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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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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撕裂声,烛端越坠越往下。
海水如汹涌猛兽般用力包着他,现在想要再游上去几乎不可能,只能任由这些海水拽着他往下。
咸涩海水灌满了他的鼻腔和口腔,一呼吸就从嘴中涌上来一股泡泡。
撕裂声却突然一停止,只剩塑料膜慢慢撑大的声音。
烛端听着这个声音,一开始还未有什么反应,一听到这个塑料膜撑大才会有的声音就突然瞳孔扩大,直直看着前方,移不开眼睛。
最后,他的眼睛看到了一阵极强的白光,亮到他的眼睛都开始法藤发丝,但他始终都没有闭上眼睛逃避这片光芒。
只见,一个全身黑色青年破白光而出!身上衣服还有露出来的手臂上隐隐有被丝线割出的血痕,背后跟着血液翻涌包裹的白色栀子花。
那些栀子花开了满屏,原本灰暗的天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亮了起来。
青年伸出手,触碰海面!
而原本死死裹着烛端的海水全都分开来,不再执迷不悟的缠着烛端,而是随着青年伸出的手分开到两边,让青年亮相。
这片死海,竟是就这样让这名青年给破开了。
烛端只感觉背后一阵悬空,还随着海水的消失往下坠去。
青年伸出手想要握住他,他也配合的举起手,与他交握。
他的唇齿轻启:“莫至......”
莫至身后的栀子花全都开的正好,就像是昙花一现时才会出现的艳美。
白色本不应用艳美一词来形容,但因为这些栀子花跟着的人是艳美的,也变得可以用这一词来形容。
烛端就随着重力下坠,莫至死死抓着他不肯松手。
两边破开的海浪水珠落下,落到了烛端原本被海水包得冰冷的脸颊上。
莫至抓着他的手,问:“你有把握吗?”
你有把握将这个外来空间给毁灭,让世界恢复正常吗?
烛端面对着莫至,满腔海水,但还是笑了下。
“有。”
“好,我送你......”
莫至从空中落下,后面的栀子花有一瞬间想要迎上来接住他,但因为主人原本的心理控制,没能上前。
烛端感觉到自己被海浪托举着往上推,被海浪推上来路过莫至时,他歪了一下头,温热嘴唇轻轻擦过莫至的侧脸。
莫至一愣,但还是指挥着海水把他先往岸上送。
“入内核。”
他声音很轻的说了这三个字,栀子花立即因为他的这一个命令肆意生长起来,变得比正常花朵还要大,把烛端都给缠绕了起来。
他看着烛端被缠绕住后,从海面上消失。
他眼眸有一时的黯淡,但也只是一时。
他躺在海水中,看天上划过的流星。
想要通过强进空间来救人不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如果一个操作不当,那么他们就全豁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江烊郁,想来也知道是烛端在最后一刻没准江烊郁进来,把江烊郁拦在了空间外。
他一路上都被痛苦丝线缠绕住,想要挣脱,就必须把以往的记忆全都甩脱。
他原本就没有多少记忆是还在脑子里的,面对这些自然是轻轻松松的。
但一路上被勒了那么多次,又强硬的拿手上的瑞士军刀去割开痛苦丝线,自是免不了被这些丝线割伤的情况。
他抬起手,抚摸过脸上的一道细细血痕。
“有人想跟我抢......”
他意思不明的轻声说了句。
随后,他抬起手,在空中狠力一握。
下一秒,一个人的脖子就被他握在了手中,两只手正竭力往前伸去,想要去触碰那枚闪闪发光的晶体。
晶体晶莹剔透,从里面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珠子正在发着光,引得这个晶体也一块发起了光。
莫至跟对面同时跳起来伸出手的烛端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丝毫不意外的把手上的人甩开后,被传送出了空间。
出来时,脖子上的钥匙还在泛着金光,在这阵短暂的光芒散去后边散成一堆碎灰。
他回到了现实世界,自然是从哪里进去就从哪里出来的。
但他是在跳楼的途中进去的,现在出来也会是在跳楼时出来的。
所以,这就是意义上的奔向死亡。
他以为他会直直摔到楼下的水泥路上,摔的身体分裂,内脏散开来。
但有人不让他落到水泥地上,而是走上来,把他接到了怀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抱着他的人站不稳,在接住他的瞬间就往后倒去,双臂发出恐怖的‘咔咔’声。
周围的人群密集,一看到有这么个人掉下来了就尖叫起来,一些尚还有着理智的人拿出了手机打算报警。
他进到空间的时间并不长,出来的时候也和他进去前没什么两样。
“乖乖...我手臂可是断了,你要好好照顾我啊。”
莫至从烛端的怀中撑起来,让自己坐到水泥地上后松了一口气。
“痛死你算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找人要来手机打了120。
他的手机已经被摔碎,没办法用了。
所幸,林凛海还在这附近。
林凛海一看到烛端突然出现,立马就激动起来了,对之前这个人带走了他男朋友的事丝毫不痛恨,跑过来带着烛端站起来就激动轰轰的说:“烛哥你出来了!”
他看看周围,又问:“死洋辣子呢?”
烛端一边被他扶着,一边慢慢站起来:“黎叔叔家。”
“你可以先去找江烊郁。”
“现在,那个空间的事就算是结束了,我也该录笔录了。”
莫至从一边走过来,很严肃的从林凛海的兜里拿出手机,语速飞快的报了个地址,然后转过身来:“没完。”
他垂着眼帘,说:“我哥是这个空间的掌有者,现在肯定已经发现了空间的事,会用另一种方法逼迫你把那颗珠子给他,重启。”
林凛海满脸惊恐:“你哥是个恐/怖/分/子?!!”
莫至叹了一口气,从烛端手中拿过那颗内核毁灭后得到的珠子,站起来。
他哥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仗着父母宠着他,欺弟弟、欺同学、闹天庭。
无意间掌握了这个空间就觉得自己牛逼轰轰,恨不得直接告诉全世界人他得到了一个世界。
就在他取车的时候,还发了条消息。
【把我给你邮递的炸/药拿到德文县朝阳南路的地下室里。】
好笑,以为毁灭世界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呢。
还是说以为他会怕那些炸/药没有送到地方,就把他给炸了?
他根本不怕。
强撑着痉挛疼痛的双腿走到马路边上后,拿着珠子举起手。
一辆机车飞速驶过,在靠近莫至的时候慢了些速度,然后开着机车的人举起手,把那枚珠子给拿到了手中。
“呀——呼——”
莫至对开机车次次都那么快的木甜添很无奈,只能再加上一句:“送完就立马跑!!!”
骑着机车的人抬起手甩了甩。
另一边,收到电话的警察赶紧赶忙的往一个郊区里赶。
据电话里的描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传.销.组.织大灭门,特别多社会上的危险分子聚集在一块,打算将世界毁灭。
但到了地方后,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郊区的空旷地带上,一只手抓着手里的人,一只手张开面对天空。
“......”
这莫怕不是个神经病。
但等烛端把脱臼的双手给掰回来到达地方时,这个人已经在特别神气的开始威胁人了。
“我在一个地下室里绑架了二十名小孩,二十名青年,三十名中年人,还有十名老年人。”
黑色风衣对着已经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淡然一笑,笑的幅度因为太过机械,十分古怪:“而地下室里,我放了很多炸/药。”
“我手上有遥控器,只要按下,那么地下室里一直不动的机器就会按下打火机,点燃炸/药。”
他看见了莫至,手里自制的枪支子弹飞出,射/进了手里人的腿上,很真诚的笑了一下:“所以,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还想着再一次发射子弹。
莫至看着自己从那个纨绔子弟变成现在这个傻逼的哥哥,什么动作也没做,而是拿过身边警察想要攻击哥哥某个无害部位拦住对方,但又怕他按下遥控器而犹豫不决的枪,走上前。
“你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哥哥。”
他举起了枪,对准哥哥——
“你在画什么东西?”
小莫至拿着颜料盘,手上的画笔一蹭一蹭的上着颜色。
“花。”
身上穿着小巧校服的男孩往画布前一看,直言道:“你画的真丑。”
小莫至选择直接把颜料拍他脸上。
莫父莫母听到嚎啕大哭的动静后忙不迭的走到了花园里,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大儿子被自己养的血包给弄哭了,非常生气的走过去拿下颜料盘,转身去问小莫至。
“你为什么要欺负哥哥?”
莫至脸上稚嫩,两边还有这婴儿肥。
但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他说我画的丑。”
莫母用手指点了点小莫至的额头:“那你也不能欺负哥哥。”
后来小莫至上了小学,依然在画画。
哥哥这次长了教训,坐在离他很远的位置,说:“我没考上高中,你给我想办法。”
小莫至冷着脸画画:“我会买烟花普天同庆的。”
哥哥拿起黑色颜料想要把他的画给糊了:“骗你的,我考上了。”
小莫至举起手挡住颜料,对他彻底失望:“我知道。”
烟花也不会是那个作用的。
哥哥在喝醉酒,驾着车想要将他撞死时,是清醒的。
他也很清醒。
但他没有避开,就是站在这辆车前任他撞。
如果一个人清醒和不可控制的慢慢灭亡的话,是很可怕的。
还不如浑浊而不知道的灭亡。
就好得多了。
所以他抗拒记忆。
在那场车祸中哥哥因为速度过快,撞上了墙,头失了很多血。
他在被抽了血后更加虚弱,什么也想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一个人挣脱束缚,跑过来给他的母亲来了狠狠一拳。
他摆脱了血包的命运。
却摆脱不了什么抗拒记忆的命运。
‘砰!’
子弹飞出,破风声传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脑中。
身边警察很慌乱,想要把他的枪拿走,却没了机会。
他看着哥哥。
嘴唇慢慢张合着:“你猜,炸/药......会在哪?”
他看着因为被击中了一只手臂而痛苦的倒在地上的人,说出了答案。
“你好像并不想猜。”
“在你的实验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