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16、奶茶是混混送来的

　　前座的同学坐下后，就与她的同桌聊天，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聊得很兴奋，两位小姑娘笑成一团。
　　上了一周学，蓝西西还没跟前座的同学接触过。不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完全是因为腿伤和朱睿。
　　“同学，”蓝西西出声道：“你别靠着我的桌子笑，行吗？”
　　蓝西西前座的女同学名叫李絮，个子不高。
　　她连忙直起腰，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座位太窄了，所以老碰到你桌子，我不是有意的。”
　　蓝西西发现李絮的座位的确很窄，要不是她个子娇小，估计都能卡住。
　　蓝西西的座位是最后一排，后面还有空间。蓝西西往后拉了下自己的桌子：“这样够宽敞了吗？”
　　“够了。”李絮一下子跟蓝西西熟络了起来。
　　光看外表，蓝西西帅得令人感觉不好接近，李絮以为他很难打交道，刚才碰到了蓝西西的桌子，她心里还挺忐忑，怎么也想不到蓝西西主动将桌子往后拉一点。
　　李絮拿出一包小蛋糕，转身放到蓝西西桌上：“谢谢。”
　　蓝西西将小蛋糕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了一遍。
　　沈晨从外面回来，看到蓝西西手里的小蛋糕，疑惑地问道：“哪来的？”
　　“前位给的。”蓝西西撕开包装，掰下一半，递给沈晨，另一半塞进自己嘴里。
　　沈晨没说什么，接过来吃了。
　　蓝西西问沈晨：“他们进进出出的，都跑去看什么？”
　　沈晨刚从秦老师办公室回来。老秦跟他商量一个十分棘手的活，组织篮球队员，参加篮球赛。
　　他们班是文科班，女生比例大，男生不到十人，再去掉手脚不协调的，剩下的人都凑不成一个队。
　　往年他们班都是自动弃赛，默认为最后一名。今年校领导不知怎么想的，说是要重在参与，特批一班可以向别的班借外援。
　　“不知道，”沈晨说道：“我一直在老秦办公室。”
　　借外援？沈晨觉得校领导是脑子一热想出这个办法，老秦则是过于天真，竟然想实施这个办法。
　　首先，谁不想为自己班比赛，怎么会愿意加入别班的队伍，与自己班级比赛。其次，就算真有人愿意来当外援，沈晨很怀疑他是来捣乱的。
　　李絮听到了他俩的对话，转过身说道：“篮球场有人在打篮球，大家都围着看。”
　　蓝西西知道前位的两位同学为啥笑成一团了。
　　打篮球给男生加上了一层帅气的滤镜，你只要不是让对手压着打，女生都会觉得打篮球的男生帅气。
　　可惜，蓝西西不感兴趣。如果是女生打球的话，他还有兴趣去看。
　　第三节课是老秦的课。老秦一上来竟然没骂人，反而说了借外援参加篮球比赛的事。
　　老秦话音一落，教室里炸开了锅。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外援人选，因为意见不同，居然有吵起来的。
　　李絮对她同桌说道：“最好是张航远，我刚才看他投篮可准了。”
　　同桌不认同：“张航远个子虽然高，但不够壮，抢不到球，投篮再准有什么用。”
　　李絮说道：“张航远还不算壮？全年级没有几个人比他壮了，再说太壮了动作也不灵活……”
　　蓝西西满耳朵都是“张航远”、“张航远”，他凑近沈晨，问道：“这个张航远打球很厉害吗？”
　　沈晨点了点头：“他是练长跑的体育生，身体素质在那摆着。”
　　蓝西西“噢”了一声，没再多问，虽然同学们激动地争辩外援人选，蓝西西却认为这个办法是和尚的梳子--没用。
　　沈晨却解释道：“这人你认识。”
　　“我认识？”蓝西西有点疑惑：“别班的同学，我就认知朱睿和他那俩跟班。”
　　沈晨“嗯”了一声。蓝西西不禁吸了口冷气：“不会是那个壮大个吧？”
　　如果真把壮大个拉来当外援，蓝西西决定继续装瘸，坚决不能参与篮球比赛的事，他担心到时真瘸了。
　　“不是他。”沈晨见蓝西西陡然严肃了起来，解释道：“他那么壮，怎么可能是练长跑的呢，是另一位。”
　　如果是另一位的话，蓝西西对于这样一位外援，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同学们没能讨论几分钟，老秦说要让人背课文时，逐渐增大的争吵声立刻安静了下来。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文言文翻译并背诵是周末的作业之一。昨晚，蓝西西抄完翻译后，压根没背，他可能读都读不利索。
　　蓝西西本来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课，这时也坐正了，头低着，希望桌面上摞得高高的书，能挡住老秦的视线。
　　虽然低着头，蓝西西却感到老秦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停留了两三秒后喊道：“蓝西西，你来背下。”
　　蓝西西一副被抓了个正着的模样，磕磕巴巴地撑着背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一句课文也背不出来。
　　“晚自习前来我办公室，背出来再上晚自习。”老秦说道。
　　蓝西西一副“撞到枪口”的倒霉样子，坐了下来。
　　谁也不再分心说话，大家都专心听课。

　　因为晚自习前，要去老秦办公室背书，蓝西西午饭都没打起精神，他本就吃得慢，这下心不在焉的，吃得更慢。
　　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沈晨通常休息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做作业，或者整理上午的笔记。
　　往常沈晨就嫌蓝西西吃得慢，但好歹不影响他的学习，今天蓝西西再一墨迹，沈晨没时间等他了。
　　“我先回教室了。”沈晨拿着餐盘起身，说道：“你不是要背书吗？还吃得这么慢。”
　　沈晨说完回教室了，可高晓杰仍旧坐着不动。
　　食堂里还在吃饭的学生已经不多了，高晓杰面前的餐盘里只剩了点汤汁。蓝西西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你吃完了，怎么不回教室？”
　　高晓杰一脸神秘地说道：“我有事。”
　　“什么事啊？”蓝西西问道。
　　高晓杰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我点了奶茶，老板一会给送到学校北门。”
　　“奶茶？”蓝西西不明白喝个奶茶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高晓杰却很想多说点：“上午，好多女生去篮球场看打篮球，我约了宋佳彤午饭后去篮球场。”
　　约在篮球场，这样宋佳彤就能看到别人打篮球时的帅气身姿吗？
　　蓝西西不知如何评价这个约定地点，只能“嗯”了一声。
　　高晓杰有点兴奋：“我一会要打球，你帮我去北门拿奶茶吧，我买了四杯，有两杯是你和沈晨的，我请客。”
　　可以免费喝奶茶，蓝西西自然愿意跑腿：“行，没问题。”
　　学校有好几个篮球场，为了方便拿奶茶，高晓杰跟宋佳彤约的是靠近北门的篮球场。
　　篮球场场上的一队正好缺一人，高晓杰上场加入那一队，蓝西西一个人往北门去。
　　北门对于学生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传送地点。北门是一道铁门，只在中间开了个小门。小门常年上锁，不能出入。
　　人虽然不能通行，但东西可以通过铁门的空隙送进来。
　　因此，好几个人在北门这等着自己的东西。
　　蓝西西往外张望了下，没看到送奶茶的老板。
　　看了一圈，蓝西西收回目光，这才发现朱睿站得离他很近。蓝西西心里一下子绷紧了，仔细看了看，没看到他的两个跟班，神色稍微放松了点。
　　朱睿说道：“腿好得差不多了嘛。”
　　蓝西西其实懒得搭理他，但一个学校的，还得共同生活两年，如果有这样一个敌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蓝西西示弱地说道：“周末沈晨差点淹死，咱们之间的事就揭过去吧。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给你道歉，你别再针对我了。”
　　朱睿骂道：“谁又针对你了？我来这拿东西的，别以为我又跟着你！”

　　两人离得挺近，气氛居然尴尬了起来。好在他们等的人很快到了，还是老熟人。
　　白毛停下摩托车，嘴里叼着烟，从后备箱里拎出七杯奶茶，摇摇摆摆地走到北门外。
　　三杯奶茶是朱睿定的，四杯是高晓杰定的。
　　朱睿跟白毛明显很熟，两人没说多余的话，朱睿接过奶茶就走。
　　蓝西西接奶茶时，问道：“你是奶茶店的老板？”
　　蓝西西一直以为他是个职业混混，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正经工作。
　　“嗯，”白毛叼着烟，不好说话，将手里拎着的奶茶递给蓝西西后，两指夹着烟，张嘴说道：“奶茶店的大老板，留个联系方式？”
　　蓝西西告诉了他自己的联系方式，白毛加上好友后问道：“沈晨是你什么人？”
　　“你认得沈晨？”蓝西西万万没想到白毛知道沈晨的名字。
　　“以前一个初中的。”白毛吸了口烟，状似随意地说道：“他爸是诈骗犯，你不知道吧。”说完，也不关心蓝西西的反应，骑上摩托车离开。
　　蓝西西拎着四杯奶茶往篮球场走，他从小就善于听出人们的弦外之音，更别提白毛说的那么直白。
　　这就是沈晨需要防备的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