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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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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抬起头偷瞟了了上司几眼，没敢说话。
“连最基本的数据都算错了！这就是你们工作的态度？不要把看似简单的小事不当回事！永远不要忘了细节决定成败，一颗马掌钉也会决定战争！”
那人再次抬头，辩解道：“这数据不是我们整理的，都是花瓶二人组负责整理的。”
“花瓶二人组？”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都怪他们私下里叫习惯了，那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整理个数据都能整理出错，不是花瓶是什么？
“花瓶二人组是谁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大厅，站到了韩云恒身边。
男子气度沉稳，同样戴着副眼镜，但不给人一种书呆子的感觉，反而眼神中写满了谨慎与精明。
周伽栩给梁知南小声解说：“这个人叫徐安，是我哥哥手下的工程师，与科聚有项目合作，暂时被调到这里来的，你别看这个人长得不起眼，可精明着呢！我哥哥的星网卫星他也是设计者之一，这个人的履历说出来能吓死你！”
梁知南视线从徐安身上扫过，这个人他曾在父亲的办公室见过，不过那是十年前以前的事情了，他现在已经认不出他了吧！
“就……就是新来的两个实习生……”男人越说头越低。
“去把他们两个给我叫出来！”韩云恒怒气十足的吼道。
周伽栩先走了出来，梁知南站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出现，他和徐安就知道为什么他们被称为‘花瓶二人组’了。
周伽栩和他哥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一八五的身高，站在平均身高一米七的中年男人里，显得鹤立鸡群。
不同于周伽述的自信傲慢、矜贵成熟，周伽栩身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像是一棵树未经修剪野蛮生长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春暖大地。
梁知南虽然没有周伽栩那么高，但少说也有一米八，属于那种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类型。
他们两个过于惹眼，与满屋子的中年男人对比太鲜明了，一边是英姿飒爽的校园偶像剧，一边是中年男人职场奋斗记。
但韩云恒也没有因为两个人长得好而宽待他们，“原子火箭发动机的数据资料是你们负责核对的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能出错？要你们两个有什么用？美化研发部吗？”
周伽栩率先站了出来承担责任，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我们俩故意的，但也是没办法！”
“故意的！？”韩云恒忍住打人的冲动，咬着牙说道。
“我认为核对数据、买咖啡、给花浇水、打扫实验室这些事情您可以花更少的钱请人来做，没必要花更高的价钱让我们俩来做！”周伽栩耸肩，随意的说道。
“呵！你们俩是不满意现在的安排吗？这里工作的人那个不是名牌大学毕业，那个不是从基层做起的！”韩云恒冷笑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承受难度更高，强度更大的工作。”梁知南这时站了出来，以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建议道。
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没被打磨过，都带着些难以言表的心高气傲，就像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单纯又自以为是。
韩云恒不以为意，这样的大学生他见得多了，“既然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承担难度更高的工作，那我就考考你们两个：先驱者号如何在不影响任务完成度的情况下，实现机动变轨？”
“我要你们两个在研发部的月度报告上给我结果。”
“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就别怪我没给你们两个机会，自己收拾收拾离开研发部，我们研发部不需要花瓶！”
研发部作为科聚科技的核心部门，其月度报告会议不仅是总结工作那么简单，各个组队都会在这一天里向公司最高层汇报项目进展，大家会一起商讨工作中出现的难题，并寻找解决办法。
毫无疑问，公司上上下下的高层领导都会出席这一天的会议。
让两个实习生在月度报告会议上报告任务结果，还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啊！
韩云恒离开后，研发部众人纷纷唏嘘不已，直接让人收拾收拾走不好吗？非得公开打完脸再让人滚蛋？
接到任务的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比于周伽栩的毫无头绪，梁知南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有关‘先驱者号’的相关数据。
“据我所知，‘先驱者号’是航天局十年前发射的一颗人造卫星，主要任务是持续对一个固定地点进行观测，梁知南，十年前你多大？十一岁？十二岁？小学毕业了么？”
周伽栩双腿搭着办公桌，人瘫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梁知南皱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理论上来说，只要燃料充足，所有的卫星都能在技术上实现变轨，但偏偏‘先驱者’是个例外，它在其发射到运转的过程中使用的仍是传统燃料，以液态氧和四氧化二氮作为其液体燃料，以液氢和偏二甲肼作为其燃烧剂。”
“对于使用传统燃料的卫星来说，改变轨道需要大量燃料，卫星轨道处于真空之中，即使太阳能电板充满电，也不能依靠螺旋桨推动空气而动，一般要采用变轨发动机，通过喷嘴喷射内置燃料，利用反作用力来改变轨迹。”
梁知南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周伽栩一脸吃惊的样子，“梁知南，你不是学理论物理的吗？”
“这是基础知识，与我学什么专业有关吗？”梁知南看着他，依旧蹙着眉头。
“难就难在先驱者卫星平台质量在400千克左右，有效荷载能力在300到600千克，就算它为了机动变轨携带了高达200克的燃料，发动机的比冲可以达到315秒，这些燃料全部耗尽，也仅能提供不到1040米每秒的速度变量！”
周伽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了解先驱者号，但是对于机动变轨所需的机动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根本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梁知南点头，他早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课题，“先驱者距离地面大概650千米，轨道速度约为7535米每秒，如果轨道倾斜角改变30度的话，需要的速度变量约为3900米每秒，即使倾斜角改变10度，都需要1300米每秒的速度变量。”
“而先驱者最大的速度变量是1040米每秒，别说是不影响任务完成度了，他根本无法实现机动变轨！”周伽栩如同泄气的皮球，很不愿意相信的瘫坐在椅子上。
“的确，如果实现机动变轨，我们至少需要5800米每秒的速度变量，而先驱者号显然无法提供！”梁知南可观理性的分析道。
“艹！那我们还研究个什么劲啊！距离下个月的月度会议报告还有二十几天，韩云恒是故意想让我们两个收拾包袱滚蛋吧！”
“你先别激动，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周伽栩摘下工牌，随意往桌子上一扔，“转机什么转机，还是考虑怎么填饱肚子吧！梁知南走啊！吃饭去。”
周伽栩看上去态度散漫，心情要比看上去沉重的多，一个无解的死命题，要怎么在月度报告会议上解答？难道他们真的要在所有人的嘲笑中收拾东西滚蛋？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看那就是周伽述的弟弟，一个活在哥哥光环下一无是处的蠢货。
“你看那就是研发部新来的实习生，还真是两个花瓶啊！”
“哪个是周伽述的弟弟啊？穿黑色衣服那个吗？长得也不是很像啊！他哪有周总身上的魄力啊！”
“听说他们俩今天早上在研发部大厅和韩总工正面刚起来了呢！那动静大的，我在隔壁都听到了，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要让‘先驱者’机动变轨呢！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他们的话正中周伽栩下怀，相对于一直沉默不语的梁知南，周伽栩显然不是那种大度的人。
“滋啦~”木制的椅子摩擦地板，被一脚踹出去老远，周伽栩拎起男人的领子，“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议论我们，我就撕了你这张满嘴喷粪的嘴！”
那两人饭也不吃了，被周伽栩的气势吓得连连倒退，一边道歉一边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餐厅。
“周伽栩，你这样做只会然他们在你原本就一无是处的形象上，再加上血腥暴力这一条，无能的人才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一起用实力来打这些人的脸怎么样？”
他的话令周伽栩燃起热血，但转念一想到现实，热血又很快凉了，自嘲道：“你不也是束手无策吗？那个姓韩的从我进来的那天就看我不顺眼了，比不过我哥就想羞辱我……”
“我现在是没有头绪，但不代表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自暴自弃可不是你哥的作风，我还以为你们周家人骨子里都有傲气呢！”
梁知南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现在看来，就想他们说的，外强中干罢了！”
梁知南起身离开了餐厅，只剩周伽栩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毫无食欲的对着丰盛的午餐。
周伽栩垂着头，修长的手指穿过短发，自暴自弃的无声嘲讽：他们说的对，自己除了有一个厉害的哥哥什么都不是，小的时候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长大了靠哥哥，没用的，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他们的办公室都独立的配备实验室，只不过标准不一，而梁知南要完成的课题，显然以他们目前的实验室配备标准是无法完成的，他需要一台质子探测器和一台电子探测器。
实践三号实验室的设备配置，完全可以满足他的实验准，据他所知，实践三号实验室的钥匙在于建柏手里，就是那个带头叫他花瓶的中年男人。
梁知南去找于建柏的时候，于建柏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他说出自己的请求，于建柏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拒绝了。
梁知南离开时，听到他对身边的同事说：“听说那个梁知南是北区来的，那地方的人穷得很，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实验的名义，从实验室里偷东西出去卖呢！”
实验室里值钱的东西可太多了，动辄十几二十万，“况且，你还真以为那个花瓶会鼓捣出什么名堂么！”
有的时候他还真的挺羡慕周伽栩的，能动手的时候就不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