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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妙手回春孔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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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这位孔医生在爱琉的梦中也有一点戏份。
实打实的一点,凑起来不超过三分钟,但人物个性相当鲜明,活脱脱一个混子,只要钱给够,什么都能答应。
嘴不算严实,但还是那句话,只要钱给够他能帮忙做到任何事。
戴着金项链,纤长的手指上挂满了戒指的清秀男人不规范地敞着外袍,一手撑住下巴在位置上看着爱琉。
假睫毛过于夸张,脸上的妆容也十足怪诞,华贵但着实不符合身份。
“贵客?没想到医务室也是藏龙卧虎。”
“哪里哪里,闲人一个多听些八卦和小道消息也是能够被理解的吧?”
双方互相试探一番,确认彼此都是聪明人。
爱琉不与他客气,坐在位置上后撩起了训练服,肩膀上的青紫十分吓人,尤其是当她不再装作无事后,整条手臂便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孔医生张了张红唇,狐疑地看了一眼爱琉,又忍不住推眼镜,“难以想象原来学校里那么危险,你居然能瘦这种伤。”
“不危险吗?不危险的话我入校三天可是见证了不少人死亡。”爱琉轻抬眼眸,孔医生的包扎水平很好,她没有任何痛感。
“你说的也对。”孔医生给爱琉敷了药,对方却并不急着离开,于是他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手。
医务室瞬间换了一个样子——或者说他们似乎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爱琉打量着四面铁质的墙壁,以及不远处的透明门,门后隐约透露出一个设备精良的手术台。心里的些许不确定都被打散,她笑着侧脸对上正在喝茶的孔医生的视线。
“嗯,看来你确实知道我的能力,所以准备给多少钱?”
爱琉取出一张卡。
孔医生瞥了一眼,“下城区的卡?你在开玩笑吗?”
“怎么,孔医生也搞地域歧视那一套?”
“你可别歪曲我的话哦。”连个性也分外像孔雀般傲娇的孔连城翻了个白眼,袅袅茶水烟气沾上了他的眼镜,“只是在怀疑这张卡的支付能力而已。”
爱琉点了点桌上的卡,“瓦剌特给的卡,这总可以相信了吧。”
对面男人手一顿,紧接着桌上爬来一只机械手,悄摸摸划走了卡,两秒后孔连城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哦,说什么呢朋友,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了,你一看就是有钱人。”
“比起你可差远了。”
孔连城被噎住。对面的女人确实看不出有半分有钱人的样子——他是指,这个人没有任何被奢靡空气浸润过的感受。
不像他,他可富贵了,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是金钱的气息。
“说吧,想让我帮上什么忙?非法移植?机械义肢?赛博美梦?”
但对面女人扔过来一台通讯器。
“麻烦把这个通讯器的芯片嵌入我的意识,保证我能随时从大脑中查看信息——但是,你也得保证它不能对我有任何不利影响。”
“小事一桩。”
孔连城接下通讯器后立刻就去准备了,对爱琉的目的、通讯器的来源没有丝毫怀疑——他就是这样的人,其实比任何人都谨慎。
谨慎到不会让任何危险的秘密留下威胁他安全的祸患。
孔连城的技术是游戏官方认证过的高超,所以这种手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二十分钟就搞定了。但并非毫无意外——至少当孔连城取出通讯器的芯片后,发现这玩意儿有着非常特殊的地方。
他暗暗啧了一声,向铁房子外的池子里抛了一颗金币,祈祷乱七八糟的阴谋远离自己。
手术结束,爱琉从手术台坐起身。孔连城将芯片嵌入了她的左手腕以防止任何不利影响,那里现在有了一道疤,可以用一些首饰掩盖。
爱琉凝神,通讯器的界面出现在眼前,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嗯?爱琉这边怎么突然黑屏了///】
【我老婆咧?官方快把我老婆还回来!!】
【抗议抗议,智能终将统治人类!不准打压我老婆的成长路!】
孔连城的假象空间甚至完全屏蔽了另一个世界的窥探,爱琉若有所思。
**
爱琉从孔连城那回来后日子又变得平静,随着学院小比的接近,校内的气氛却愈加紧张。爱琉倒没有受到影响,她白天流转于各个理论课的教室学习,傍晚开始则约了顾铭之对打。
打完固定去孔连城那处理伤口,几次下来竟也能够算得上朋友了。
两个聪明人可不会全程无交流,相反,正是因为意识到彼此的能力与价值,他们会最大程度地“剖白”和表现自己。
“我为什么来这里?”将多余的敷料挂去,孔连城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下巴,脸上露出些许自己都不知道的困惑。
“你这么一问,我好像还真不知道答案。对啊,我为什么扔下偌大的家业不继承,要跑来什么破学院当校医呢?”
孔连城眼中的光越来越凝重,但就在他似乎要意识到不对的前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眸光,于是孔连城就和失忆了一样忘记了爱琉的问题。
“嗯?我已经处理完伤口了吗?”孔连城喃喃自语,随后摸着他的金项链回去放药材。
爱琉目睹了一切,愈发不解。既然外面那个世界能解决因为她的问题而出现异常的孔连城,并且及时接管他的行为和思维。
那么为什么不能修正自己身上的“错误”呢?
爱琉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唯一担心的是,即便是自己的觉醒,实际上也是受人控制的结果。
凝神,通讯器面板再次出现在眼前,爱琉第二百三十次检查每一个区块,在游戏代码前停下了脚步。
还不能着急……
**
顾铭之的课程是真正的大师课,爱琉能从中学到东西是理所应当,但让顾铭之自己都惊讶的是,她的进步太快了。
很难想象竟然还有这样的怪物。
虽然力量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提升,但不管是对敌的技巧,还是防御方式,爱琉就像机器一样记录着每一条顾铭之教授的要点,同时还能自我推演。
而自从那天开始,有关于学院内还有一名体术超强的“鬼老师”的传说便在学生中流传开来。每个傍晚所有学生都会发现第一练习室被顾铭之老师与另一个不知名人士占用,分数日渐升高。
第一天啧啧称奇,第二天被惊掉下巴,第三天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比起这样触不可及又扒不出来的传说,学生们显然对另一则更透明的新闻更感兴趣——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啊就是那个林期啊,他又去了五班,据说契约了秦月绫大小姐呢。”
“秦月绫?是那个秦山大法官的女儿吗?”
“是啊,虽然说进校时院方提醒过不要暴露身份,但哪些有权有钱的人呵呵怎么可能不炫耀一下。啊,秦月绫还好,但那副傲气和瞧不起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昭告天下了。”
“等等,先不管这些。秦月绫大小姐不是连院长都称赞过的近战天才吗?她的能力超级厉害,简直是女战士,所以是怎么被契约了?”
“啧,过程不明,不过既然大小姐事后没有闹起来的话,说明至少不是通过什么阴险手段吧?”
“嘘嘘嘘来了……”
几名背着人说小话的同学端着餐盘立刻四散而去,背光走来的女生飒爽利落,高高束起的马尾暴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与形状凌厉的眉毛。
秦月绫停在餐厅中央,看着一个个避开她,却又用若有若无试探眼光在她身上探究打转,让人烦不胜烦。
秦月绫皱了皱眉,却旁若无人看似不在乎视线地坐在了餐厅中央,照常点餐吃饭。她并没有什么空与无关人等周旋,不论怎样,这次学院小比的第一她拿定了。
即便是被某人契约了——即便是被那个人契约了……她总会找到机会摆脱的。
更何况……
“嘶烦死了!”
秦月绫坐下没两分钟,对面另一个人一屁股坐下,然后双手撑头神色不虞。
“呵,前两天不是还在笑我变成奴隶了吗?”随着这个男孩的出现,秦月绫的脸色好上不少——或许别人的悲剧更能治愈不快乐。
伊索叹了口气,周围人立刻闪开十米外。
个头不高的男孩身后背了一把比他人还高的枪支,上边挂着看起来便骇人至极的大颗弹药,叫人生怕他一个没走稳摔倒将引发一场灾难。
“那个叫林期的,真是见鬼了。”还保留着些许婴儿肥的十二岁男孩噘着嘴,满脸不服气,“为什么他连我的最新款弹药能轰掉几个山头这件事都能知道啊,明明在今天实验前我自己都不确定。”
谁知道呢。秦月绫插着碗里的饭,同样保留着疑问——林期和她的打赌也涉及她的秘密。
“喂,学院小比的事情怎么说,你还打算拿名次吗?本来我还想我第一你第二的,但一想到获得名次后也得和那个人的名字一起出名就烦。”
伊索撑着头抱怨。
“你第一我第二?”秦月绫冷笑,放下了筷子,“醒醒吧,你充其量就只能第三。”
伊索一下子炸了,“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偏心楚舟!”
秦月绫不服:“什么叫我偏心楚舟?我承认的对手只有楚舟可没有你!”
两个姑且算是青梅竹马的孩子在餐厅中央开始了骂战,远处的同学们便同步吃瓜。钱莉也在其中,她咬着筷子询问同学楚舟又是谁。
“啊你可真是……”同伴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位真的完全不问窗外事的大小姐,不得已为其科普,“楚舟就是入院时候的第一啊。但入院之后听说被单独培养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现在实力怎么样,你还记得前两天第一练习室的爆表分数吗?大家除了怀疑是什么老师,也有猜是楚舟的。”
“学院小比现在的三位热门选手两个在这,还有一个楚舟。”
“不对不对。”有人凑过来反驳,“你们忽略了那个林期诶,虽然他好像也不是什么物理攻击强者,但是他接连两天契约了秦月绫和伊索——我开始怀疑这个人有什么秘密武器了。”
提到林期,钱莉突然想起那张昳丽面孔——事后她通过营救录影带见过爱琉,总觉得这个女孩的脸庞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自然也用为数不多的闲心记住了她。
“那爱琉呢?”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
钱莉不解,继续追问,“那个爱琉不是很厉害吗?不仅从默克那里偷到了异常骨骸,而且还把骨骸搓成球了——嗯,我在实验室检验过,能量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被抽空了,就这种提炼能力,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而且那天,虽然不是她处决的右玉,可她在崩溃了的右玉手底下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受什么重伤,不是很厉害吗?”
“嘶——”同学们露出很难形容的脸色,“她吗?提炼异常骨骸能量的事情大家不了解,没法评判。可和右玉的事情——大家都说正是审判长帮忙,她才能坚持下来的,毕竟当时周围只有三班的人,他们事后一个个和嗑药了一样神志不清,很难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莉沉默了——录影带只拍到了女人带着审判长走出一片狼藉的教室的情形,她脸上沾了些许灰尘和血迹,却波澜不惊,这也是钱莉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她才是事件里的主角。
现在,尽管同学们普遍认为是审判长起了大作用,钱莉依旧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她有预感,那个女人一定会在搅乱学院小比的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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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又和他去玩了吗?你对我好无情哦,难道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慵懒的声线从床上传来,小小的宿舍顿时有了暧昧的氛围。
爱琉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淡淡瞥了一眼半睁着眼眸撑着身体的涑:“审判长大人如果能屈尊降贵从床上下来陪我过两招,倒也能勉强够得上‘满足’的标准。”
“那算了。”涑果断放弃躺平,双手搁置在腹上睡的规规矩矩,“太累了,你还是找小顾吧。”
“小顾?这个称呼很怪异。”
“嗯?不正常吗?我可是五十岁的老人家,叫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小顾很奇怪吗?”
又在满嘴跑火车了,爱琉坐下摇头。
什么五十岁,根据记载这家伙哪怕不年轻,也不会离谱到已经五十。
“对了,难道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已经在法庭里沉睡了将近一年,为什么现在还是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