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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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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待在暖烘烘的纽蒙迦德主卧里,看着窗外棉絮般的飞雪在天空中打着旋儿。远处古老的山脉上白色的雪在太阳照射下闪着朦胧又漂亮的荧光,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属于自然的美感。
但是这并不能减缓白巫师空荡荡的胃里传来的饥饿感。
早餐很不错,是牛油面包煎蛋和各种水果沙拉做的配菜,这比在圣芒戈的伙食好多了。
可现在,高塔里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
“劳驾帮我问问那两位先生……”邓布利多教授用一种,“今天是不是打算节约纽蒙迦德的食材,所以让我只吃两顿?”
站在门口的女圣徒文达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嗯,不是的教授……我刚刚去厨房里看了一下……还是跟您说一下吧因为那里的情况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洗耳恭听。”
“中年的格林德沃先生,他本来想给你做一顿丰盛的牛排西餐,但是年轻的盖勒特主人觉得对方想法太多,怕肉太油腻您吃不下,就选择了做清淡一点的菜色。”
“哦那很好,起码我现在可以吃上饭吧?”
“嗯,到后来,魔王大人临时起意把小主人刚做出锅的菜烧干净了,可能因为小主人做的太快了会先端给您……先生说,那份菜做出来的形状有,有些不详。所以……没了。”
“…………”
“到后来,格林德沃先生做的意面也被小主人烧了……他们争执了半天,因为年轻的盖勒特先生认为那盘意面对比自己做的菜系拥有明显的竞争优势。”
“……什么优势?”
“多加了一个煎蛋。”
“……哦,真感人。所以他们就这样一起下厨,最后几个小时过去了一顿饭没做出来。”
“嗯对,就像您理解的那样。”
“………………”
傍晚时分,金红色的晚霞烧透了半边的天空。一大一小两个格林德沃回来了,他们脸上都是因为人为的爆炸而沾上的尘土,然而并没有谁试图擦去污渍,只是昂着下巴一人一边地坐着,对彼此的眼神都是高频度相似的不屑一顾,显得自己好像才是刚刚应对了一场激烈战争凯旋归来的得胜将军。
“我给邓布利多先生点了他想吃的盐渍牛肉,让家养小精灵搭配了一点腌黄瓜和醋渍鲱鱼卷,也加了一些松露锦上添花。”文达好像例行公事那样对两人汇报着情况,“作为病人,巫医建议以后还是要按时吃饭。”
“好。”
两个格林德沃同时回答她。
“但凡有半个格林德沃同意我出门,我就可以自食其力了。”红发教授叹了口气,他的那双蓝眼睛里面的神情坦然却无奈。
因为显然两个黑魔王没有一个可以满足他的心愿。
没过一会儿,金发少年盖勒特就回他的房间去研究那些禁忌的古书了,他想快点把教授身上的诅咒解开,而黑魔王格林德沃则是让圣徒们继续追捕里德尔,遇到阻碍直接杀之不需要再回来汇报。
“你呆了一天也很闷,那陪我去纽蒙迦德后花园走走吧,邓布利多。”
夕阳斜斜地透过落地窗照进了室内,中年黑巫师拉着曾经的那个宿敌的手,他们一起走进了那座孤傲的高塔背后,少有人至的斑驳花海,从这里可以眺望远处的群山。
在高塔的周身一些凝固了的尖锐冰凌向下慢慢地滴着水,但是那些水还未能落到地面上就蒸发了——格林德沃在这一片后花园施了某种空间魔法,他在这个本来应该寒霜遍布的冻土上创造了一个温暖如夏的仙境。
似乎在欢迎旧主人的到来,昨晚一夜之间后花园的花全来了,沁人心脾的花香飘散在每一个角落,零落破碎的光晕抛洒在两个中年巫师的眼眸中。
“我看你最近经常例行会议,都在部署些什么,可以说给我听一下吗?”
邓布利多停下观察一朵艳丽的月季花。
“无非就是,里德尔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消失,危险依旧潜藏在我们身边而已。”中年黑巫师点了点那淡粉色的花瓣,“要不要我派人摘几朵类似的放到主卧去给你养着?”
“不用了,谢谢。”邓布利多回得生疏又礼貌。
“阿不思,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一件事……存在于过去的时空你的家人都能好好活着,包括……你的妹妹。”
惊讶闪过的邓布利多的脸庞,这个身经百战的白巫师也没能力把所有事情都了然于心,他似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盖勒特,你在说什么?”
“你妹妹在那个时空活得很好。没有默默然的侵扰,她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孩,也安然地活到了上学的年纪,霍格沃兹的分院帽给她选择的是拉文克劳。小女孩很喜欢自己的学院,经常以此为荣,带着老鹰标识的蓝色围巾让她感觉很幸福。偶尔,她也会去参加魁地奇,拿过几次金属的奖章,兴奋地给父母看。我在一边看着,小丫头会走过来给我几颗糖,顺便炫耀一下自己优雅的飞行能力和聪颖的头脑——当然,我会附和着夸几句。这就是全部。”
“不……你和我说这个的意思……”白巫师欲言又止。
是在道歉?是在忏悔?还是因为愧疚?
“我只是跟你说说我在过去那个时空的经历,仅此而已。”
中年黑巫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全家福,他默不作声地递给邓布利多看。
教授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许久——那张照片上所有人都过得很幸福,十八岁时的自己看起来笑得欢活又明媚,弟弟阿不福思头发依旧有点乱但很精神,妹妹阿莉安娜的样子让他陌生,他还没见过安娜张这么大的模样,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父亲帕西瓦尔的模样比印象中少了很多皱纹,母亲坎德拉依偎在对方身边,也荡漾着恬静的笑意。
真是一副温馨的美景。
邓布利多教授好似想到了什么,他抬头问黑魔王格林德沃,你呢?你去哪里了?
“你居然觉得想在照片中看到我?”后者觉得有些想笑,“那个雨夜我逃走以后……你会想什么?如果家人还在身边就好了,如果……没遇到我就更好了?”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时光会抹平一个人内心的满目疮痍,即使那里早已是一片荒洲,或许,红发教授和他曾经的爱人也一样。没有殊死搏斗,没有歇斯底里,很难得的,两个世纪巫师的只是安静地继续走着,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在自己的耳畔轻响。
或许,他们都是时间洪流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因子罢了,即使努力冲着对方游过去,也终究会被下一次的浪潮冲散。
“我不后悔遇到你。”快走到花园尽头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说,他的话像一个铁锥落地那般,静谧的空气里似乎有种隐秘的的声音在慢慢炸开。
“妹妹的死我记着,弟弟的暴怒我也记着……但终究是两件事。”
好像在缓缓地揭开以前的伤疤,从痂里面慢慢地渗出血来。
过去的时候,盲目的爱让曾经的白巫师忘记了所有人生的要义,他曾经也在内心由衷地仰慕过格林德沃,他们的结合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啊。那时候,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对抗让巫师世界一片灰暗的冰冷的法律,他真的以为自己和格林德沃达成了统一战线,而完全不顾现实和理想直接割裂开的沟壑会带给自己多么难以承受的灾难。
或许,越美好的期待,就越容易落空吧。
年少时他们抵死缠绵,发誓永远不分开……到后来,却彼此拉扯着,试图维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其实,中年黑巫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按捺不住地想要告诉对方过去时空发生的那些事——他在期待什么呢,一份原谅?还是让对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理由?
后来的几天,纵使两个格林德沃都有心治愈邓布利多身上诅咒,可这个白巫师却依旧越来越虚弱。他甚至变得十分地嗜睡,吃不下饭菜,有时候醒过来也只能喝下几杯水,不分白昼地躺在纽蒙迦德的卧室里。
然而,坏消息依旧在接踵而至。
皮尔斯叛变了,伏地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他身上的牢不可破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当着所有巫师的面,皮尔斯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接受采访,夸大其词地说着纽蒙迦德对待在押犯人惨无人道的虐待,说着格林德沃所谓伟大利益的理念只是虚伪的幌子,为了掩饰他集中政权的残暴野心。
舆论压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纽蒙迦德毕竟不比原来鼎盛时期,格林德沃只得派了各个国家属于他的核心圣徒去稳定局势,发表演讲,他们打的是时间战,伏地魔看似突如其来的进攻其实早已蓄谋已久,因为魔法世界领袖选举日已经近在咫尺了。
高塔中的圣徒被派出去了一半有余,在平时没有会议的时候更是冷冷清清。
就在初代黑魔王还在潜心于为邓布利多寻找解咒的方法时,一场精心设计的悲剧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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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哥认错be like没有认错。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