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女将养成记（美食）》九天归雪

75、蜜沙雪

　　“真的？”王大姐听了，有些惊讶。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微笑着道：

　　“也对，你们店的生意这么好，也是时候扩张店面了。”

　　看来，王大姐这是同意了。萧珠喜出望外，立马从楼上取出十两银子，塞到她手上。

　　“这是定金。铺面的钱另外付，定金也不用退了。”

　　王大姐见了银子，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推脱道：

　　“托你们的福，我家已经得了不少好处。挣来的钱不用孝敬给薛大虫，生意也跟着变好了。怎么还好意思再白拿你们的钱呢？”

　　“王大姐也帮过我们呀。”萧珠道，“还有李大娘，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你们照拂。”

　　听到“李大娘”三个字，王大姐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道：

　　“我与她毕竟是十多年的邻居。帮点忙是应该的。”

　　她又叹了口气，道：

　　“只可惜她过世得早，要是能看到你和柳掌柜成了亲，有了孩子，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听到这句话，萧珠瞬间面颊发烫，垂下头来。

　　要知道，她和柳燕虽然对外宣称是结拜兄妹，可是大家似乎都已经默认他们俩是一对了。更有甚者，一见萧珠就叫她掌柜夫人。

　　起先，萧珠和柳燕还会红着脸解释一番。到了后来，两人只是相视一笑，索性随他们去了。

　　今日王大姐一提，不由得让她的心里再度泛起波澜……

　　王大姐似乎还嫌不够，扭头又朝柳燕喊道：

　　“柳掌柜，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萧姑娘？我还巴望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正在柜台忙碌的柳燕听了，“啪”地一声打翻了笔架。他心有余悸般地擦了一把额头，道：

　　“王大姐，求您别说笑了。这世上，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

　　“我可不记得李大娘给你生了个妹妹。”王大姐不依不挠地道，“既不是亲生兄妹，倒是早日完婚才是正经。否则没名没分的，叫人看了笑话。”

　　她又嘱咐他道：

　　“萧姑娘这样好的女孩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呀。”

　　“……是。”柳燕无奈，只得答应，“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下一秒，萧珠便感受了来自柳燕的注视。可当她抬起头看向他时，他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萧珠不由心生怅惘：

　　他所谓的“好”，还是指哥哥对妹妹的“好”吗？

　　把这些抛到一边，萧珠又和王大姐商量起转让店铺的事。

　　最终，王大姐还是拗不过萧珠，只得收了银两。柳燕又送了她一大包蝴蝶酥，让她欢天喜地地回店去了。

　　没过几天，两家便过了房契、地契，纳了契税。等到王大姐一家离了善化城，她们家的店铺便正式移交给萧珠和柳燕了。

　　两家店铺，本就只有一墙之隔。萧珠直接打通了后院的围墙。这样，无论从前门和后门，都可以自由进出了。后院的面积也一下子翻了一番。

　　更令萧珠感到惊喜的是，王大姐一家的后院里，居然有一口水井。这样一来，萧珠他们以后就不用出门打水了。

　　柳燕见了水井，也很是高兴，当即将一桶清粼粼的井水提了上来。

　　眼下已是仲夏，天气热了起来，井里却依旧寒气逼人。打上来的井水更是冰冷刺骨。萧珠一碰到井水，便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去。

　　柳燕却满意地道：

　　“这下可好。可以做凉水了。”

　　凉水，也就是冷饮。在这炎炎夏日，最适合卖冷饮了！

　　两人即刻将两家店进行了功能规划。从李大娘手里继承的那家店，不卖堂食，只卖现成的面包，里头的桌椅也统统撤掉，再添上几排专门陈列面包的架子。这么看上去，简直和现代的面包店如出一辙了。

　　新买下的这家店面，提供座位，主打产品则是凉水。柳燕又在水牌上写下几行字样：

　　本店供应：

　　砂糖绿豆冰雪凉水

　　虎杖甘草冷饮子

　　生淹水木瓜

　　冰镇酸梅汤

　　雪浸玫瑰露

　　……

　　这些凉水，只看名字就很美味。萧珠原本期待着柳燕继续写下去，可他的笔却忽然悬在半空中，将落未落。萧珠不由问他：

　　“燕哥哥，怎么停下来了？”

　　“嗯……我是想，如果我们有冰就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卖冰食了。”柳燕道。

　　“冰？”萧珠一时有些懵了，“现在不是夏天吗？”

　　古代又没有冰箱，哪来的冰啊？

　　“不错。”柳燕笑道，“不过，我小的时候，家里是有冰窖的。冬天将冰块放进冰窖里，夏天就可以拿来用了……”

　　萧珠猛然回忆起古装剧里娘娘们用冰块消暑的场景，不由在心里“哇”了一声。

　　柳燕小的时候，日子果然过得很奢侈呢……

　　“其实，也可以把冰存放在比较深的井里。”柳燕很是认真地向萧珠科普道，“这样的井，叫做冰井。”

　　“是这样啊。”萧珠点了点头。

　　早知如此，倒是可以在冬天的时候挖一口冰窖或者冰井，可是，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然而，柳燕显然并不甘愿就此放弃。他寻思了一阵，道：

　　“不过，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制冰的法子。只是没有尝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说起来，萧珠好久没尝过冰棍和雪糕，也有些怀恋它们的滋味了。要是能弄出冰来，这些东西应该也能做出来吧。

　　于是，她鼓励他道：“那就让我们试试吧。说不定能成呢！”

　　“嗯！”柳燕朝她笑笑，将那块没写完的水牌重新放回去了。

　　第二天，柳燕便从集市上带来了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看着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萧珠不由问他。

　　“这叫消石。”柳燕解释道，“有了它，就可以制冰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萧珠跃跃欲试。

　　然而，柳燕却摇了摇头，道：

　　“白天太热，要成功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他们只好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

　　这地方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还是单衣，晚上就要盖被子了。柳燕特意拿了两条羊毛毯子，一条给萧珠，一条给自己。

　　两人裹着毯子制冰，多少有点滑稽。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浸在木盆里的瓷碗上。

　　瓷碗盛的是井水，木盆里则盛的是消石粉末与水的混合物。

　　柳燕所谓的消石，其实就是硝石。硝石溶解时会吸热，进而使碗里的水温下降至冰点，最终结冰——这便是硝石制冰的原理。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碗里的水有了变化，开始凝结出一层冰壳——

　　裹在毯子里的萧珠瞬间兴奋得探出了脑袋，怎料，柳燕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的脑袋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哎呦！”两人不禁同时叫起痛来。

　　柳燕连忙帮萧珠揉起了刚刚被撞到的地方，萧珠也帮他揉起了额头。两人揉着揉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子，他们才留意到碗里的情况。

　　只见碗里的水虽然结了冰，可只有薄薄的一层，和想象中的大冰块截然不同。萧珠不由有些失落。

　　毕竟，这样一点点冰，哪里派的上用场啊。

　　柳燕似乎也有同感，道：

　　“看来，这么一点冰，开店是不够了。”

　　然而很快，他便笑眯眯地抬起头来，望着萧珠道：

　　“不过，可以给珠儿做好吃的！”

　　没过几天，萧珠便品尝到了柳燕为她制作的专享美食——冰酪蜜沙雪。

　　“蜜沙雪的做法特别简单。只要把冰剁成细末，加入羊乳，淋上蜂蜜、豆沙便好了。”柳燕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微笑，“看上去还不错吧。”

　　岂止是“还不错”而已。萧珠简直要爽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到了古代还能在夏季吃上如此美味的刨冰。

　　微型雪山一般的蜜沙雪被盛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盘里。柳燕还别出心裁地用几片晒干的玫瑰花瓣装饰它。看上去俨然是一座艺术品。萧珠一时竟舍不得破坏它。

　　考虑到再不吃，冰就会化了，她方才拿起调羹，挖了一勺“雪山”——

　　雪白的羊乳，拌上金黄的蜂蜜和暗红的豆沙，那浓郁甘美的滋味，足矣令味蕾彻底沦陷。作为基底的冰沙虽说是用刀剁成的，可是口感细腻，一点也不逊色于现代的绵绵冰。每一口下去，都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冰爽。

　　想到这碗蜜沙雪来之不易，她向柳燕递去调羹，道：

　　“燕哥哥，你也尝点吧。”

　　然而，柳燕这次却摇了摇头，拒绝她道：

　　“我吃不了这些寒凉的东西。珠儿也不要贪多了，否则会肚子疼的。”

　　是这样啊。为柳燕的身体考虑，萧珠也不好再勉强他。

　　不过，自从他们来到善化城，柳燕一直没有发病，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说不定，他的病已经被那棵还魂草彻底治好了呢。

　　想到这一点，萧珠不由松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美好的生活，应该会继续下去吧……

　　这天夜里，她和柳燕像往常一样，关了店门，洗漱完毕便准备上楼休息。

　　就在这时，后院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