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尽信书，则…… ...
-
“双腿深陷于血海，没有退路的人只能愈陷愈深，迷失了本性，找不到真我。”
午休时段，想不到要去哪儿的萨菲罗斯就坐在网球场边的椅子上，脑海里是女孩强掩着恐惧的高傲模样，那一句隐晦的话语以她微微发颤的干净嗓音重复着：“双腿深陷于血海，没有退路的人只能愈陷愈深，迷失了本性，找不到真我。”
——为什么杀我？因为我知道你的过去？杀我，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迷茫？
……他不知道。
萨菲罗斯一直在想那句话，却只得出最浅显最无聊的一层：那女孩儿不想死，所以在为自己开罪，而他居然真的被束缚了手脚。
说实话，被知晓过去又如何？反正是那么无聊的过去——浸泡魔晄、训练、任务、检查、浸泡魔晄、训练……然后为了妈妈跑遍世界，最大的不过是与世界为敌，被克劳德杀掉，还有什么？他想杀她只是因为直觉到的小小威胁而已，不足为惧。
可笑的是，他察觉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甚至都不清楚女孩说那句话时到底有没有想到这么问他，自己却陷在这个问题里纠结并自发地认为女孩确有其意了。
愤怒和迷茫。从没人问过他是否有过这样的情绪，从来没有，包括妈妈。
萨菲罗斯想不会有人认为他有这种情绪的——过去，因为他是英雄；之前，因为他是与世界为敌的魔王——书上说，这类人有博大的胸襟或是不屑与他人交流，不会动怒；书上还说，这类人物都有坚定的信念或者绝对的目标，不会迷茫。
所以……他不会动怒，也不会迷茫。
可是很多时候，他却觉得有些事难以忍受，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多赞颂母爱的书都说，母亲会引导孩子成长，母亲会告诉孩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时候不做什么，会用爱安慰孩子，有着温柔的胸怀，是孩子的避风港……一个个字单独的，他能解释，串连起来，他却发现自己不能理解——
妈妈，从来没有……
“……浮离……”
耳边忽然传来这个字眼。萨菲罗斯顿了顿才想起早晨女孩那一大串没有停顿的话语的开头，似乎说过自己叫这个名字。
于是过去的BOSS第一次用过人的耳力偷听了一群纯真少年的谈天。
说话的是桃城：“啊，她今天心情很差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
“身体不舒服吗……”不二眯着眼，难得的没笑，“浮离很反常呢。”
“生病的概率很小。”某人推推眼镜，噌噌滴发亮，开始翻笔记本，“据我所知，二年六班今天上午有国文、数学、体育和实验课，浮离早课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国文课因为是外国人所以老师没有管，数学课似乎把横川老师（就是那专门跟浮离抬杠的……）气得不轻，之后两节课都没去上，记作旷课了吧？”
然后桃城同学默了：前辈你在我们班级放了摄像头吗……
“而且，数学课她把笔袋扔到老师脸上去了？”
……乾前辈你一定在我们班放了监视器了吧……桃城内牛满面，补充了一句：“还有两本书……”
=0=
某个正太拉了拉帽檐：“很厉害呢，浮离前辈。”
有个冰山冷着张脸：“太大意了。”
还有个男保姆在一边碎碎念：“浮离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不可以，作为学生怎么能做这么出格的事？虽然我和她不熟但是作为她的前辈还是有责任……”之后大概还有五六百字——由此可见，再强大的吐槽，也抵不过大石同学的一番忧心。
对，还有一条蛇对这个素未谋面与某个笨蛋同班的女孩不怎了解却知道这番行径的后果，出于善良“嘶”了一会儿。
出人意料的是某只大猫咪相当激动：“呼喵呜？！怎么办怎么办，这样浮离会被记过吧？万一被找家长了不就惨了？呐大石，怎么办啊？我们要帮帮浮离喵……”
某只腹黑熊在一边，难得地展露出一些正常人（？！！）该有的忧心：他听说这个女孩子学习很好，要是被退校就太可惜了……那个女孩，很有趣呢……
不过重点……好像是浮离心情不好吧？
唯一意识到已经偏题的腹黑熊觉得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学校态度更重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他们出于友好的关心着，有人就不淡定了。
萨菲罗斯先生——这位卖相相当妖媚气质相当鬼畜的介于青年和大叔之间的神级存在，比做某些不人道行为之前更纠结了。
为毛？
很显然，萨爷非常直接也非常合理地推测——漠浮离，那个女孩，估计被他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原来那女孩……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强。
第一次见到她，她能在他的刀尖下镇定自若地东看西望，有闲心看着他的脸，压下泛起的潮红，甚至敢做自己觉得比较放松的行为，还毫无警觉地甩头把狼耳藏匿……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吓她。
萨菲罗斯忽然想知道自己干嘛不吓她——今天早上看到的表情，让他很是回味。
在此，苍天受到作者神的指示跳出来云：喂萨菲罗斯你跑题了！
——当然苍天的话传不到正剧里，作者只是觉得好玩才支使TA的。
我们的萨爷也不是跑题，只是一想到那女孩，初次见面时的行为和今早的倔强就会很不客气地跳进脑海，忍不住就要多回味一下。
等他回味完了，才开始真正考虑——漠浮离的事，他有主要责任。他应该把这件事解决掉——顺便去看看她。
银发的男人忽而勾了嘴角，发出习惯性的轻哼，笑得相当愉悦。
他站起来，飘逸的银发和完美的身材让他立时成了球场的焦点，然而那双充溢着傲然笑意的莹绿猫瞳却不曾看向任何人，径直离开了球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尽信书，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