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将晚gl》南风旧

16、别离开我

　　不想失去，所以小心翼翼。夏知晚犹豫了，她不能失去陈雨，但是那些奇怪的感受又该怎么去表达，怀里的人好温暖，即使在夏天。
　　“我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什么都让你照顾我，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原来是，这样吗？陈雨抱得更紧，“没关系，都没关系的，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我愿意照顾你。”
　　“没事啦，我不会离开你的。”夏知晚拍着陈雨的背。
　　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夏知晚闻着很舒心，陈雨的身体压在上面并不重，还想再这样一会儿……
　　陈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全身都压在夏知晚身上，想起来却被抱住。
　　“跑不掉哦。”
　　“难道要这样睡觉吗？”陈雨感觉身体热了起来，空调坏了吗。
　　“不是不可以。”夏知晚没意见，陈雨挣扎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体碰撞、摩擦。
　　不对劲。夏知晚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觉得舒服……
　　陈雨也感受到了，这种陌生的……
　　“哈哈，有点热了。”夏知晚主动松开陈雨，把她放到旁边。
　　陈雨立马坐起来，“我……我先练字。”机器人一般地坐到桌前。
　　“啊，好好，我玩会手机。”夏知晚慌乱地在床上打滚，怎么回事啊，刚才。
　　突然，夏知晚滚到了陈雨的眼镜上，把眼镜的镜片碾碎了。
　　听到声响的陈雨回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怎么了？”
　　夏知晚弹起来，就看见不幸牺牲的眼镜，“我……”
　　“没关系啦。”陈雨走过去把眼镜拿起来放到桌子上，“有没有受伤？”陈雨关心地看着夏知晚。
　　“我赔你！”
　　“没关系，我其实不近视。”
　　“啊？”夏知晚惊讶得合不拢嘴。
　　陈雨解释，“戴眼镜有的时候是不想社交，也不想别人观察我的表情。”
　　“这样啊。”好新奇的理由，“但是我给你压坏了，我应该赔你。”
　　“本来就是我乱放，不用啦，要是过意不去……”陈雨有些不好意思，“抱抱我就好。”
　　“这算什么补偿啊。”夏知晚抱住了陈雨，“这是奖励。”
　　两个人又抱了好久，直到陈雨的老师打电话来让她改论文。陈雨只好拿出电脑开始打字。
　　“你的毕业论文？”
　　“嗯。老师要我再改改摘要，多加几个参考文献。”陈雨解释。
　　夏知晚把眼镜捡起，再把镜片的碎片扫起来，一起丢进去。走到陈雨背后，弯腰看。
　　“没什么好看的，写的一堆垃圾。”陈雨改完了摘要，开始添加参考文献。其实就是知网随便复制了几个过来。
　　夏知晚提出请求，“我可以看看吗？”
　　陈雨把电脑端给夏知晚，“可以啊，你先看，我练字。”
　　夏知晚坐在床上，看着论文，陈雨在桌上写字，听得见写字时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也听得见鼠标的滚动声。
　　好像这一天格外漫长，但又转瞬即逝。
　　夏知晚看完了论文把电脑放到桌子上，陈雨抬头看她，“写得很烂吧。”
　　“没有，而且我终于找到跟我一样，喜欢女性主义的人了。”夏知晚弯腰抱住陈雨的头，“好开心！”
　　陈雨吓了一跳，“我也是因为专业课导师才接触到女性主义的，论文……写得实在不好……”
　　“不要说不好，我觉得很好。”
　　“你对我滤镜太重了，小知晚。你知道吗，我原本想选的导师没有选择我，现在这个导师根本不在乎我论文写得怎么样，其实就改过两次，我也知道写很烂，我……也不适合学术，我只是想做一点什么，就想试着写一写。”陈雨回忆起当时公布导师文档的时候，期待落空那一秒，她瞬间就觉得大学没有意义了。
　　被选择的人不会懂，没有被选择的痛。
　　夏知晚下巴放在陈雨肩膀上，“你和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睡觉吧！”陈雨推开夏知晚，边说边收拾桌面，然后找出来了新牙刷，“刷牙。”
　　“好。”夏知晚拿着牙刷，跟陈雨一起去厕所。
　　回来之后，两人平躺在床上，关了灯，窗帘拉上，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陈小雨，我可以抱着你睡吗？”夏知晚开口，向陈雨靠近。陈雨嗯了一声，夏知晚侧身抱住陈雨。
　　好香啊，也有点开心。陈雨的脸埋在夏知晚胸口。
　　怎么办？她会不会听到我的心跳，好想表白，可是现在还太早了，不能把她吓跑，可是这样怎么忍得住。夏知晚太紧张，她已经数不清今天之内，她产生了多少种情绪。
　　“小知晚？”陈雨的声音闷闷的。
　　夏知晚嗯了一声，闭着眼睛闻着香气。
　　“你觉得爱情持久还是友情持久？”
　　“怎么突然这么问？”夏知晚拍拍陈雨的背，“其实持不持久还是看人，好的友情可以一辈子，幸福的爱情也一样。”
　　陈雨抱紧了夏知晚，“那你不要离开我。”友情也好，爱情也好，都不要离开我，“一直陪着我。”
　　察觉到了陈雨的不安和害怕，夏知晚很心疼，在陈雨额头吻了一下，“我永远不会离开陈小雨，睡觉吧。”
　　额头温热的触感让陈雨平静了下来，她现抱着夏知晚，心里却在幻想以后的失去，经历了张一玲，陈雨不太敢相信亲密的友情，经历了父母的摧残她也不太相信持久的爱情。
　　夜色撩人，在看不见的黑暗里，两颗心跳动着，血液沸腾，最简单的动作承载着浓烈的情感，就像站在天平的两端，她们只能向彼此缓慢而同步地靠近，太急躁或者谁步伐不一致，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夏知晚已经熟睡，陈雨却睡不着，下午睡太久。
　　紧张地抬头，伸手，摸到了陈雨的耳朵，沿着耳朵摸过来是夏知晚的嘴唇，轻轻一碰，很有弹性。
　　“说好了，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也不要离开我。”陈雨小声地说。
　　次日。
　　陈雨醒得很早，走之前亲了一下夏知晚的脸颊。夏知晚醒来只看见桌子上的早餐和纸条。
　　“你就这么困吗？非得今天睡这么晚！”夏知晚在床上疯狂挠头。
　　来到了书店，陈雨推门就看见了花，“哇。”店长的吗，好漂亮。
　　夏知晚送的花，已经被剪短插进了可乐桶做的花瓶里。
　　陈雨先换了衣服，然后拖地，擦柜子，把花放在了凳子上，桌子上居然还有一个礼品袋，“这是什么？”
　　不敢乱动，陈雨把袋子放在一边，把钢笔拿出来放在柜子上，“今天用你写吧。”
　　新笔要清洗与浸泡，使用清水，多次慢吸快吐，在使用温水浸泡30分钟左右，还要吸水推出，反复几次。
　　正式吸墨前也得慢吸快吐几次墨水，使供墨系统浸润，正式吸墨也要慢慢吸，尽量不要让空气进入钢笔，吸墨后，笔尖朝上，将多余空气缓慢排出。
　　开笔的流程不复杂，陈雨在贺卡上试写，十分丝滑。
　　陆陆续续客人也来了，暑假期间，多游客也多学生，差点忘记了，放暑假了，陈雨感叹自己已经不是学生了。
　　一上午都在站着写字，客人的惊呼声更大了。
　　“你会毛笔字吗？你的字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我能约字吗？”
　　“能帮我写书法吗？”
　　陈雨拒绝了，她不会书法。不是不想赚钱。
　　温婕来的时候，陈雨还在写字。
　　等陈雨空下来，“喜欢吗？”
　　“什么喜欢？”
　　“花！口红！毕业礼物！喜欢吗？”温婕也傻了，就在你背后你看一眼啊。
　　陈雨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是送自己的，“谢谢店长！我很喜欢。”
　　“嗯。”温婕反而不太好意思，走过去抱着陈雨，“晚上跟我出去，说好带你玩的，不许拒绝我。”
　　“嗯，好。”陈雨不敢拒绝，拿人手短。
　　但是这样抱着，感觉很奇怪，和夏知晚的拥抱不一样，陈雨也说不清楚。
　　温婕放开陈雨，“那我走了，晚上来接你。”说完就跑了。
　　陈雨立马去看袋子，里面是口红，还有一张贺卡：毕业快乐！陈雨！
　　“谢谢店长。”陈雨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幸福过头了，可是物极必反。陈雨把口红放了回去。
　　机场。
　　夏知晚双手抱胸等着，突然飞出来一个人影把夏知晚抱起来转圈圈，“夏夏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
　　“放我下来！”
　　朱砂这才松手，“怎么见到我一点也不高兴？”朱砂的头发五颜六色，幸亏长相好看，身上穿的是白色印花吊带和蓝色牛仔短裤，但是脚上只穿了酒店一次性拖鞋，脖子上和后背上都是印记。
　　“朱朱，你的头发到底是什么颜色？”夏知晚看见了那些印记，“而且你这是不是……”
　　“别管我啦！”朱砂搂着夏知晚就走，“你和你家那位进展怎么样？”
　　夏知晚想了想，“就是有些事想问你……”夏知晚小声地在朱砂耳边说。
　　朱砂直接爆笑，笑了一会儿才平复，“很正常啦。我还以为咱们夏夏是性冷淡，没想到对人家小可爱这么有感觉。”
　　“说什么呢……”夏知晚有些害羞。朱砂又凑到她耳朵说了一堆“经验”。
　　“真的？这也算。”夏知晚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比当年的哥伦布更激动。
　　朱砂自豪地点头，“嗯哼，姿势千万种，快乐最重要！我一会儿发点学习资料给你啊，你肯定用得上。”
　　夏知晚没回答。
　　朱砂拍了拍夏知晚的肩膀，“不要害羞，人类追求快乐是本性，没有必要羞耻。”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走啦，先去吃饭，大中午的，热死了。”
　　“不热啊。”
　　“读研的事呢？”夏知晚换了个话题。
　　“美国。”
　　“这么远……”
　　“你不是被龙城大学保研了。”
　　“两者有关系吗？”夏知晚无语凝噎。
　　“有啊！我俩又要异地啦！”
　　“先吃饭吧，我看你饿傻了。”夏知晚的无语不像演的，朱砂在一旁笑个不停。
　　朱砂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家庭情况你了解过吗？”
　　“了解了。”夏知晚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陈雨的情况。
　　朱砂没有再嬉皮笑脸，而是严肃地说：“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