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寻找鸡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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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点，即使过了一夜，办公室内仍旧弥漫着一股臭味，尤其是李芳菲为了掩盖味道喷了香水，香臭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味道更加难闻了，还不如原本的臭味。
江崇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一下子就被这股味道熏了出来：“你们几个出来吧，我们在走廊山说。”
江崇一人发了一张打印纸，纸上是前几天绑匪塞到张成周家里孩子的照片，江崇觉得既然赎金这条线索走不通，那么就转向照片这条线索。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这张照片，生怕遗漏了什么线索。
照片上的孩子闭着眼睛，身上穿着走失当天的衣服，孩子躺在水泥地上，除了这些，看不出什么其他线索。
从孩子被绑走，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天了，孩子的生死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里，压得刑侦支队的每个人都吃不好睡不着。
“队长，你看，这个是不是鸡毛呀？”
所有人看着袁凯手指的方向看去，照片的左下角有一块很小的阴影，像是一根羽毛，又有些不确定。
“汤其俊，照片放大二十倍。”
三分钟后，放大二十倍、经过清晰化处理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可以看出这像是一根鸡毛，只露出了一根鸡毛的五分之一。
马平川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疾控中心为了防止禽流感，所有的家禽都不允许活着进城，必须要杀掉脱了毛之后才能进城，这根鸡毛是哪里来的呢？”
李芳菲用手肘撞了一下马平川的胳膊：“马哥懂得多呀，这你都知道。”
袁凯在一旁捂着嘴笑：“马哥一放假就跟着阿姨去菜市场买菜，他知道这些在正常不过了。”
马平川回头瞪了一眼袁凯：“少废话，说回正事。”
会出现鸡毛的地方是在哪里？养鸡场、屠宰场、农家乐。
十分钟后，汤其俊从内网上把康州市所有的养鸡场、屠宰场、农家乐的资料都找了出来，这些地方大多都是在郊区，一共有六十八个地方，袁凯苦着一张脸，觉得今天一天有的要加班熬夜到天明了。
江崇安排汤其俊留守，谨防绑匪再来电话，马平川和李芳菲一组，自己和袁凯一组，加上一些基层民警，还有江崇手下的出租车司机，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把康州市有可能出现鸡毛的地方都找个遍。
从白天到晚上，袁凯第一次见到了鸡还有这么多的品种，三黄鸡、走地鸡、芦花鸡、贵妃鸡、澳洲黑鸡........
袁凯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吃鸡了，一闻到鸡的味道，一看到鸡毛，就会下意识地恶心。
下午四点，康州市所有能出现鸡的地方，都被刑侦支队的人翻遍了，包括一些老小区一些老人私自养的鸡，也都被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查了个底朝天。
江崇急匆匆的停好车上了楼，刚好碰到了吴局，吴局一看到江崇就后退了两步，用手捂着鼻子：“江崇，你这是又去哪里了？”
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说话有些不方便，江崇走上前几步，吴局就后退几步：“别别别，你就站在那里说。”
江崇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身上都是鸡的味道，江崇站在原地开口说道：“我们发现绑匪送来的孩子照片上有鸡毛，所以我们去搜寻全市所有有鸡的地方。”
吴局捂着鼻子对江崇说：“你先去收拾收拾，等下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介绍个人。”
吴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从他的背影江崇看出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江崇黑着脸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方叙慢慢悠悠的从楼梯上晃了下来：“江大队长，你这是改行卖鸡了呀？”
昨天是垃圾的味道，今天又是一身鸡的味道，江崇本来就爱洁，听到方叙的话脸色更加不好：“你少废话，你再跟我废话，你们法医室的零食我就不管了。”
收到零食威胁，方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别呀，江大队长，你们刑侦支队和我们法医室就是绝配，你说这些多伤感情呀！你衣服有东西，我只是帮你拿起来。”
方叙伸手从江崇的衣领后面拿出一根鸡毛给江崇看，江崇拿着鸡毛直接扔到了方叙脸上。
“哎，江队，你的鸡......毛”
沈渲拿着一摞资料上了楼，有些奇怪的看着方叙：“鸡？鸡不是归我们治安大队扫黄组的管吗？江崇这是要呛行，抢我们的生意呀？”
方叙笑得肚子疼，一只手捂着肚子朝沈渲摆手：“沈队，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鸡，和你说的鸡不是一个意思。”
沈渲被方叙搞得一头雾水，方叙看到他困惑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沈渲皱着眉头远离了方叙两步，脸上的表情表露着他对方叙精神状况的担忧。
江崇回到办公室，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快速的洗了澡就去了吴局的办公室。
江崇到达吴局办公室，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身材有些偏胖，一副啤酒肚，最明显的是他那显得有些贫瘠的地中海头发。
吴局站了起来给江崇介绍：“江崇，你来，这是今天新到的副局长毛副局长，刚从北京调过来的。”
北京的毛副局长毛云清，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呀，在整个警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出名不在于他破案多、立功多，而是这个人刻板专制，一举一动就像是从教科书里出来的一样，他不仅对自己严苛，对手下的人也严苛。
破案讲究一个效率和特事特办，办案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不规范的地方，若是事事都要做到规范无误，那很多案件根本都破不了。
在毛云清手下当警察，活得要比监狱里的犯人还要痛苦，每一次执法都要夹紧了尾巴，生怕触犯了警察条例，而且这个人丝毫不讲任何情面，哪怕是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的战友，也是照处理无误。
而且毛云清在体制内从不站队，也不和同事有过多的私人交情，像是个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之前他的同学去求他办事，他反手就去了纪委把同事给举报了。
江崇心里在为以后的日子发愁，面上不显的朝着毛云清敬了个礼：“毛局好。”
毛云清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江崇，目光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不适感，朝着江崇点了点头：“江崇，全国最年轻的刑侦支队队长，我今天听说你们昨天去查了垃圾场，今天又去查了全市的养鸡场，搞得鸡飞狗跳的。”
毛云清一来就给了江崇一个下马威，江崇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查了一天养鸡场心里已经积攒了一堆火，现在被一个新来的领导不阴不阳的损了一句，江崇的脸色也不好看。
“老毛，这查案的事情，还是由我们专业的人来就好。”
江崇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毛云清是做政工出身，并非专业的警校出来的，在刑侦这一块一只是他的短板，在他任上，就没破过多少大案子，现在被江崇揭了短处，毛云清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吴局看到两人跟斗鸡一样，瞬间一个头两个大，站了出来挤在两人中间：“江崇，案子还未破，事情多的很，你先去忙吧。”
江崇一肚子的火，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及毛云清的脸色。
毛云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桀骜不驯的下属，手指着江崇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抖：“这.......这........吴局，江崇这样太.......吴局，你也不管管。”
吴局走到毛云清身边，从包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了他：“老毛，江崇一个富家公子哥在咱们康州市局，一不图钱，二不图名，三不惹事，破案率还第一，年轻人嘛，有点傲气也正常。”
毛云清在烟雾缭绕中看了一眼吴局，有些话想说又不好说，毕竟自己是副职，只好忍下了这口气，想着之后一定要整顿这股风气。
江崇刚走进办公室，马平川和其他几个人就都围了上来，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江崇。
汤其俊用手指着江崇胳膊和腿：“脑袋、胳膊和手都还在，没事没事。”
马平川一巴掌拍在汤其俊的头上：“你这小子，乱说什么呢？队长，听说毛大侠来咱们局里了？”
李芳菲开口问道：“马哥，毛大侠是谁呀？”
马平川用手托着下巴，神神秘秘的说：“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变态的人。”
马平川是市局的老好人，人缘极好，在外面被人称为刑侦支队的妈，江崇则是刑侦支队的爸，有些时候江崇不够圆滑，都是马平川出面摆平的。
马平川用了三个非常加上变态来形容，李芳菲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呀？
江崇虽然没听说过“毛大侠”这个名号，但是通过马平川的描述也知道他说的是毛云清，江崇点了点头：“毛云清调来我们市局做副局长。”
马平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撑到了现在，听到毛云清三个字，最后一口气也散了，整个人都往后倒，另外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赶紧把马平川弄到沙发上坐着。
马平川用手捂着脸，嘴唇发白：“唉，以后要难过了。”
案子没破，现在又来了一个难搞的顶头上司，江崇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几个以后做事小心点，出了事被抓住了就不好了，尤其是袁凯，每次执法的时候要慎重再慎重，执法仪都要开着，别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袁凯往日在市局里上蹿下跳的，跟个野猴子一样，全靠江崇罩着。现在连江崇都这样说，袁凯瞬间跟带上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头疼的了厉害，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李芳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己口无遮拦惯了，刑侦支队的人都看她刚来的，又是个女生，一只对她很包容，说错了话最多被说几句。可是现在来了一个难搞的领导，李芳菲决定以后在外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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