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心若蓝(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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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弥漫着菜的香味，卓鹏娴熟的翻炒着。
几天前一南拜托自己帮他画幅画，做下部文艺剧的背景，今天应该会把画的样子带来。
“天！？哥你知道吗！”
卓雅大惊小怪的叫喊，把书包扔到桌子上，跑进了厨房，“哥！一南他……”拿起个西红柿正要咬！
“还没洗！”卓鹏拿过她手中的西红柿，到水龙头前清洗。
合上自己还保持着张着的嘴巴：“一南和若雨正在交往，天！他们太般配了！”
卓鹏将洗好的西红柿递给她，
“若雨是谁？你的同学！”
大咬一口，边嚼边说：“是啊！若雨是B班的，和一南同班！”又咬了一口，卓雅抹了抹嘴巴：“哥！你知道吗！若雨太漂亮了！像仙女一样！”
将炒好的菜放进碟子里，“一南有喜欢的人了！”顿了顿，他看向卓雅，“不伤心吗？！”
正美滋滋的吃西红柿的卓雅见卓鹏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才没有！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又不喜欢他。”
冲卓鹏做了个鬼脸，吃着西红柿出了厨房。
他温柔的笑了笑，宠爱的看着卓雅的蹦蹦跳跳的背影。
两兄妹正吃饭时。
“咚咚……”的有人敲门。
卓雅放下碗筷，起身开门。
“一南！你怎么来了？”卓雅挡在门口。
一南笑呵呵的，抱着一幅画，从卓雅身边挤进去！
“鹏！看！这就是我说的那幅画！”一南将画拿到卓鹏眼前。
卓鹏接过去，端详那幅画。——这别墅！
花园、别墅、阳台、丝质窗帘！
困惑……震惊！卓鹏谦和的神态转瞬被吃惊代替。
“怎么！是幅不错的画吧！”见卓鹏那样吃惊，一南高兴的问。
“……”
画前卓鹏震惊的凝望，温柔的琥珀色瞳孔僵硬成不可思议的惊震。
旁边的一南，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看向卓鹏：
“你帮照着这幅，画一幅更大的，我打算拿它做这次文艺剧的背景……”
“……”
卓雅凑了过去，看看画又看向卓鹏，“哥！怎么了！？”
从没见过哥哥这样震惊的样子，即使自己威胁要离家出走，哥哥也只会温柔的微笑，帮自己收拾东西，并嘱咐路上小心。在她的记忆中，他的表情只有温柔的微笑，而今天！这幅画！打破了长久以来哥哥的一贯，击散了哥哥的温柔谦和的微笑。卓雅很担心，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哥哥。
“哦！……”卓鹏回过神来，看着卓雅担忧的望着自己，表情回复了温柔、谦和，“没怎么！”
卓雅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推着下巴，坐在卓鹏的对面，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哥哥。
他闪烁的掩饰着自己眼底的余悸，目光游移在画面上，他没有注意到，妹妹此时正盯着自己。
眼前的这幅画，运笔的方法，如此的熟悉，颜色的搭配，却又非常的陌生，不过画中的别墅！
触动了他心底的无奈的哀伤，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此刻被彻底击活。
那里……那栋别墅，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晚上……
“哗啦啦……”
耳边响着雨的声响，手中握着妹妹冰冰的小手……
妹妹满是泪水的眼睛望向自己……幼小的身体瑟瑟的抖着……
……
妹妹害怕的眼神，妈妈决然离开的背影，他央求的看向爸爸，爸爸神色黯然，头压的很底。
妈妈、妹妹的身影消失的在幽暗的雨夜里，他奋力的追出去，只一瞬间，雨便把他淋的彻底，街道上，他没有目的的奔跑，没有方向的追赶，有太多街道、太多岔口。
倾盆大雨的街上，他无阻的奔跑………
他终究没能追上。
之后便和爸爸搬出了别墅……
桌上的饭菜飘着香味，他的思绪飘远的萦绕着，手紧紧的握着画框，指尖淡淡的发白，嘴苦涩的抿着。
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平静的面对这段回忆。此时才明白，纵使是十多年后的今天，仍旧真切的感觉到当时那痛不欲生的绝望、撕心裂肺的痛，手脚冰冰的，恍惚真切的伫立雨中，虽然疲惫的就要倒下，两腿依旧拼命的奔跑，一个街道，一个路口……一个个的寻找……
“哥……”
轻轻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柔柔的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唤醒。
“哥……你” 卓雅满脸愁容……欲言又止。
看向卓雅楚楚的目光……
温柔的对她微笑……
紧握画框的手缓缓松开，发白的手指恢复了血色。
闻一南怔怔的：“怎么！”试探的看看卓鹏刚刚缓和的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不行就算了，不要为难。”
“哦！没事！”卓鹏轻松的笑笑！
第二天下午，戏剧社召开了会议，一致通过——由蓝若雨担任女主角。
当然，如何说服蓝若雨也成了此次会议的核心话题。
“自然！她千般合适，可依她的性格，促成这件事很难。”闻一南陈述道。
大家将目光都投向，闻一南的身上。
而今蓝若雨和他之间的关系，在学院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也都是看着他的面子选蓝若雨的。怎么他竟然摆出一副和蓝若雨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少了份灼热，变的暖暖的、柔柔的，透过戏剧社的窗户斜斜的照在闻一南的身上，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里，斜着脑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再从选别的人？！”殷流风不耐烦的问。
闻一南捏了捏眉心，嘘了口气，迎上殷流风的目光，戏剧社弥漫着火药味。
被光而坐的殷流风，黑着脸，恶狠狠的愁着一南。
两人的关系一向不合，殷流风是学院董事会副主席的儿子，借着有学院董事会副主席老爸的光，他在学院行事很是傲慢，能进入戏剧社成为副社长，大半也都归功与他老爸，进了戏剧社后一件有用的事都没做过，有事没事还找些麻烦，加上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戏剧社没几个人喜欢他，但戏剧社的表演场地、经费都要学院董事会经手，因此一南也只得忍了。
“我去游说蓝若雨吧！你们别发愁了！”
“对！要不我也去！毕竟不是什么坏事，蓝若雨一定会同意的！”
“是呀，有好多女生做梦都想演……”
……
见气氛不对，几个社员赶紧圆场。
“不用了！”一南坐直身子“我自己想办法！”深之她的性格，要是这帮社员，一个个的去游说只会事得其反。
“哼！”殷流风冷哼一声“那个叫什么雨的……装什么清纯，背地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把某些人迷的神魂颠倒！”挣狞的阴笑，挑衅的漂了闻一南一眼。
霍的……一南站起身来，凳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还没待殷流风明白，就重重的吃了一拳。
捂着刚被打的脸，气急败坏的指着闻一南。
“你……你……”手激动的在空中颤抖，“你等着瞧……”
正向门口走去的一南，停住脚步，“我等着。”
……
殷流风瞪着眼睛，保持着刚刚说话的姿势，额头上青筋明晰可见，咬牙发出的声音整个戏剧社都能听见。
门空旷的开着，一南早在几分钟前就离开了。
偷听会议内容的几个人，在窗台底下鼠声交流，刚才发生了什么！
站在别墅的顶楼，望去，林荫间，隐约有个身影……细碎的水流声中，人造山旁，是孤高冷傲的蓝若雨。
微卷的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漆黑的头发后是颓废的眼神，死灰般黯然。
突兀的。
一件衣服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
不用回头，她便知是子淑，“为什么！突然搬到外公的别墅？”
“……”
轻轻的将衣服搭好，子淑没有回答，推推有些古板的黑边眼睛，和若雨并排站着。
水潺潺的从假山的山顶流泻下来……
别墅顶楼的落地窗后，满头银发，背手站着的轩辕松，爱怜的望着林荫间若雨单薄的身影。身后办公桌上，电脑荧荧亮着，鼠标箭头停留在罗加尔学院关于若雨的帖子上。
老管家敲门进来。
“查的怎么样！”
“都查过，没有记者知道小姐的详细住址！”老管家将一叠文件递给轩辕松。“这是那网站内容的详细调查，还有闻一南的详细资料。”
接过质料，轩辕松回到办公桌前，带上眼镜，底下头。
资料里——闻一南，男，19岁，罗加尔学院……
房间里很安静，翻动文件的声音格外响亮。
老管家默默的守在旁边。
……
眼见若雨的性格日间孤僻，轩辕松的心里也很着急，虽然很想她像别的同龄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朋友、同学……然而为保护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要像蒸馏水一样，小心的过滤，因为他担心稍微不留神就会给她带去伤害。
因为去罗加尔学院的关系，出现在若雨身边的人多了些，尤其是闻一南，他的出现让轩辕松感觉到空前的担心，甚至有些恐惧，他曾无数次的祈祷：发生在心莹身上的事情不会再从演了！一定要小心的保护若雨，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轩辕松摘去眼镜。
“你出去吧，我这没什么事。”
疲惫的向老管家挥了挥手。
“有件事……”老管家欲言又止。
“什么事？”
“找闻一南资料的时候，听下面的人说……”
听到闻一南的名字，轩辕松一惊，表情严肃的看向老管家。
“也没什么，只是说子淑也去查过闻一南！”
眼瞳抽紧，握着资料的手指惊的颤抖了一下。
子淑去查过闻一南，这么说她早知道他和若雨有关系，怎么没来告诉我……
握紧资料，平展的纸张顿时满是褶皱，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
“叫子淑过来！”
这么多年来，一直最放心把若雨交给她照顾，竟然，她竟然，明知道若雨的身边出现了闻一南这样的人却不告诉自己。
轩辕松锁眉深思。
……
子淑推开虚掩着的门，
“您找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
轩辕松背对着她，她没再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从老管家那她已经知道董事长找自己的原因，虽然当初考虑过董事长会知道这件事，却没料到这么快就知道了。
良久！
轩辕松转身很失望看向远远站着的子淑，平静的问到：“为什么？”
“我……”
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董事长暴跳如雷的责备，却没想他竟然会如此平静的和自己说话，加上他失望的看着她的眼神。子淑彻底陷入了自责，为她让相信她的董事长失望而自责。
“你一定想了很多的理由来应对，说吧！我一条一条的听！”顿了顿 “如果你的理由不能说服我……”背过脸，停了一会，“你就不用待在若雨的身边了！”
子淑脸色煞白，黑色边框眼镜后面眼珠不可思议的、恍惚的睁着，咬着嘴唇，僵硬的站在原地。
真的这么严重吗？不过是……
等了很久不见子淑说话，轩辕松挑起眉。
“怎么……你已经考虑好了——要离开！”
愣在一旁的子淑这才回过神来，“难道就因为没有及时告诉你若雨有可能喜欢一南吗？”
“……”
“这件事我也没有确定，也只是怀疑。”子淑努力的解释着，祈祷董事长能回心转意，能不再追究这件事。
轩辕松质问，“所以就不告诉我？”
“是！我是想了解清楚后！”
“了解清楚！”轩辕松打断了她的话，“谁给你了解的权力？”
子淑不语，纵使自己怎么解释董事长都不会原谅自己，离开若雨……想到这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不可以，绝对不能离开若雨。
抬起头，她深深的呼吸一下，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若雨。
“是的！我没有权力去了解若雨的事，您就有权力像监控一样，让我禀报若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她的所思所想吗？”
“……”
轩辕松依旧背对着子淑，他的表情站在后面的子淑无法看见。
“若雨是一个人，一个有自己的思想，能独立思考，辨别善恶的正常人，为什么她不能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的心事。”
子淑苦涩的笑了笑。
“若雨虽然性格有些怪癖，可她却是个善良、听话的孩子，她尤其尊重您的意见，您让她回国，她回来了；您让她去她不喜欢去的学校，她去了；那让她参加她讨厌的宴会，她一样参加了，只要是您的要求她都会不追问理由的完成。她如此尊重您，您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下她，给她留一点空间，允许她有自己喜欢的朋友、同学！”
轩辕松身子有些僵硬，银白的头发闪着寒光。
他聆听着另一个和自己一样关心、爱护若雨的人的肺腑之言，聆听她爱的方式……
林荫间，假山旁，若雨还停留在那里，整整一下午都站在那里……轩辕松怜惜的凝望，是自己爱她的方式不对吗？内心深处他深刻的检讨着，竟没给若雨留下一点空间，竟自私的剥夺了她拥有隐私、心事、朋友、同学的权力！
他慢慢回过头。
“你走吧！”
子淑的脸变的更加苍白，她乞求的望着轩辕松。
见子淑误会要让她离开若雨，那难过的表情，一抹和蔼的笑染上轩辕松的眼角。
“管家查过，没有记者知道若雨现在住址，若雨不是不喜欢住我这嘛！你们可以回去了！”
子淑惊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懂事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雨。”因为鞠躬幅度太大眼镜险些跌了下来。
“好了！管家已经安排厨房做好饭，若雨你们吃完饭再走。”
“好的！懂事长再见！”
子淑转身刚要出去，轩辕松又叫住她。
“还有件事，若雨没去学院的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好象有什么文艺剧要找她演，如果她问起你的意见你就同意。”
子淑诧异的愣住，演文艺剧！那样不是会认识很多人，而且和一南待在一起的时间不是会很多嘛！
“发什么愣，难道在你眼里，我老头子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古董。”轩辕松假装生气的埋怨。
“懂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下去吧！若雨还等着你！”
子淑走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
若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孩子了，她会有自己心爱的人。
轩辕松满脸疲倦，这是他一直回避的话题，他不希望若雨长大，在他的意愿里是希望若雨永远是五六岁的孩子，永远都在他的身边。永远需要他照顾，永远需要他保护。
捏了捏眉心，他长长的感叹，若雨也会像心莹一样嫁人。
想到这，不知怎么他的突然严肃绷起脸，幽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寒气。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发生在心莹的过去在若雨的身上重演。若雨一定会幸福，一定会……
生平第一次如此幼稚的祈祷，为他最关心、最疼爱的外孙女祈祷，祈祷她能幸福……
……
回去的路上，
车子里很安静。
“外公没有为难你吧！”若雨问，话语间带着少有的关心。
子淑温柔的对若雨微笑，“只是交代一点事情。”
若雨不相信的看向她，分明有，下午老管家去假山旁叫子淑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子淑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子淑闪烁的避开她质疑的眼神，她欣慰的笑了笑，为若雨关心的话。
感觉子淑好象与平时没什么不同，若雨移开目光，一如往常，她选择看向窗外。
飞逝而过的景物前，她可以毫不演示的流露自己，不必掩饰，不必担心会有人看见。
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这样，学会对着花草述说自己的心事，对着墙壁哭泣，这样外公就不会发现，不会难过，不会为妈妈伤心。
不知觉中她变的很冰冷，很幽暗，变的不敢靠近任何人，因为外公会担心，怕她受到伤害，她不会让外公担心。
静静的凝望着窗外。
所以……
不需要，朋友，也不允许——有人占据她的思绪。
漆黑的眼珠，有些黯然的感情荡漾。
第二天早上。
阳光给薄薄的晨雾染上彩色的外衣，青翠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罗加尔学院静悠悠的。
蓝若雨拧着书包，走在蒙着晨曦的路上。
“是蓝若雨吧！”
两个结伴而行的女生突兀的挡在蓝若雨面前。
一阵柔柔的风轻轻拂过青翠的叶子，晶莹的露珠在叶子上晃动，仿佛就要滑落下来，她淡淡的看向两人，表情一如往昔，波澜不惊。
“是她没错。”
“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没想到能在学院遇见。”
“天！告诉她们，她们肯定羡慕死了。”
两女声自顾自的，说了一连串让蓝若雨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粘着雾水的眸子，眨了下，眼珠移向前方，绕开吱喳的两女生，蓝若雨向前走去。
“请等一下！”
两女生转身追了过去，两人相视望了望，仿佛互相鼓励似的，点了点头后，一起看向蓝若雨。
“我们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另一个女孩接着说到。
“您和一南社长是真心相爱吗？”
蓝若雨瞳孔聚紧，青翠的叶子猛的振动了一下，晶莹的露珠滑落，滴落在她的鞋上。
“对不起！我们不是怀疑您，只是有谣言说您是为了出演《蓝色祭奠》才……”
“我们只是不希望一南社长受到伤害，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原谅。”
……
说完两女生红着脸跑开了。
晨曦中，无意间的，余光扫到公告栏上。
白色纸张上赫然写着：
戏剧社公告，近期将演出的文艺剧《蓝色祭奠》，女主角将由蓝若雨担任……
薄薄的晨雾中，蓝若雨脊背僵硬的伫立着。
没有惊喜、没有困惑、也没有生气，只是僵硬的站着。
薄雾中她的身影，隐隐约约的……
不远的前方，闻一南有些恍惚的望着，头发上挂满了雾珠。
静悠悠的……
目光有些奇异的望着，远远的身影。
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不可融化的寒冰，她的寒冷可让他死命。
可……
刚才，
……
“您和一南社长是真心相爱吗？”
……
她表情的波澜，她震惊的眼神，她不同于往昔的反映……
一抹奇异的微笑，掠过他的嘴角。
他甘心死在她的寒冷之下。
蓝若雨向这边走来。
眼睛跳过他，看着远处的建筑。
“今天下午开始排练……在学院礼堂。”
没听见般，她径直向前走去。
没有了露珠的叶子，空落落的在风中摇晃，阳光的照射下，薄薄的晨雾渐渐淡去，静悠悠的学院，也渐渐多了些行人，变的热闹起来。
下午礼堂里并没有出现蓝若雨的身影，奇怪的是闻一南也没有来。
戏剧社的社员和几个准备来排练的文艺剧同学都坐在观众席上，像正欣赏豪华演出一样，痴痴的看着礼堂的舞台。
“哥！颜料。”卓雅掂起脚尖，将颜料递给梯子上的哥哥。
礼堂舞台上，巨幅幕布前，卓鹏站在梯子上，挥着手中的画笔，背对着台下“观众”。
静静的礼堂里，只有画笔摩擦画布发出的声响，偶尔会有几个人加入，成为台下“观众”，一切都是静静的、和谐的、温馨的。
如果说，闻一南是罗加尔学院的偶像，那卓鹏便是矜贵的王子，他的举止谈吐都有着魔一般的魅力，永远整洁干净的穿着，加上时刻伴随他嘴角的那抹笑，想必最美丽的公主走在他身边也会黯然成角落里的配角。
半时后。
卓鹏下了梯子，收拾好画笔和颜料，对台下从几位增加到几百位“观众”笑笑。那笑仿佛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每个人的心房，直到他离开，礼堂里仍没有一点声响。
满天血红的霞光，将所有的景物都染的鲜红。
“哥！你快点！”
卓雅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停下来等走在后面的哥哥。
“一南今天怎么没来，若雨也没来，”卓雅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本来以为可以见到若雨呢！”
卓鹏静静的看着前方，嘴角有抹意味深长的笑。
“咦！”卓雅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哥！你笑什么？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是不是恋爱了！”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欣喜的看着卓鹏。
他只是笑笑，但能看出他否定了卓雅的推测。
“怎么！我猜错了吗！那你为什么那么暧昧的在那笑！”
“……”
卓雅假装生气，嘟着嘴不再说话。
“我是笑！我傻呼呼的妹妹也有心事了！”将拧在右手的包，换到左边，以避开迎面过来的一对手挽手的情侣，而后琥珀色的瞳孔，奇异的看想卓雅。
“什么！心事？！”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有吗？”
琥珀色的瞳孔，流泻在卓雅的身上，流淌着疼惜和关爱。
“那！为什么总说到一南呢？”
卓雅不服气的迎上他的目光，“我以前也总是说起一南啊！”
对视着卓雅澄澈天真的目光，有些恍惚的心惊，他琥珀色的瞳孔，淡淡的带着笑，悠悠的移向前方。
“哦！是吗？”有些惋惜，有些奇异的语气。
“哥！你不相信我！”卓雅生气的看嘟着嘴。
没有犹豫，宁静清新的从卓鹏的嘴了飘出。“相信！”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停着，子淑等在车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蓝若雨正静静的走来。
替蓝若雨拉开车门，“学校有事吗？”子淑试探着问，今天若雨比往常晚了大约半个小时，依照若雨的习惯是不会无故晚那么久，除非！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学校有活动找我！”蓝若雨拉开车门，
此刻马路对面。
“那不是若雨吗！”卓雅欣喜的尖叫，“哥，你快看，那就是若雨！你快看啊！”她奋力的摇着卓鹏的胳膊。
向卓雅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轿车，一位带着古板的黑边眼睛的女人，以及一个正往车里进的女孩，她穿着白色上衣，散着微卷的长发。
“看见了吗？”
“嗯！”
卓雅等了一会，“就只有‘嗯’吗？”
卓鹏轻轻微笑，“还要说什么！”
卓雅皱起眉，“你不觉得若雨很漂亮吗？”
天边的血红的霞光映在卓鹏高眺的身上，卓雅抱着他的胳膊，期待的等着他即将给出的评价。
“我没看到她的脸。”
……
蓝若雨仿佛考虑了很久以后，“我参加了！”
她默默的等待着子淑的回音。
子淑微怔，
难道是那个文艺剧，可！若雨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看来一南很有办法。
子淑坐到副驾驶席上，看着后视镜。“以后要晚点来接你了。”
司机发动了汽车。
蓝若雨沉默着坐在后面，身上映着血红的霞辉，手静静的放在腿上，掌心有两处深深的指甲掐过的痕迹。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心若蓝(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