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大赏》不不吃土豆

79、第 79 章

　　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但尤迦云只想当个糗事讲出来，讲完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

　　没人要笑，包括他自己，只觉得有无尽的遗憾。

　　看着顾栩走近，那脸色越发沉重起来，尤迦云立马绕开，说着明天一早的飞机，要早点睡。

　　相似格局的房子，有回忆的装点，人还是那样的人，兜兜转转，然后发现过去相处中的恶语相向，其实全是在掩饰张不开口的情。

　　爱还是那样的爱。

　　看上去什么都不曾改变，尤迦云那部用了多年没换过的手机还能自动连接上客厅音响的蓝牙。

　　只是，WiFi需要手动重新连接。

　　而感情的连接大概需要更多时间，更多的步骤。

　　目前来说，进展是顺利的。顾栩质疑尤迦云爱太少，尤迦云表示曾经尝试打破那堵产生隔阂的墙。

　　迂回曲折的，一句爱都没有提及，却讲清楚了爱。

　　话题没有如尤迦云的愿点到为止，他在那儿忙活好一阵收拾行李箱收拾自己，主要是别扭，丢脸的事提一嘴儿，过了就过了，不让顾栩再说。

　　但等躺下准备睡，夜深人静的，顾栩一开口，尤迦云整晚的回避全白搭。

　　顾栩说：“所以我没有自作多情，你就是爱我爱得不行。”

　　“滚吧你。”尤迦云侧躺背对，懒得搭理，不过也没去扯开顾栩搂在他腰间的手。

　　顾栩整个人紧贴了过去，说：“以后少讲口是心非的话。”

　　“又来教育人了是吧？”尤迦云一听就不乐意，抬起手肘要回击，加重语调补一声，“顾老师？”

　　“我说给自己听。”顾栩声音闷闷的，带着不轻易辨别的叹息，“我的错，我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现在想想，花了太多时间在较劲，人生能有多少个六七年……”

　　尤迦云打断说：“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有很多个六七年。”

　　这一打断，把那些原本堵在心头、挂在眼中的遗憾和悔意直接掐断。顾栩顿了顿，转了话问：“一百二岁有几个七年，给你三秒钟……”

　　顾栩讲得快，尤迦云一下急起来，随着倒数“321”结束后还是一脑袋懵，没算出来。

　　“真让你当老师当上瘾了？”尤迦云反应了下，转过身过去，抬脚就要踢。

　　没踢着，被顾栩拦截了下来。尤迦云不服气，怎么都要占个上风，踢不着就要打，打不着就想咬。

　　被窝里很快扭做一团，说是打架也不算，因为不时的几声笑里全是感情。但也不全讲感情的，真下了死手在打。

　　打到一方无力抵抗了才作罢。通常是尤迦云架势起得最高，然后最先被擒了，四肢全让顾栩牢牢控制。

　　也只能控制住尤迦云的手脚，顾栩控制不了自己健康的生理机能有更多的发展。

　　他沉着声问尤迦云：“你明早的航班能不能改？”

　　“不能，通告已经出来，一下飞机就要往片场赶。”尤迦云说。

　　灯太亮，光线一同钻进被子里，躁动藏不住又不能拿出来，呼出的热气仿佛能看见，飘浮在空气里，在电光火石之间。

　　还是那样的僵持，不能上不能下的，原本逗弄的笑渐渐淡了。尤迦云最先有动静，挣扎着翻身侧躺回去。

　　顾栩很快附身贴过去，问：“你明早的戏，台词背得怎么样？”

　　“你确定现在要听我背台词？”尤迦云问。

　　顾栩说：“不然这一整晚都别想冷静。”

　　“那是你。”尤迦云事不关己，“我要睡了，我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顾栩直接指出：“说你生理机能下降别不听，刚好在医院拍戏，有时间去挂个门诊……”

　　“滚吧你。”尤迦云已经累了，不想再闹，说了两声“闭嘴”，但也不见他推开顾栩。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尤迦云很快睡着。睡着前，迷迷瞪瞪的，还听着顾栩在讲话。

　　具体讲什么尤迦云没听太多，只感受到身子被顾栩翻了个面，接着有一阵温热气息朝他脸上扑过去，结结实实的，有个什么东西落在额头。

　　尤迦云支棱了一下，没完全清醒，捂上脑门嘟嘟囔囔着：“你吐我口水？讲不讲卫生？”

　　顾栩拿开尤迦云的手，看了一会儿，确定人是真睡了才没有再说话。

　　隔天大早，尤迦云在匆忙出门的间隙里，不忘问顾栩一句：“你昨晚最后说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听见？”顾栩试探着问。

　　尤迦云说：“你好像吐我口水？”

　　“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半夜睡觉还怕被人吐口水？”顾栩才说完，门铃再一次响起。

　　门铃前后响了两次，齐安和顾栩的经纪人还有助理几乎同时到达单元楼楼下。

　　时间紧，事情多，尤迦云拎着行李往外走，最后再问了一遍：“你确定昨晚没讲完的事不说了？”

　　顾栩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是试探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没多大的事，就是要复合。昨晚顾栩没讲完，尤迦云听得模糊，现在再要听一遍，但人又着急，他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开了门就要出去，准备去电梯口堵齐安，可不想放齐安进屋里参观一通。

　　半只脚踏在走廊上，尤迦云明明挺有耐心挺认真在看着顾栩，但嘴上说：“有屁快放。”

　　“等我忙完过去找你再说。”顾栩要把尤迦云拉回屋里，被行李箱挡住了，加上尤迦云一股劲儿要走。

　　索性不管了，顾栩探身过去，吻了一下尤迦云的额头。

　　由不得这个吻能有别的延伸，电梯刚好开了，这一幕完全落入电梯内几人的眼里。

　　经纪人谈鸿职业素养算是还可以，只淡定地吩咐一旁助理：“查查这小区物业是哪家。”

　　尤迦云的淡定也是全靠职业素养，一把推开顾栩，微笑转头朝几人点头打招呼，说着：“你们也这么早，辛苦了。”

　　进电梯站定后，没敢多看一眼电梯外的顾栩，尤迦云抬手理了理刘海，只在门快关上的那一刻，装模作样往外瞧。演技该用不该用的地方都安排上了，明明嘴角都要雀跃起来。

　　“藏着点吧。”齐安忍不住提醒，“就你这样往我们村头走几步，都不用进村，全村上下立马能传遍你有好事了。”

　　一早赶飞机，落地后行李直接提到片场，现代戏妆发快，尤迦云也提前背了词过来的，直接进入拍摄状态丝毫没有问题。

　　戏中，一副细框眼睛下是时刻保持严谨且有几分淡漠的眸光，戏外，如沐春风。切换自如。

　　尤迦云觉得自己很正常，但一天的戏份拍下来，齐安说他好几次。

　　“我要藏什么？”尤迦云不明白。

　　“你……白天在片场连导演都在说你状态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齐安抬着个小眼神往尤迦云的手机上看，“现在又跟顾栩聊啥呢这么开心，刚刚都哼小曲儿了。”

　　“状态好是因为我休息了四天。”尤迦云立刻压下嘴角，“哼小曲儿也不行，你家的版权啊？”

　　才拍完一场夜戏，在房车里吃晚饭。

　　“怎么不解释你和顾栩聊什么？”齐安一定要挤在尤迦云边上的位置，凑着脑袋看，他其实最关心的是，“我都这么前线了，居然掌握不了一线消息，采访一下，你俩之后有什么打算？”

　　尤迦云也不藏着，摊开手机让齐安看。

　　也就今早顾栩发来一条“到了告诉我”，然后两小时多后尤迦云回复“到了”，顾栩再回一个“好”，白天的聊天告一段落。直到十分钟前顾栩发来：“下班。”

　　这一页面，齐安看完都不懂了：“同事聊得也比你俩多吧？”

　　“我说了没复合你又不信。”尤迦云拿回手机继续发消息。

　　其实聊天页面再往下刷刷，还有尤迦云今天在医院拍的照片，发给顾栩后，顾栩回：“看完医生了？是不是说你生理机能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尤迦云再看一遍自己发的照片，这才注意到，他原本是要展示窗外的云，没看清这条走廊上“男科”的大字高高挂着。

　　顾栩顺着话说：“我肯定没有毛病，下次让你看看。”

　　尤迦云“滚”的表情包才发过去，接着就收到顾栩发来的两张夜景照。

　　从车内往外拍的，繁华大都市的上空是黑压压的幕布，通明的灯火装饰成星点。

　　顾栩发了两张又都撤回，然后解释：“白天太忙，没时间发现身边的美好事物，没有能跟你分享的蓝天白云。”

　　确实，忙起来有时候连抬头看看蓝天白云的心思都没有。顾栩的消息上个网哪哪都能瞧见，出国参加了一个电影节，有访谈，有公益活动，几乎没有一天是在同一座城市的。

　　尤迦云倒是很固定，每天酒店和片场两点一线，拍摄稳步进行中。至于和顾栩之间……属于缓缓前进。

　　白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晚上偶尔会通个视频，偶尔分享身边的人事物，偶尔尤迦云会转发过去哈哈的最新动态。

　　“偶尔”多了，就变成必然要做的每日习惯。尤迦云从来不承认是“习惯”，只说是顺手，对齐安也不松口。

　　这天还在片场，收到隔天的拍摄通告单，旁边有演员惊讶道：“顾栩真的要来客串！迦云你知道吗？”

　　尤迦云没装傻：“有听说。”

　　何止是听说，他连顾栩几点航班都知道。当晚下了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妆造，飞奔离开，到了酒店也是控制不住在加快脚步。

　　尽管如此，上楼打开房门，看见屋内亮着灯，心里已经有底，但尤迦云的绝佳演技没有放过每一次表演机会。

　　换完鞋转身看到顾栩，立马吓一跳，听见顾栩说“好久不见”，尤迦云回：“剧组给你订房间了吧。”

　　本来是可以很好演出一脸漫不经心的，就败在太着急开门了，一开口就被揭穿。

　　顾栩说：“把气喘匀了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