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鬼牌》红姜花

37、开始

　　Here we go.

　　.

　　美国芝加哥。

　　清晨的阳光懒散散的洒在郊区公寓的花园内。玫瑰绽放在花丛间很好的诠释了它身为国花的含义，娇艳的伸展着自己热情的身躯迎接上天赐予的养分。

　　少女安静的站在玫瑰丛边，手里拿着一份看起来崭新的报纸，望着西方的天空，似乎是在发呆。她的表情有些空洞，随即皱紧眉头，刚刚脱去稚气的小脸染上了困惑。少女无声的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凯瑟琳，纳莉再看不见报纸就要出来吼啦——你看什么呢？”

　　公寓的门开了，一名明显才过青春期窜个头的时期的少年探出头，对着发呆的背影喊道。

　　凯瑟琳回过头，少年看到她满脸的惊恐和……莫名的激动，他刚刚想问凯瑟琳怎么了，回过神的少女举起了报纸抢先开口：“哈里顿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哈里顿是哈里顿，凯瑟琳也是那个曾经在高谭市掀起风雨的凯瑟琳。只不过三年后的芝加哥既没有罪犯，也没有午夜飞出的蝙蝠侠。

　　长成少女的凯瑟琳应了所有见过她的人的预感，并没有经历发福阶段的凯瑟琳成功的成为了这附近闻名的美人——不仅仅是因为外貌，还因为即使她曾经受到过专业训练并且已经过了三年，她到现在还是会有幻觉出现。

　　意识到凯瑟琳情绪不对，哈里顿走到跟前接过报纸，看向她指着的一则新闻。哈里顿迅速扫了几眼，内容无关紧要，无非是关于医学研究的报道罢了。但是他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凯瑟琳看到了小丑的名字。

　　“额前叶损伤……是我的幻觉？”凯瑟琳有些疑惑的问出自己的话。已经有三年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纳莉和哈里顿都在避免着凯瑟琳接触到小丑的信息。连当初的结局她都不知道。

　　其实凯瑟琳也以为那些都是过去的来着。虽然到现在她的依旧不能控制着自己的右手干精细的活，也时不时的在路上看见形形色色不存在于世上的东西，但是凯瑟琳真的有三年没想起小丑来。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看到报道的瞬间凯瑟琳的呼吸就几乎要停了，大脑额前叶损伤凯瑟琳清楚是怎么个情况，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小丑的脑门被伤到过，可是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蝙蝠先生。但是他不会选择这样不好控制的结局，凯瑟琳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小丑将会性格大变，要是再严重点，他会失去性格。

　　凯瑟琳想到阿克汉姆幽深黑暗的病房，想到小丑现在可能变了个人漠然的坐在形似的监狱的地方。她几乎闭眼就能想象得到小丑抿着嘴唇用无论怎样都透露出阴狠和暴戾的眼睛盯着房门的模样。

　　这样她怎么能冷静的将报纸拿回房间继续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

　　小丑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凯瑟琳指的并不是单单的致幻剂和打在右手上的子弹。三年养病的生活几乎让她忘却了自己内心中那颗躁动着叫嚣着要再次离开要再次背叛的心。一则新闻就足够引发出接下来的事件了。

　　她自觉地将几乎喷涌而出的狂躁和悲伤压抑下去，看到哈里顿艰难的点点头。

　　没有性格的他……不可能。凯瑟琳咬紧嘴唇，决然的甩去了这个想法。致幻剂无疑会左右她的思维，却不会影响凯瑟琳的智商。三年来只有哈里顿的行为在自己眼中没有被幻觉左右，因为凯瑟琳知道哈里顿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那就是事实了。不，他不可能败的这么惨，这个下场不该是属于小丑。他能耐这么大，也许只是在做戏而已，原因……他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可能是人可能是时间，更有可能两者都是。

　　小丑要在大家遗忘了过去的逝者和伤痛的时候再次拿着打火机和弹簧刀在城市之间穿梭。

　　三年已过，时间足够了。那现在……只差能打开病房大门的人。

　　哈里顿看到一切情绪从凯瑟琳的脸上消失，紧接着自从她开始长大以来就没再出现过的属于女孩儿时期的凯瑟琳才拥有的杀气重新在她身上浮现。

　　.

　　在蝙蝠侠和小丑的争斗时，突然开枪的哈里顿使得一向有原则的英雄失了手。他手肘上锋利的倒刺刺入宿敌的额头，这也导致现在小丑依旧是像个傻子般的坐在阿克汉姆的某个病房里愣愣的看着天。

　　凯瑟琳将手中的资料揉成一团，浸在她一口没喝的白水里。

　　得到三年前的新闻对凯瑟琳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她的老本行可是个情报贩子。轻易的找出大体信息，答案和她假设的相同。

　　既然是蝙蝠侠伤的，那成这样也不奇怪。这都没出凯瑟琳的意料，可是她不相信小丑就这么戏剧性的成了傻子。癫狂了半辈子，成功的几乎搅没了一个城市，最后就这么潦草的收场了？这是什么三流小说的情节！

　　于是凯瑟琳离开了芝加哥，准确的说，她放弃了跟着纳莉姓最后极有可能和哈里顿成为夫妻的平静的生活一辈子的路，选择迈向她不了解的未来。

　　想到还有一个小时就能重新踏上高谭的公路就足够令她兴奋了。情绪导致幻觉的泛滥，从在火车的位子上坐牢固的那一刻凯瑟琳的视野内出现的色彩就没降到两种以下。但是她现在根本顾不得这些。

　　终于也换自己救他一回这样的意识也许远比小丑本人的存在强烈的多。凯瑟琳无意识的轻轻甩动左臂，沉甸甸的感觉让她心里平静了不少。

　　能见到他了，能再次为所欲为了。这样的想法让她兴奋不已。而当火车缓缓停在高谭的车站的时候，看着熟悉的场景，凯瑟琳反而没了实感。她突然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个梦，事实上那些非正常的幻觉都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睁开有眼会发现小丑家书房的天花板映入自己的眼帘。

　　想什么呢，在梦里中弹可不会疼哭。凯瑟琳好笑的摇头，将奇怪的想法甩到脑后，融入人群走进出车站。

　　没必要打探情报，先不说凯瑟琳自己就可能因为幻觉得到错误的信息，如果被高登甚至是蝙蝠侠本人知道自己回来了，那救出小丑基本是没可能的。她本来就是打算要突然袭击。直接打车到疯人院，无视司机不怀好意落在自己胸部的目光和刻意的搭讪，凯瑟琳嫌恶的扔下钞票开门，深吸口气，迈入阿克汉姆的铁门。

　　.

　　暗红的地板砖成功的引起凯瑟琳不好的回忆，在她眼里整个地面都在上下颠簸着。这是幻觉，凯瑟琳暗暗告诫自己，除非情绪失控，她还是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不被幻觉左右的。

　　原子笔早就紧握在手，她仰起头坦然的接受所有人的目光。阿克汉姆不再是一座太阳永远照不进紧闭大门的阴森建筑，恐慌消失后，它只是一座疯人院而已。

　　可是对于凯瑟琳来说它唯一的意义就是这里面关着的人。

　　拒绝了任何人的带路，凯瑟琳踏上阶梯。她感觉到自己眼里的色彩快要溢出来了，陌生人的目光能硬生生的在自己身上穿个洞。

　　她顾不得这些。

　　早就打探好了小丑被关在哪里。即使是三年后属于他的病房前还依旧站着警员，这个角落常年碰不得阳光也少有人来，凯瑟琳只能听见各个病房里的尖叫或者呻。吟声。

　　“小姐，你——”

　　警员还没开口，凯瑟琳的原子笔就迅速的送入他的喉咙。倒下的声音被病人的叫喊盖住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

　　“是我长的太快还是你们忘的干净？”凯瑟琳自顾自的说着俏皮话，从警员身上摸索到钥匙，打开铁门。

　　甚至连灯都没开。小丑安静的坐在病床上，从门外射入的几缕光线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让凯瑟琳的脚停留在半空，过了好一会才迈了下去。

　　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这都是在她的意料里。尽管这样告诫自己，凯瑟琳还是不受控制的跟随着颠簸的地板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扶着墙边站稳。

　　三年未见小丑的外貌并没有起多大的变化，没有妆容的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就连一动不动盯着地板的时候眼里那就像是画上去擦不掉似的负面情感也没有消散半分。任谁看见也都不会再质疑疯人院是不是又干出包庇罪犯的事情了。

　　凯瑟琳不信。

　　她走向前，昔日站着也只能和他的头顶齐平的凯瑟琳现在终于能在小丑坐着的时候俯视他。凯瑟琳都走到他的面前，他还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一个方向不动。

　　“……先生。”凯瑟琳听出自己的话语声中带上了颤音。

　　小丑没有动。

　　纵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凯瑟琳还是不相信。她恶狠狠的甩头，试图将干扰自己思维的幻觉甩开。

　　“先生，我是凯茜。你等的不就是这个吗？”她弯下腰，迎上小丑的视线，看着他明显更加憔悴的脸，轻轻的用手触了触。“凯茜来了。”

　　凯瑟琳期待着他能突然大笑出声，就像从前那样。

　　环住男人宽阔的后背，凯瑟琳将脑袋搭在小丑的肩膀上。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长到能盖住自己从眼中滑落下来的水珠不被任何人发现。

　　她将身体紧紧靠在小丑身上，试图获得他的回应，“先生，你快成功了不是。凯茜被你毁了个彻底，高谭市也就差这么一点，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把自己的规划扔掉不管。”

　　也许是在冰冷的房间里许久没碰到拥有正常温度的热源，凯瑟琳觉得小丑微微动了一下。这样她的心猛的揪紧了。

　　“这三年高谭市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刚刚知道，你没有责备凯茜来得晚的理由。”

　　“先生，路都打好了，机会也成熟了。你只需要现在站起来，走出去就可以。”

　　凯瑟琳一个劲的在他耳边说着。

　　“高谭是你的，这个游戏也是你的。暂停时间过了，总得继续下去不是？”

　　小丑仅仅是动了一下后就再次陷入沉默，没有任何反应。凯瑟琳絮絮叨叨很久，他都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任凭她摆布。

　　“……”逐渐的，凯瑟琳闭上了嘴，她意识到了什么。紧紧箍住小丑的手松了下来。

　　不会的，他不会败在这个节骨眼上。凯瑟琳虽然这么想，可是她自己却没了底气。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蛋流淌，凯瑟琳认命的想要松开手。

　　他真的——

　　紧接着凯瑟琳瞪大眼睛，深吸口气试图平复下来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太过失望自己出现的幻觉还是真实的感受。

　　有双手揽过自己的腰，将凯瑟琳本来就贴近小丑的身体更加用力的靠过去。

　　不，不是幻觉——也可能是幻觉——凯瑟琳再也没法冷静下来判断这个动作是不是她自己脑海中产生的了。她靠近小丑一侧的耳朵再次听到熟悉的、刻意压低的笑声。

　　逐渐的笑声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提高了响度。

　　凯瑟琳没法确认这的场景是不是真的。

　　小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安慰似地抚摸着凯瑟琳微微卷曲的头发。那一刻凯瑟琳放弃用理智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从自己脑海中产生的了。

　　她松下来的手又狠狠地发力抱紧了小丑。

　　——“我们开始吧。”

　　小丑操着自己略带点沙哑的声线用独特的发音在凯瑟琳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