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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妖塔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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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她看向乐洋的雕像,那雕像的手不如之前一般掐着诀,而是双手捧着一颗珠子。再细看,便会见到之前一派庄严的雕像此刻竟然表情里噙着笑。
自己这是算成功了?玄妙一脸疑惑地站起来向雕像走去。玄妙刚走近乐洋的雕像,那珠子就飞进了她的身体。紧接着她眼前闪现刺眼的亮光,玄妙立马闭上眼睛,再后来便是久违的失重感。
等感觉脚踩在实处时,玄妙睁开眼环顾四周,自己正站在秦岭的山下,正是旭日东升之时。
玄妙在秦岭山下愣神: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如何从幻境里头走出来的?为什么我只记得进入幻境前的事情?
“不管了,反正已经拿到珠子了。”玄妙心里是开心的:“忘了也好,若是脑子里装了乐洋的记忆,万一混淆了记忆就麻烦了。”
玄妙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知是在哪儿剐蹭的,看起来破破烂烂,让她十分不适。这样子回盛京还是有些丢脸的——衣服可以朴素,但不能太邋遢了,毕竟也是一神官呢。她从自己身上的包裹里想翻找一件能穿的衣裳,却看到欢尘留下的竟然是她的神官道袍——怕是想着若遇到远山观这种事情,这衣服还能唬人。
玄妙看着衣服,因欢尘的这些小心思不禁笑出声。
其实玄妙觉得小神官的道服虽是黑色,但银冠还有银线绣的玄鸟瞧着实在是扎眼,便不会在外头穿。但此时没有办法,只能扎眼着回盛京了——反正离盛京也不远了。
玄妙穿戴整齐后,去找卖马的地方,想先回盛京在书中找些秦岭的线索再来这里。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那卖马的一瞧玄妙的派头,便赶紧过来招呼向她推荐好马。她先是问询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晓得了自己在那地下洞穴中待了一整夜。
就在她细心挑马之时,听到了身后的谈话。
“玄圣子道长那样神通广大也无法压制吗?”
“若是能压制,还会召集其它教派前去吗?看来乾元宫的小神官没派上用场阿,那封印妖塔之物迟迟没有找到。”
“那我等早些赶去,看是否能尽一份力——”
“咱们能做什么?这次虽说召集了好些教派,其实还是要让如我们宗主这样的人物出手才行——我等是派不上用场的。”
“若是这妖塔压制不下呢?”
那人忽然低下声音笑道:“恐怕就是我等修行之人崛起之时……”
“可是……”
玄妙听到“玄圣子“三个字时便驻足不动了,等听到后头的妖塔时,立时转身朝着离自己不远的二人道:“道友要去妖塔?”
“啊?哦——哦是的是的。”那二人一进店中就看到了着黑袍戴银冠、周身灵气充盈、看着不凡的女子。见那女子竟然会转身同他们答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是玄圣子道长建的九层妖塔?在哪里?”
“是九层妖塔,在……在临阳……”那人看着眼前秀丽的女子骤然阴沉惨白的脸,一时感觉舌头有些打结。
临阳在盛京的北面,恰好在盛京和秦岭的中间,离玄妙此刻的位置约有一日的路程。
“老板,我要你这里最快的马!”玄妙转身忙道。
“我们这儿最快的马性子烈得很,您怕是难驾驭。”老板忙说。
玄妙将沉甸甸的金子掷在那算盘上道:“牵来。”
那老板看到露出的金子,精神起来,赶忙去牵马。
玄妙看着被牵来的马,皮毛极好,一身好筋骨,但扭着头极不愿意那老板牵它,想来是还未驯好。
玄妙知道这马这样不服从,是没有办法到临阳的。她走到那马的面前咬破手指,在那马头上画了两笔,然后嘴中念咒,那马便消停下来。
玄妙轻巧地翻身上马,待人们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飞扬起的土了。
“这人是谁?衣着看着甚是华贵。”
“我同你一样才入道不久阿——黑色道袍的教派倒是不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
“普通教派怎会是这种样式的黑色道袍?若不是知道玄圣子是男子,我怕是要以为这是神官了。”
“哈哈哈……搞不好她是小神官呢!对了,你刚刚离得近,看明白她画的符号了吗?”
“小神官怎会在这穷乡僻壤?符号?看清楚了,但不认识,怕是自创的咒法……”
“倒是厉害——我们也快去吧,或许能在临阳认识一下她。”
“好。”
玄妙刚刚的咒法确实是自创,可让马儿随施咒者心意动作。当时是为了让小蛮不要再跑去找踏雪而创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风呼啸着从她的耳边吹过,刮得她脸生疼,但她丝毫不曾减慢速度。九层妖塔里有数以千计的妖兽,临阳又离盛京那样近,若是跑出来,真是不堪设想。
玄圣子若是无法控制住——不,他一定能控制住。他那样厉害,一定可以的!玄妙忙反驳自己。
她心里慌得不得了,不好的预感愈来愈重。脸上因风吹忽然有些凉,像是有什么水渍。她抬手胡乱抹去,竟然是自己的泪——你哭什么!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有什么好哭的?玄妙扯着嘴角,自嘲一笑。
本该一日的路程,玄妙半日便到了。已近黄昏,玄妙看到了高高的红色妖塔妖塔,距妖塔一里的地方便有乾元宫弟子把守。
本来玄妙想下马找个乾元宫弟子问询情况,却是看到妖塔处黑气和金光乍现,且金光有衰弱的迹象——金光便是玄圣子的阵法,她十分熟悉,这是他教过自己的纪天罗仪阵,是玄圣子自创的专困妖邪的阵法。
她立马挥着马鞭加快速度,直直地闯了进去。乾元宫弟子一看到黑袍银冠,赶忙让路。
“闪开——”玄妙看着围在妖塔前密密麻麻的人喊道。
众人听到身后的喊声后纷纷回头,就看到一人一马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那马上之人黑袍银冠,也不见乾元宫弟子阻拦,人们一边猜测这人身份,一边怕被冲撞到,向旁让开。
就这样,众人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到妖塔的路。玄妙寻找着玄圣子的身影,却只看到塔周十个方向各坐着一个教派的掌教在往阵法里传送灵力,
她快速下马跑到妖塔周围的阵前,问守在一旁的司敏道:“大神官呢?我看到……”玄妙忽然有些说不出来话,她感觉难受到了极点。
司敏在茫然中找到了些焦点,施礼道:“小神官,大神官他……在塔里面……”
玄妙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就他一个吗?”
“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进去帮他!”玄妙浑身发抖,耐着性子问道。
“大神官设了阵法,防止妖兽跑出来,所以没有人能进去。”司敏低声道。
玄妙明白了,这些人都没打算帮玄圣子,他们都是在等跑出来的妖兽——出来一只杀一只——每个人都为了盛京的安危而来。
玄妙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用手抚上阵法,这阵法感受到玄妙后没有阻拦,玄妙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走进了阵法。
“妙妙!你出来!别进去!里面危险!”玄妙听到了阿妍的声音。她回头,果然看到了阿妍,再看她周围——全清教的内门弟子都来了。
玄妙走进阵法,看到坐在地上传送灵力的师父——长青道长,此时他一脸严峻,是以往难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
玄妙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很重,塔身周围的金光骤然暗淡,玄妙睁大了双眼,不再犹豫,立即掐诀击开了妖塔的大门。
玄妙和身后众人皆屏息,随着夕阳的光照进门内,站在空中压阵的玄圣子那黑袍金冠的背影就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紧接着,他周身的金光开始变得暗淡,失去镇压的妖兽暴乱起来,纷纷扑向他——
“神官——”
“阿!”
“玄圣子!”
玄妙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到自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她呆呆地听到身后一阵阵惊呼声,她嘴中想说很多,譬如“阿蓝你快跑!”、“阿蓝你快出来!”……
玄妙连掐起诀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玄圣子被不知多少只妖兽在空中仅用了几息便分食干净了。
面对迎面而来的妖兽,玄妙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同生共死契,她也活不了了……
玄妙浑身瘫软着跪坐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玄妙闭上了眼睛,周围是纷乱的喊声,她等了好一会儿这声音都未消失。她睁开眼睛看到塔里所有的妖兽都绕开她向塔外的阵法撞去。
奔波了半日的玄妙脑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妖兽不伤害她——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系无珠!玄妙想了起来。
她回头看着乾元宫守着阵法的各派掌教,看到阿妍,看到久违的大师兄,再看到乾元宫弟子——乾元宫弟子几乎都在这里了。塔外的阵法坚持不了多久,玄圣子不在了——她要保护好他的弟子。
她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着站起身。既然系无珠能保护自己不被妖兽伤害,那有没有办法助自己封印妖兽呢?玄妙聚气周身灵气,在妖塔大门处设下只能进不能出的阵法,然后将已经跑出来的妖兽往塔里赶进去。
一些妖兽被逼进妖塔,有些性子烈的不愿意进去,就被玄妙掐诀杀了。妖兽的鲜血淋了玄妙满身,脸上的血渍在她莹白的脸上衬得她妖冶又疯魔。
阵法外的人无法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妙杀妖兽。玄妙刚开始还掐诀杀妖兽,后来嫌麻烦,直接伸手向妖兽的心脏处、脖颈处,稍一用力,要么掏出了一颗心脏,要么扭断了那妖兽的脖子。
阵外修为浅的弟子见此忍不住闭上眼睛,还有人跑到人少的地方呕吐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跑出来的妖兽杀干净了,玄妙灵巧一跃,便跳到了妖塔第一层的屋檐上,她接连跳跃,攀爬到了妖塔的最高层。她看着塔下密密麻麻的人,想试着用自己浸染了系无珠的鲜血再画一次纪天罗仪阵。之前玄圣子画的阵法能够维持十年,她画的……能撑几年是几年罢……
她化指为刃割开手掌,沿着妖塔最高层的房檐开始画纪天罗仪阵。血流汩汩流下,待手上血流不动了,便换只手——其实她很怕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不到疼了。
待画完阵法后,玄妙走到最中央,手掌抚着塔的顶尖,嘴中喝道:“封——”
塔下的众人看到笼罩在妖塔周围的黑气纷纷回到塔中,在塔外守着阵法的各掌教也纷纷起身不再压阵。
众人皆仰头看着塔顶黑袍银冠的女子,见证了新一任的乾元宫大神官。
道号——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