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神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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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恐惧更深刻？
被恐惧追赶逃命，还是恐惧向你迎面而来却无力闪躲。
渐琼只能站在窗前眼睁睁看着洪水扑来，冰冷的河水触到脸上皮肤的那一刻脑中只能想到“好冷”，接下来整个身子都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秦上淮没有回破山，直接向西南方向赶往那个小镇。
他应该想到的，那么一个草包带着个坏透了的妖怪，怎么可能平平安安不出事的回去？虽然这事现在还没确凿证据说就是那鱼妖闹得，但是秦上淮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
阿四不知去了哪里，整个破山和京城都没有他的气息。天冷了玄裳的热乎气也没了，整天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秦上淮不停歇的赶路，两天后终于到了黄河边。
站在附近一座山顶看下去，洪水肆虐之后的小镇一片狼藉。被浪峰打碎的木门栅栏，被折断的树，甚至还有飘在水面上的尸体……
秦上淮看着，冷笑出来，现在作孽就不怕将来天罚？！
天上那些神仙一向对妖怪是最苛刻的，犯点小错都被整的要死要活，她倒是猖狂了，迟早被雷劈！
这洪水散着妖气，绝对是那个鱼妖无疑了。
秦上淮奇怪的是，她虽说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但要在黄河里兴风作浪还太浅了些。这黄河亘古以来养了多少妖怪精魅，谁也说不清。像他们这些活在路上的，轻易绝不涉入。
几百年的道行，扔黄河里打个响听都嫌小。
可眼前事实说明这鱼妖确实打了个响，而且一点都不小。
秦上淮现在没有心思管她，他来也不是为了替天行道的。“替”什么啊？天上那些神仙整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出了事还要别人来替他们行道？
他来这是为了找渐琼。
草包确实让人闹心，可是想到他会被鱼妖害死，秦上淮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这里洪水遍野，看来还要过些天才能退下去，到处死气沉沉，凄风苦雨，要怎么找渐琼……
之前不管怎么为难，哪怕是被老和尚念降妖咒念的痛死过去，秦上淮都忍了不暴露自己。可如今……放开气场，秦上淮闭眼凝神，用神识一点点搜索这小镇和附近的山野，只要渐琼还没死，他的气息他一定能感觉到。
这是最笨但也最直接的办法，洪水已经好几天了，那鱼妖能做出这么大的孽，肯定也不会放过渐琼，无论怎么想他现在状况都肯定很不好。用眼找的话到他死了也不见得找得到。
洪水已经没过了小镇里许多房屋的屋顶，还活着的人早已逃离了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回来哭号着找亲人。
秦上淮一个个气息分辨着，活着的，快死的，人的，牲畜的……
汗水从额角流下来，被初冬的风一吹，冷到骨头里。
半天过去了，秦上淮也只搜索完了一半的地方。这样集中的使用神识很消耗体力，睁开眼休息一会儿，秦上淮擦掉淌到下巴上的汗水。
空气突然的激荡，秦上淮立即纵身跃向交战的方向。
可是只有那一下的激荡，快的来不及感应是什么人和什么人在交手，就又安静了下来。
秦上淮赶到远处的山坳时，已经察觉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
但是隐隐的，有熟悉的气息，很微弱可是绝对不会错，是渐琼。
从林中奔出来，一片矮草丛中，昏迷的渐琼躺在那里，脸色难看的活像已经死过去了。
秦上淮蹲下身试探他的气息，很微弱，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皮肤也像泡过水，想必之前他一直淹在水里，刚被人救出来送到这里。
打量四周，不远处的草丛里隐约可见一条硕大的青黑色的鱼。
秦上淮警惕的靠近，一点气息都没有，鱼妖已经死了。
可这鱼妖已经和当初在京城护城河看到时不一样了许多。那时她虽然很丑又异常的大，但总归还是条鱼的样子。如今却像个畸形的怪物，鱼身上竟然长了龟壳一样的纹路，两片鱼鳍的位置还长出了长鳌，看着着实恶心。
秦上淮猜想她应该是在黄河里吞食了不少小妖，所以短期里修为大进。可惜这种功效也只是一时的，就像把自己的身子当成爆竹点了，砰的一声巨响之后什么都不剩。
刚才这边交手引起空气的激荡，应该就是救了渐琼的人和追来的鱼妖交手，杀了她，只是那人又在哪？
秦上淮起身警惕的打量四周，如果这人能杀了鱼妖，那以他的道行，绝对早就察觉了秦上淮的存在，难道是刻意躲起来避开他？
确认了周围没人，秦上淮又蹲在鱼妖尸体旁边，伸手想要探查她是怎么死的。
“妖孽！”
一声暴喝之后一片金光大亮，金光带着法咒分成两股，一股向着秦上淮一股向着昏迷的渐琼。
秦上淮身形闪动躲过了打向他的那一股，扑到渐琼身边抱起他躲过了另一股。
突然后心剧痛，原来出手的人防备了他会躲开，所以第三下就等着他抱起渐琼身形迟缓的一刻，直冲他后心而来。
秦上淮嘴里一阵腥气，咬牙忍住咽了下去，用力抱住渐琼窜入林中。
他在前面跑，后面那人一直追，不停的出手攻击。秦上淮抱着渐琼，倒不出手来还手，心里暗恨这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就算他已经明摆着是个妖怪了，难道就看不到他怀里抱着的这个一身道袍？！每一下出手都是干掉他俩不留余地的意思，秦上淮躲得狼狈不堪。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秦上淮怒了，放下渐琼，转身一记手刀挥出打的那人身形一顿。
这一顿，秦上淮看清了那人，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就这么刚好来了个瞎子秃驴？！
瞎和尚显然是把渐琼当成了秦上淮受伤的同伙，一派赶尽杀绝的气势。
之前秦上淮还疑惑这人会不会是救了渐琼的人，现在看根本对不上号，出手也就不再客气。单手撑起结界护住了他和渐琼，另一手五指伸开成掌拍出。掌风在空中变强袭向那和尚，和尚被打的翻身摔倒，随即又爬起来举起法杖对着秦上淮开始念降妖咒。
他要是念别的也就罢了，偏偏念起这个。秦上淮想起上一次就是在和尚手里被这降妖咒弄得半死不活，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子就冒上来。
降妖咒和秦上淮的掌风在空中迎面冲撞……
阿四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一直喝到最后睡倒在桌子底下。
醒过来的时候只有阿三和他一起躺在桌子底下，阿大和阿二不知道去了哪里。
揉着脑袋起身，溜达到阎王殿的殿前，看向底下的鬼界，阿四疑惑起来，今日怎么这么忙？
鬼差好像全都出动了，都领着新鬼赶往轮回河。那些看着新鬼轮回了的又赶紧去人间接别的新鬼。
“起来了？”
阿大刚好从外边回来，看见阿四站在门口。
“嗯。”阿四点点头，“这是怎么了？”
“黄河洪水，死了差不多一个镇的人。”阿大也很头痛，他酒还没醒就被吵起来忙活了这么半天。
“这个时候洪水？”阿四问。
“有个鱼妖闹得，淹了一个镇。”
阿四心头一颤，总不会就是那个鱼妖？
“老大我走了。”
顾不得好好打招呼，阿四急忙离开。
秦上淮的掌风扫过，和尚一次次被打趴，却又顽强的一次次爬起来，死活就是不肯放过秦上淮。
秦上淮不愿意乱造杀孽，甚至伤了这种修佛的人也是大罪孽。他只想让他无力纠缠，可这和尚顽固的像块砸不碎的臭石头。
身边昏迷着的渐琼气息越来越微弱，再拖下去恐怕就了结在这里了。秦上淮一狠心，造点孽也顾不得了，身形闪动已经到了和尚身前，一掌劈向和尚的额头。
可手掌劈在半空中被人拦住了。
阿四挡下秦上淮的手，自己抬手一拳打在和尚的后脑勺，和尚应声倒地。
“你……”
秦上淮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吓了一跳。
阿四放开他的手，走到一边把昏迷的渐琼扛到肩上。
“走吧？”
秦上淮笑笑，和他一起带着渐琼离开。
渐琼先是失血，后来又在洪水里泡了好几天，算他命好飘在一块门板上，不然早没了小命。可就是这样也是一副差不多了的样子，秦上淮和阿四把他送到老王家里时，老王吓得尖叫连连。
路上阿四已经帮他渡气护住了命，只是身子还需要调理。
老王一听需要吃人参什么的，吓得脸都黄了，等秦上淮看不下去了扔给他一小锭金子，他脸上才泛起了汹涌的血色。
阿四和秦上淮看着老王请来大夫照顾渐琼，不多停留离开了京城。
“怎么了？”
出了京城秦上淮就站住了，阿四不解的问。
“我想回去看看那个鱼妖的尸体，也许能看出来是什么人杀了她。”
阿四皱眉，说：“你自己也受了点伤，连日里奔波已经够辛苦了，回山上休息吧。我去。”
秦上淮闻言抬头看他，回来这一路都是他扛着渐琼，为了护着他的命一边赶路一边给他渡气，要说辛苦，他比他辛苦几倍也不止。
“回山上等我。”
阿四说完就闪身离开。
两日后，阿四赶回了破山。
玄裳被秦上淮揍醒了，也跟着出来听信。一看见阿四，玄裳就忍不住笑。
“猪头，几日不见，变小白脸了？”
秦上淮看着阿四那脸色，心里一揪一揪的，推了玄裳一把让他闭上嘴。
阿四累的没精神理会他打趣，对秦上淮说：“尸体没了。我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那个和尚也不见了。”
秦上淮点点头，想必和尚醒了以后把那鱼妖尸体当战利品带走了。
“兔儿，你很在意那个杀了鱼妖的人？”玄裳问。
“嗯。”秦上淮点头，“那人既然救了渐琼，却又在我到了之后离开，他能这么放心把渐琼交给一个妖？这不奇怪么？”
“奇怪也没用，找不到是谁就不知道是为什么。”
玄裳又困了，扭身往洞里走。
秦上淮一把揪住他，把他拖出来，拽着他往另一个洞走过去。
“你进去休息吧。”
阿四吃惊的看着秦上淮关上的洞门，然后笑着起身进了洞，五年了终于不用露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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