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悔改的反派千金》山好好

29、安可·睡前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神明还会降下神谕的年代。

　　那时天上飘浮着被神祝福的岛屿，翼人族与云鲸游弋于万丈高空之上。

　　那时人们并未被束缚于地。”

　　*

　　如果明天就会死，那今天该做什么？

　　总之不是工作。

　　莉莉安娜把文件扔进壁炉里，痛快地点火，能够对切斯特家断罪的证据就这么化为灰烬。

　　“向我，最后的切斯特致敬！”她倒了杯红酒，对着墙上先祖的画像举杯，“还满意你看到的一切吗？老切斯特？”

　　金钱、名誉、人脉，切斯特家从建国开始积攒的一切都成了她这个小女孩的玩具，颠覆世界级别的过家家。莉莉安娜把酒一饮而尽，脸颊染上坨红，但她一定能比开国时的那位切斯特更出名了，臭名远扬也是名气。

　　“大小姐兴致真好。”

　　黑暗中一只手举起高脚杯，擅自与莉莉安娜干杯。

　　“可否让我也得尝您的喜悦？”

　　“不劳者不得食。”莉莉安娜挑眉，“可以，但你得为我助兴，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才行，乌鸦。”

　　“唉……大小姐总刁难小的。”

　　红酒消失在瑞文唇边，他放下空杯，把莉莉安娜抱了起来。

　　“幸好我记住了您给的每一个线索，既然您赐予我‘渡鸦’的美名，我就用这双不成器的翅膀带您去追赶太阳吧。”

　　吸血鬼试图逐日——这也太荒诞了，莉莉安娜把这当作一种自嘲为伊卡洛斯的笑话，懒得拌嘴。她搂住他的脖子，风魔法聚集在瑞文的鞋底，晃晃悠悠地，他抱着她飞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悬停在了切斯特邸的上空。

　　这个魔法很容易受环境影响，不巧，今夜月黑风高，她俩像两只断线的风筝，随风歪歪扭扭地飘扬，掠过王城上空。

　　莉莉安娜的确和他说过《哈*的移动城堡》或是《猫的*恩》，她很向往空中漫步——但绝不是空难。

　　忍住尖叫，莉莉安娜的指甲掐进吸血鬼的肉里：“你都——没练习过——就敢带我飞吗？！”

　　“上次风没那么大！”瑞文极力维持平衡，“大小姐别乱动了完了快憋气——”

　　一人一鬼栽入护城河中。

　　莉莉安娜不会游泳，但也没有因为惊慌乱挣扎，安静地由着瑞文把自己拖上岸，咳出不慎吞下的臭水。

　　护城河连通王城下水道，她不敢想刚才摄入了些什么，自己此刻闻起来又有多臭。

　　“我再练练。”瑞文也难得生出愧疚，他喜欢戏弄莉莉安娜，但从未想过要让这位大小姐变得狼狈不堪。

　　她就算老了也会是优雅漂亮的老妇人。瑞文拉起莉莉安娜，用火魔法先帮她弄干头发和衣服。

　　不能让她着凉，和死鸭子嘴硬的气势不同，莉莉安娜身子骨还挺弱的。

　　也就在这时，莉莉安娜慢慢说起最近读到的“浮空岛”的故事。

　　“如果神明得以复活，我想让祂给予我飞行的能力。”

　　瑞文不禁笑道：“能飞就行了？”

　　他所知的莉莉安娜可不是在占便宜上这么矜持的人。

　　“如果其他愿望没法满足的话。”莉莉安娜嘀咕，“不过别的愿望都挺损人利己的……如果三神真的有爱人之心，恐怕不会答应我。”

　　而只有飞翔是孤独而自我的。

　　“飞去哪？”

　　“去月球。”莉莉安娜指向墨汁色的天空，仿佛能透过云层看到蓝月，“你不好奇，天空之外有什么吗？”

　　还真没好奇过。天空对他只是一片变幻的画布：“那我也一起。”

　　“即使会死？”

　　没有氧气吸血鬼能活吗？莉莉安娜陷入沉思。

　　“和你一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