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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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个人都是手里捏着手机还要被迫端住水果，而陆笛柳却二话不说地关上了门，一溜烟地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毫无预警再次来袭的杨淼正走到了休息室不远处的拐角，与被迫迎难而上的小助理狭路相逢。
“笛柳在里面？”杨淼问道。
小助理舌头哆哆嗦嗦：“在、在在……吗？”
他一个打工人，一直夹在两方之间也不好受，要不是工资高、跟着流量明星工作很体面，他也不想再承受这种刺激的心灵折磨了。
陆笛柳常常和杨淼斗智斗勇，但演技最好的其实是小助理，他擅长装老实，装着装着自己也糊涂了，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向着谁了？反正至今，杨淼还是信任他的。
“哥你东西掉了。”小助理面色不改地递出一只带锁的小行李包，正是杨淼没收陆笛柳手机的存放处，“我正要问你，用不用给你闪送过去呢。”
杨淼有些意外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接过了行李包，又朝休息室走去，边走边皱眉不满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笛柳还不去片场？太不懂事了，就算还没到他的场次他也该早点过去。这孩子，难道永远长不大了吗……”
然而他口中的“孩子”本人已经敢胆大包天地在未征求同意的情况下，把亲舅姥爷关进卫生间了。
本来卫生间的空间也不至于太小，但是里面堆满了陆笛柳还未整理的衣物，和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这可能是大多数艺人的通病。就比如说普通人用粉底可能只用于抹脸，而艺人可就夸张了，出席争奇斗艳场合的时候，恨不得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都给抹上粉底才行，因此化妆品护肤品需求之大，使得他们难免像是搞批发似的囤。
进了香喷喷的卫生间后，明谦光也算是见识了便宜外甥孙的臭美，没想到陆笛柳这小子平时这么爱漂亮。亦或是他东西是多但助理还没来得及整理，以至于各式各样的衣物都塞满了卫生间。
比起两个人对于陆笛柳“鬼点子”应接不暇后的相顾无言，这时候明谦光捏在手里的手机就显得非常不懂事了。
他手机一直嗡嗡震动作响，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群里的消息。可是他手里端着水果，无法及时查看手机消息。
不过明谦光猜都能猜到，此时群里面的小棉袄她们一定还在群情激奋地“教育”他。说他不该质疑唯一站出来为务展说话的张成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看法并不对。
一想到这里，明谦光都能气笑了。
到底谁是小人？谁是君子？
要是他现在还好好的，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务展说话的人，哪还轮得到张成帷。
也许是务展比他情绪平和多了，对他的手机震动声音也置若罔闻，而只是微微张望了一下四周，找了唯一一块小空位，将手里的水果们卸下。
明谦光眼睁睁地看见，空出手来的务展又拿着手机操作起来。
别怪他偷看，因为一旁就是一面亮堂的梳妆镜，眼尖如明谦光，从镜子中清楚地看到了务展的手机界面。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视力这么好，以至于他亲眼看见务展的手机界面上正是疑似和张成帷的聊天对话框。
——他们两人在私聊！
——务展在回复张成帷，表示感谢！
——张成帷仍然是道貌岸然似的语气！
明谦光都怀疑到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这样的内容，致使他醋味横生，一时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他联系方式的？”
正在垂眸看手机的务展惊讶地抬起头来，他羽睫微颤，随即也发现了一旁梳妆镜的“妙用”。
他看向明谦光的目光变得惊怔，像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反应。
明谦光又气又想笑，气的是张成帷，笑的是头一回见到务展这样看他的眼神，新奇又有些可爱。
务展抿了抿唇，主动开口道：“明先生，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的意思是：你自己有手机，为什么还要偷看别人的手机界面？
明谦光嘴角微微翘起，又立刻压了下去。
务展还是这样，说话这么含蓄。
他可就直接多了。更何况眼下的局面是他非常不喜欢的状况：“你……和他很熟吗？”
他明知故问，又像是心底涌现一股没由来的不自信。
务展果然被他问得微微皱眉。
明谦光失笑：“你肯定心里在说，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务展觉得这人怎么又古怪了起来。
之前医院病房内，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既然他都那样说了，那对方应该也扫兴了……唯一没料到的是，今天他们两人又凑巧遇上了。
眼下话都给他说了，气势还不小、乍一听还一股兴师问罪似的情绪，务展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平静地回了一句：“张……是大我几届的师哥，我在大学时就认识他了。”
这事明谦光当然知道，不仅如此，务展刚认识张成帷不久，就差点给人骗了。
明谦光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他就不该为了务展能好受些，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他只能亡羊补牢似的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
不用想，这句话一出，务展果然就像群里的小棉袄她们似的，皱眉看着他，觉得他干嘛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
“明先生，张成帷他没有得罪你吧？”务展问他道。
他觉得最近论得罪南央明总的人，如果排起来，他才是数一数二的吧。既然是无缘无故，这人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
可是明谦光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回他道：“你别太相信他就是了。”
“明先生你这样说话合适吗？”务展听不下去了。
明谦光也很是无奈：“务展你听我说……”
“我不明白明先生是什么意思。”务展打断了他。
两个人在拥挤得几乎没多少空间可以站稳的卫生间里面面相觑，各自的神情都很复杂。
务展不想和他吵，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有朝一日还能和南央明总争执起来。但是他还是觉得明谦光这几句话是不是有失偏颇了。
明谦光现在的感受和自己刚才在群里“挨训”一样，甚至更为难受，因为务展也不肯相信他。
他手里的手机一直在水果盘底下震动不停，就好比他此刻心乱如麻的心情。
就在这时，杨淼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笛柳？”
休息室内空无一人。
杨淼觉得奇怪，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小助理。
小助理一脸无辜地跟了进来，随机应变的反应：“奇怪，刚才陆哥不是在休息吗？”
杨淼往里走进了几步，忽然嗅了嗅鼻子，脚步一顿：“我怎么好像闻到了草莓味？”
小助理忙道：“我刚买了一支草莓味的唇膏，自用！”
杨淼拧眉：“你还是别用了，省得被笛柳误用。”
“好的。”小助理答应得十分爽快。
杨淼接着又左右张望了一遍休息室，总觉得还是有些古怪。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休息室角落里的一扇门——
门内的明谦光和务展已经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可是，明谦光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震动了几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
明谦光的手机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一墙之隔，杨淼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拿起手里的小行李包，开锁，掏出陆笛柳的手机。
陆笛柳被上交的手机里肯定有消息通知，密密麻麻太多，杨淼随意刮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卫生间内，务展已经接手了明谦光端着的水果，而明谦光则是迅速关闭了手机的消息震动提示。
可是由于他们两人“清零”之后再次临时发展出来的默契——太过于稀薄，务展去端水果的时候，和底下明谦光的手指不小心接触到了一瞬。
他倒是立即往后缩了，但明谦光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触电般地侧过身去，对身体的反应很警觉。
正好他要关闭手机消息提示的震动，所以他大幅度的动作显得也并不奇怪。
而这时，杨淼已经握住了外面的门把手。
身后的小助理吓得龇牙咧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到底是杨淼还是陆笛柳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笛柳？”杨淼同时问道，“别告诉我你在里面。”
明谦光和务展闻声，同一时间望向了门背后。
他们已经够帮着陆笛柳了，如果还是就这么露馅了，也不能怪他们。
不过务展还是好心地严阵以待，看样子是准备着当杨淼打开门后发现他们时，再帮陆笛柳说些好话。
明谦光心中一软。这的确是务展做得出来的事。
他望向梳妆镜中务展笔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因为换了身份，明谦光早就趁现在告诉务展了。当初他们在大学期间，张成帷就差点害了他们。
那个时候他们两还是家境极为普通的学生，专业课功底还过关，眼看着同校同学不少都已经能够在外面兼职挣到钱了，那时的他们两见了怎会不眼红。
不仅是他们两个“辣大辣二”，他们班级里也有不少胆子大的同学，背着老师偷偷出去接外快。
反正一部作品从拍摄录制到播出之后需要一定的时间，慢一点的刚好卡到毕业那会儿，老师们也不会太过于指责了。而哪怕立即会出来的那些内容，只要活儿接的足够不露脸，也不一定会被老师们发现抓到。
这里面的门路其实很广。而他们的引路人正是那些有人脉的师哥师姐。
彼时他们两个“辣大辣二”一点儿都没见识，刚认识张成帷的时候，觉得这个师哥很厉害，天真地无条件信任对方。
张成帷虽然不比他们大多少届，但已经平稳过渡了大学生到专业艺人的过程，不仅自己平时有不少通告，还能抽空好心给师弟师妹们介绍好工作。
有这种好事，当时的他们两也忍不住偷偷向张成帷报了名。
张成帷答应得很快，还说务展相貌不输大明星，到时候肯定能接到不少的小通告。
他们当时就是信了张成帷的邪，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对方的人品，等到收到消息之后，兴高采烈地准备出去赚钱。
可是说来也不巧，那天务展病了，急性肠胃炎，实在走不动，务展心疼机会，就只能自作主张地先斩后奏换了个人。
明谦光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自己走投无路从酒吧的二楼窗口跳下去逃走的惊险经历，乃至他回去之后太过于后怕，实在不想让务展担心，就含含糊糊地揭了过去，只默默拉黑了张成帷的联系方式。
再后来，他和务展也换过手机，而张成帷似乎也金盆洗手了，也许是因为他红了起来，不需要做一些坑害师弟师妹的缺德营生了……
与此同时，杨淼说着就要开门而入了：“笛柳？”
“嗳！”陆笛柳突然出现在了休息室的门外，他活蹦乱跳地喊道，“杨哥，你来给我送手机的吗？”
杨淼听了果然气得松开门把手，转头朝外面走去：“你想也别想！”
小助理大松一口气。陆哥声东击西怎么不和他说一声。
休息室内，明谦光撇过头，默默拭去额角的薄汗。
他看向眼前梳妆镜中熟悉的身影。
并且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是痴痴的。
门外，是杨淼苦口婆心地唠叨陆笛柳的声音，渐行渐远。
“你台词背熟了吗？”
……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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