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二十四章 翻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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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引全局棋子的磁力，不过是情之一字。】
结界蓦地粉碎，浅熏和赫尔依诺瞬时警惕。阒暗下，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光。
——是传令机。
门外的人举着传令机照明，似乎深深按捺着什么情绪般，缓步走进来。光晕所及之处，银白发丝仍然引人瞩目。
“日番谷君？”浅熏唤道。
“沧野，过来我这边。”日番谷说，迎着光可以窥见，他的指节攥得泛白。
浅熏看了赫尔依诺一眼，“日番谷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日番谷是耐性很好的人，这次竟出奇的激动，并未回答浅熏，一上来就喝出招式，“术，第六十一式，界外领域！”
结界再度翼张，日番谷吸了口气，重复：“沧野，你听我的过来！”
碧眸与墨瞳相对，日番谷和赫尔依诺互相紧盯，剑拔弩张。赫尔依诺也摆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灵压暴涨。
浅熏笑了一声，眸色一冷，“说清楚前谁都别给我动手！”
赫尔依诺也扯开嘴角，神情尽是嗜血之色，“看清楚，是他在挑衅。”
日番谷也寸步不让，义魂丸已攥在手心，“沧野，这家伙是破面！——和上次伤你的是一样的，何况那只还不过是最低级的破面，而你旁边这具——可能具有的是十刃级实力！”
“哈，少说废话了。”赫尔依诺随手从旁抄来一把电吉他，看上去打算就拿这东西应战，“赫尔依诺•普利耶。死神，你的番号？”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浅熏怒极反笑，撒出一个【幻】打亮光线，照清楚他们两人，“适可而止吧，两位？”【Glory】在她手中转了两番，金属光芒冷极，“还是你们希望我也参战？”
“不行！”
“你滚！”
日番谷和赫尔依诺吼得是不约而同，下一秒俩人也一起哑然，因为自己这下意识的保护念头而有些窘迫。
“那就停•手•吧。”浅熏漾出一个极其无害极其美好的笑容，“否则别指望我会像言情小说女主一样冲上去用身躯为你们挡刀什么的——我只会直接爆你们的头哟，那样来得快。”
这女人……日番谷和赫尔依诺都一阵恶寒。
“赫尔依诺，你先安静上十秒。”浅熏说，又转向日番谷，“日番谷君，你信我这一次。赫尔依诺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眼看着你对他做什么的。至少，除非赫尔依诺有一天真的和我们对立，否则，我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和他为敌。”
日番谷以复杂的眼神盯着浅熏，“如果我还是坚持，你就会站在他那边，是这个意思么？”
浅熏坦然回视，“所以我不希望你继续坚持，日番谷君。”
“……沧野！”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无名的火气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站在自己对面的她笑容疏离得很碍眼，她旁边那个凭空冒出来的破面朋友……更是碍眼到了极限。
他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他现在最想做的只是把沧野浅熏从那黑衣男人旁边带走，只有这一个念头。
日番谷上前扣住她的腕子，而赫尔依诺下一秒就制住了日番谷的手肘。气氛一瞬间又降到了冰点，二人互相冷眼对视，没有一方有先放开手的意思。
“赫尔依诺•普利耶，这是什么意思？”日番谷冷声问。
赫尔依诺斜挑一边嘴角，笑得虽凉，却极有挑衅意味，“她是我们BAB吧的店员，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
“你想说我不能带她走？”
“你问她自己的意思。”
日番谷于是盯住了浅熏，后者无辜一笑，还未待作答，一阵巨响——十数只虚狰狞着面目破门破窗而入，冲散开僵持的三人。日番谷反应很快，立刻拉住浅熏，几个瞬步掠到酒吧门外。
“酒吧里还有人类！”浅熏说，“我们必须回去！”
“这是那具破面引来的么？”日番谷阴着脸色，浅熏听到这句立刻否定：“不可能。”
“呵……不可能……”日番谷喃喃着，嘴角扬了一下，像是不甘，又像自嘲。
虽然他也看到了赫尔依诺当时明显是不知情的反应，但是听她这么坚决地维护那个人，只觉心脏的重力似乎在攀升，负荷带来钝痛。
两人正要返回酒吧，日番谷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灵压不见了。
“那些虚，全消失了。”
“多管闲事。”赫尔依诺背对着窗，眼神和语气皆无温度。
“赫尔依诺大人还是老样子啊。”侧坐在窗台上的女人付之一笑，仰头将手中酒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难得我从五刃大人那里学了点幻术小把戏，到了赫尔依诺大人这里，还是连句称赞都捞不到。”
“滚吧。”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举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然后真的听了他的，滚了。
撑出来的笑容，实在不怎么好看。
虚群既已不在，日番谷半句话没多说就拉着浅熏往前走，赌气一样，一路沉默。
直到最后还是浅熏先开腔：“日番谷君这气势，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人抛尸么？”
日番谷不说话。浅熏抬眼望天，忧伤地叹了口气，然后自得其乐地踩着月光下日番谷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一前一后走着，连影子也可以首尾相连。薄薄的投影相接，看上去亲密无间。
她低头踩得专心致志，蓦地听见他说：“沧野，告诉我一点……你的事。”
“嗯？”
“……什么都好。”他的声音闷闷的，不是平日的沉稳，或许是因为什么微妙的消极情绪。
“日番谷君这又是要做什么？我的事就算写成书也不会畅销的哦。”
“我的意思是……你能否，让我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空僻的小巷，话语仿佛都能带来一巡回音。
他继续说着，声音听上去有少许落寞：“如果不是一次偶然，我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晚上在那个酒吧做兼职。也许你永远不会说，不会告诉我你一个人在那里调查你注意到的灵压。是不是你本来也不打算让我知道赫尔依诺•普利耶这个破面？更没有想过让我介入你的这些事。
“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你并肩作战？为什么不能再……多相信我一点？”
浅熏安静地听着，有一瞬她看着他的背影，真的有冲动上去轻轻拥住，让他安心一点。
“沧野，你问我世界上有什么不会失去的东西么？我相信有。
“你问我你可以叫我‘冬狮郎’么，我答应了。
“你问我，你可以相信我么……”
他颤抖了一下，深深吸气。
“……浅熏，你相信我。”
路灯光芒温柔，灯下蝇虫飘舞，是因为很温暖吧。浅熏觉得那温暖似乎也辐射到了她的身上，融融的热，向骨子里钻。
她偏偏头微笑，“虽说‘冬狮郎’这三个字其实我并没觉得有多好听，不过……算了。你既然改口了，我也只有，与君共勉了。”
少年的背影僵了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喜。不过他还是死犟地背对着她不肯转过来，可能，是为了最后这个问题——
“……你好好告诉我，你……是不是很重视那个赫尔依诺？”
浅熏有点愣了，然后日番谷说了后半句。
“你没有喜欢他吧。”
哈这居然是个陈述句！
浅熏好气好笑，瞬间扯出一个黑成渣的笑容，正要开口噎日番谷，只不过马失前蹄，第一次吃了瘪。
谁让在她张口之前，某人的两片唇已经压了过来呢。
就在此夜，特级灵术院中，一个本永远不该再出现的人，带着他的微笑与骄傲，从他最不屑的地方离开。
黑暗中，一个人影虚脱般瘫坐下去，摁住胸口，半晌，沙哑地笑出了声。
——我其实有千百个机会能杀了你，而你活到了现在。
“长川介，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这崩溃般的低吼，仅仅是扬起了几缕尘埃。
男人站在门口，噙着微笑，一夜空的星光仿佛全部凝在他身上，如同燃烧的钻石。
“哥哥。”
半长发的少年扶着门站在玄关外，呆呆地呼唤眼前的人。
男人取下叼着的烟夹在手中，散漫的微笑看在长川千旭眼里，竟恍如隔世。
“小旭，让你难过了。”
不修边幅之下，却是谁都及不上的温柔。
长川千旭觉得呼吸都成了多余的事，他只要看着失而复得的哥哥就好。只不过神经中枢因为这惊喜而变得太过迟钝，他只知道傻傻站着，甚至忘了该给哥哥一个拥抱。
长川介捏捏弟弟的脸，“怎么，是太惊讶了？还是小旭一点也不吃惊，这是淡定？”
长川千旭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最后扑进了长川介怀里。
奇异地，他的声音没有哽咽，只是表达稍稍有些不够自如。
“两个……两个都不是……是因为，我一直都相信，哥哥还在，就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一定还在哪里……从没有离开。”
反而是长川介最后领了长川千旭进房子，顺便宠溺地感叹了句“几天不在小旭更呆了，要是再晚几天回来说不定小旭就被人拐跑了”，长川千旭红着脸说“除了哥哥之外还有谁能骗走我”。
言归正传。
“虽然哥哥我没有事，但是短时间内还不能回学院。哥哥我‘死而复生’的消息毕竟太惊悚了，在做好解释的准备前哥哥我还是先养养伤吧。”
“那种情况下哥哥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长川千旭双手合十祈祷了几秒，感谢神明护佑。
“奇迹？哈。”长川介捋了捋额发，眼中沾了些凉薄。
“那沧野同学该怎么办？学院判了她虚圈流放。”
“这个哥哥我当然不会想不到，放心，哥哥我全都处理好了。”长川介说，“哥哥我承诺不会公开出现在学院内，不会让‘长川介还活着’这个风声走漏。相应地，学院就许诺给哥哥我——不会以任何方式为难小沧野，只要小沧野能自己从虚圈回来，学院高层和最高执行人那里都不会多嘴多舌。”
“那就太好了！”长川千旭欣喜道，漂亮眼睛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崇拜。
长川介看到那眼神很是受用，搂过自家弟弟，自我感觉良好。
夜正欢。男人眺向窗外的眸子中，不觉便多了几分深邃。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二十四章 翻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