都给包了。
　　他们找了一个里面清净的房间聊天，六哥说“有什么话去你家说也行，点台还得扔钱”
　　小伍说“坐吧哥，我喜欢这里，我不想让你去我那里，因为你去了也不会留下，你走了我自己在屋里更难受”
　　六子说“你别误会，自从大哥出来就不跟我亲近了，我们以前确实背着你早就好上了，但是我们管你还管的很严，想想我们也挺无耻的”
　　小伍叹口气说“说明大哥真的很喜欢我，特别在意我。而且你也很能隐忍，跟大哥好了后也都躲在我后面，也不跟我争宠，都是一样的关系，你看着大哥在人前对我那么好你也不争什么，甘愿照顾我们俩，维护我们俩。”
　　六子默默的说“我跟你争啥，咱俩这辈子可能就是相爱相杀的冤家了”
　　小伍说“我不打扰你们俩，可是你们俩也别不让我见到，你们俩现在都不要我了，我也认了，就让我常看看你们就行了”
　　小伍说“哥，我搂着你吧，就算你应付客人了”
　　小伍就搂着六哥接着聊天，小伍与六哥的位置跟几年前互换了，现在小伍很自然阳刚的开始搂着六哥了。
　　可刚搂到六哥的时候六哥突然啊的叫了一下，小伍忙拽起六哥的T恤，六哥的上身一道一道的血痕，小伍一惊问“你又得罪谁了，给你打这样”
　　六哥说“不是打得就是玩，是客人”小伍叹口气很茫然的说“你和大哥跟我较劲我也认了，你们俩现在就是跟老天较劲呢”
　　六哥笑着说“这不挺好么，赚钱多还刺激，再说比起大哥来我这就是小儿科都不值一提”
　　六哥抬头看着小伍特别坚毅的脸，已经形容不出来现在对小伍的感觉了。
　　小伍说“哥，你咋不在咱们那个店干了”六哥说“你知道那个常远吗，就是被你打的那个”
　　小伍说“那个挺黑的小直男”
　　六哥说“等大哥好一些的时候我就想回去上班了，为了多赚钱我就什么客人都应酬，然后经常在包房里就……”
　　“有一天就赶上临检，就被抓了，罪名是有偿陪侍，我被拘留了十五天，又被罚了五千元钱给放出来了。
　　“后来听说就是被你打的常远告的密，你年少气盛惹得祸，唉、我给你兜底了”
　　“我就不敢再在那个店继续做了，就找这种不温不火的店干着，也不显眼了，以前客人我也不通知，客户就随缘吧我年岁也大了”
　　“我这种劣迹的人也不能去拍片了，也就不可能去拍平面和做演员了”
　　小伍又一次震惊了，他不知道他缺席的这一年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紧搂着六哥说“你们俩还受了多少苦是我不知道的啊”
　　六哥叹口气说“也没啥咱俩小时候更苦”
　　小伍说“你们真不想改变一下现状了”
　　六哥说“我这辈子人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可是我最敬佩的人是大哥，以前的事不必说、对咱俩都很巅峰的好，就是进去后为了祸不及家人，他都没有向任何人求援，包括他的兄弟姐妹和咱俩”
　　“他以前就是一个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坐办公室的人，可是他能忍住狱霸的打，把他的牙都打掉了，腿都打折了，大哥可是快五十的人了，他都能忍下来。
　　“所以社会上那些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加起来都未必赶不上咱俩的大哥”
　　“大哥其实现在也有办法改善他的生活，他有文化有文凭，还有人脉。很多人他都给托起过，可是他不想这个时候给人家添麻烦”
　　“他就想按照这种方式去过完余生，连你他都不想找不想见，他在进去之前都安排好了咱俩的事，然后不动声色的等着风暴的来临”
　　“他说在里面就是每天靠想着跟咱们在一起的快乐支撑着他，想象着咱俩在外面的好生活，从而生出无限的成就感来”
　　“他预判你已经拿到微软的证书了，也有更好的发展了，甚至想你已经有了新的男友。想着我也拍上电影了，已经把酒吧的工作辞了，而他就一心伏法了，心态极其平和。
　　小伍听到这里说“大哥是咱们几辈子都学不来的人，咱俩在人家面前太渺小了，我现在懂了他想要的东西，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们一直聊到半夜，小伍说“哥，你能把那个戒指再给我吗？我想天天带着，带上它就算我这辈子嫁过你了”
　　六哥说“本身就是给你买的，是你当初给我扔下的”小伍说“可我现在还想拿回来”
　　六哥说“那个戒指和你给我的一千六百元钱都在一起放着呢，下次见面我拿给你”
　　“我”六哥停顿了一下，“我，我也算娶过你了”
　　小伍直盯着六哥说“谢谢哥，快下班了我也走了，我走之前可以亲你一下吗”
　　六哥倒是有点脸红了，毕竟好久没接触了，可是小伍很坚毅的盯着他，六哥只能“嗯”了一声。
　　亲过小伍出屋的时候没有再回头看六哥，只是说“礼华大哥说的对，我才是贱货呢”
　　小伍开车回去的路上想，这个男同的世界不怕被玩、被骗、被欺压、被利用甚至被打，毕竟是流动和互动的，这是被需要的一环。
　　GAY的世界就怕这种无人打扰，生活静的要死，今天和明天甚至以后都一样。
　　以前小伍的一切都各种人想侵占，现在大家都不需要他了，大哥和六哥宁可当保安和接着去坐台都不想沾染他一点，礼华哥也宁可看以前的录像都不想占他这个活人，而小青蛙现在跟他最大肢体接触就是当他喝醉了时候给他扶上床。
　　小伍发疯一样的开车一直开到邻城，开到所有他跟六哥去的地方，又开回来折腾到天亮。
　　之后每到周末除了小伍出差，他们三个都聚在大哥的小屋里一起吃饭。
　　晚饭后通常大哥就去上班，六子也去上班，小伍再回家办点公事。他们三个人谁也没多走出一步。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春天到夏天和秋天，马上又要到冬天了。
　　冬天小伍给大哥买了一个电暖气，他感觉屋里的不太热，又给大哥买了羽绒服和棉裤，这些刚需的东西大哥没有拒绝。
　　其他的东西小伍不敢买，也怕大哥因此生气。
　　买了电暖气小伍就在狭小的卫生间给大哥洗澡，让大哥坐在一个凳子上，小伍也脱剩一条内裤替大哥搓洗着。
　　大哥的身上很干，有很多不知名的疤，各种圆的扁的长条的都有，小伍小心的搓洗着，但是都没有提这些伤疤。
　　小伍说“哥，这么多年我好像真没有给你洗过澡呢”
　　大哥说“你不孝顺呗”
　　小伍说“哥，我以前岁数小不懂事”
　　大哥说“啥时候长大都不算晚，我还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小伍说“如果再见不到你们俩，过几年我可能就像李小武一样走了”
　　大哥说“那是小说你可别顿悟进去”
　　小伍说“咱们这几年的事比小说都刺激，而且咱们是真实的，真实的都可怕”
　　大哥说“我以为你早忘了我，嫁人去了呢”
　　小伍说“我嫁给谁啊，这世界只有一个人在我身上，说着就指了指脚上的那个“启”字。
　　大哥说“还有个人在你心里呢”小伍说“对，他就只仍在我心里吧，身上没他的位置了”
　　小伍搓洗到一个位置时大哥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大哥看来是真的废了。
　　想起以前那么勇猛的大哥，小伍心里又开始酸楚，但是还没有表示出来。
　　小伍给大哥擦干身体后就抱到床上，然后一件一件给大哥把衣服穿上，连袜子都没落下，让大哥靠着被子看电视新闻。
　　他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地上的水也出来穿好衣服，就去帮六哥做饭。六哥刚洗完菜擦了手对小伍说“你先别忙，去那屋一趟”
　　小伍就跟着六哥去了小屋，六哥拿出那枚戒指刚想递给小伍，想想还是拿起小伍的手给他带上，又感觉还不太行，就又一次单腿跪下然后第二次给小伍带上。
　　小伍眼圈红了看着他眼皮下的六哥，又看了一眼旁边屋里的大哥说“我真是你们老张家的人”
　　又到小伍的生日了，还是他一个人过的，大哥也没有张罗，小伍已经自己过了两个生日了。小伍依旧在生日的时候躺在床上看星星，可是外面灰蒙蒙的又要下雪了，看不到星星，只能感觉到路灯泛着半死不活的光。
　　外面静的像李小武走的前一天，他比他们俩还是幸运的，他又见到了他的大哥和六哥，而小武和肖海只能在另一个世界见了。
　　他们俩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不像他有那么多开心幸福的时候，哥哥也走了两年多了，可能那个世界还挺好吧，这么多有情有义的人包括蓝宇们都前赴后继的奔向那里。
　　小伍还不能去，除去他自己的爸妈他得给大哥送终、给六哥养老，他们都失去了各自的前途和事业，他的责任还很大，很多任务还需要他完成。
　　小伍真的感觉很幸运，他得到了这世界上负责任的男人大哥的呵护，也曾经得到过这个世界最义气和帅气的六哥的爱。
　　小伍感觉这辈子过的已经很值了，做为他们这种人这已经是上上签了。
　　小伍独自过完生日就是圣诞了，这几年圣诞的气氛越来越不浓了，大家都对圣诞没了新世纪初的激情，圣诞过完紧接着就是新年。
　　元旦那天正赶上他们几个都休班，连大哥那天晚上都不用去上班了，大哥照例主张包饺子过年，小伍一早买点很多牛肉羊肉馅就开车就去大哥家了，六哥也买了一些菜和啤酒。
　　他们中午简单吃了点就准备晚饭，突然又下雪了，雪越下越大了，大哥说“老话说下雪年景好啊，今年一定是一个好年头”
　　小伍就和六子在屋里忙着包饺子，大哥就坐在床上看着那台旧电视里播的新闻，这个房子也没有客厅和餐厅，不论是包饺子和看电视还有大哥睡觉都在这个大屋里，那个小屋还挂着堆着六哥很多衣服，毕竟在酒吧做事衣服就是工作服，还有一个小床六哥住。
　　大哥看着俩孩子在他面前忙乎着，厨房里煮着给大哥补身子的几块牛肉，早就煮开了锅，扑哧扑哧冒着热气把两个屋的窗户都烀上了一层雾气。
　　这雾气也把大哥的视线都弄迷糊了，现在一个屋里的三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前几年他们三个不在一起，但相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饺子包好了六哥去切菜准备炒菜，六哥站着切菜小伍就蹲在地上扒蒜，其实现在小伍也能炒菜了，但是六哥不让他干。
　　六哥切菜的时候“我不在的时候你总去看我爸妈我都知道，有一次你去的时候我也在家，就赶紧藏在里屋没敢出去。你给他们买了很多东西，我一直嘱咐我爸妈就说我跟一个大款跑了。”
　　我爸妈还说，六哥顿了一下说“我爸妈说如果你真不想找女的过，以后跟这个小伍还真行，他对我们都很好”
　　我就说“不可能的，人家现在是大公司里的职员，我只是个酒吧陪酒的”
　　小伍还是低着头说“我就是当总统现在也没人要，你和大哥、礼华哥和小青蛙都不要我，想乱一下都没人”
　　六哥说“说明你现在已经混到大气层上了，我们还停留在人间，拿现在时尚的词说不是一个圈层的了，我们这凡人是够不到了”
　　小伍说“还是脚落地好，踏实。
　　等六哥炒完随口说“炒完了马上吃饭”小伍就抬起头看着六哥，六哥也往下一瞥看到小伍正向上看他，六哥随手一个摸头杀摸了一下小伍的头说“去扶大哥吃饭”
　　菜炒好六哥然后就下饺子，小伍就去扶大哥来餐桌吃饭准备吃饭，然后把啤酒给大哥倒好。
　　外面雪越下越大了，屋子除了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大小伙子也什么家具，显得有些清冷，不过餐桌上有饺子和菜还挺丰富的，有了饺子就像过年了。
　　锅里的牛肉还在咕嘟嘟的炖着，准备给大哥夜间补养的吃的，新闻频道一直滚动播报着各地民众喜迎新年的新闻，隔壁邻居家已经隐隐的传来了合家相聚的欢声笑语。
　　在这种意境下大哥首先举杯说“孩子们新年了，新年好”
　　小伍和六子互相看了一眼共同说举杯说“哥，新年好”
　　外面雪继续下着，天都惨白了，2006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