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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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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孟清也愣住,目光闪烁,这也太突然了吧,她还在想要不要继续,他就已经想到了婚事?
孟清也的躲避沈如琢瞧得分明,看来还是他操之过急了,但他不想再等了。
沈如琢:“你父亲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想,若你时刻在我身边便好了。”
孟清也:“……”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孟清也有想要的答案,或许她头脑一热,也就答应了。
“恰好我又心悦于你。”
峰回路转。
孟清也一滞,小声道:“我得想想。”
不能否认,她是开心的。
从前沈如琢几次道明心意,孟清也都拒绝得干脆,甚至不惜说出些绝情的话来,但这次,她犹豫了,不若给彼此一个机会?
人生苦短,且行且乐。
沈如琢意味深长道:“想想……的确得细细思索,毕竟婚事繁琐,耗时耗力,不过这些都不需阿也操心,我来就行。”
孟清也一愣,不甘落于下风:“你干嘛曲解我的意思?”
反正孟清也是不信状元郎会听不懂话,沈如琢就是故意的!
沈如琢游刃有余:“难道阿也不想嫁给我吗?”
他放低了声线,刻意撩人。
孟清也招架不住,赌气道:“谁要嫁给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沈如琢:“自然是……”
话还未落,他便突然靠近,手撑在桌上,半环绕着孟清也,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地,带着些不容退让的意味,目光直勾勾,定格在她身上。
墨香扑面而来,孟清也下意识躲闪,沈如琢生得温润,此刻她却觉面前之人侵略感太强,明明并未冷脸,但仅那幽深似潭的眼眸,便引她陷入,沉浸。
沈如琢还在靠近,一寸一寸,孟清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被动的接受。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那一晚。
昏暗狭小的巷道,石壁冷硬,她被迫依靠沈如琢,而沈如琢攻势温柔却不容人拒绝,唇齿相依,好似凶狠,可贴上去那一刻,却并不觉疼痛,温水煮青蛙,慢慢磨,细细品,勾起她遮掩的情.欲。
吞噬她的理智,毫无还手之力。
故技重施吗?
孟清也忽起了坏心思,“沈大人,你又想亲我吗?”
她拉长尾音,刻意掐出甜腻声线,作出一副懵懂模样,天真直白,好似什么都不懂,又叫人觉得,她什么都懂,你可以对他做任何想做之事。
沈如琢耐住性子,贴近孟清也的耳畔:“可以吗?阿也。”
温热气息涌来,耳边肌肤敏感,受不了这般撩拨,孟清也将沈如琢偏过的头拨正,清晰瞧见沈如琢眼底那一刹那的笑意。
不就是一个吻吗?
她也会,孟清也凭着本能,唇瓣微微翘起,印上了沈如琢的薄唇。
她未闭眼,将沈如琢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睫毛微颤,在她亲近前便已阖起眼眸,耳根处不易察觉的薄红,也将他此刻紧张暴露无疑。
还以为所有经验呢,不还是跟她一样,孟清也心底好笑。
稍纵即逝的触碰,似轻轻擦过,却又在二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记。
沈如琢睁开眼,就见孟清也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这就完了?”
沈如琢故意捉弄。
孟清也:“那你想怎样?”
沈如琢:“你那不叫吻,我教你。”
随后,沈如琢双手抚过孟清也的脸颊,带着些力度捏住,却不让人觉疼痛。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略有薄茧,擦过孟清也柔软的肌肤,痒意十足。
孟清也大脑一片空白,而沈如琢唇瓣来回辗转,轻拢慢捻,似在品尝美味。
痒。
不止肌肤相触处,心底也泛起痒意,无法满足,想要更多。
吻了许久。两人慢慢分开,目光对视,爱意似水,湿了眼眶。
孟清也脸红红的,烫得不行,面前之人眼神太过炙热,她不知所措,便埋进沈如琢的怀中,隔绝了视线。
孟清也感受到沈如琢宽厚的手掌虚搭在她的脊背之上,温热有力,似在安抚。
答应他,似乎也不错。
心底像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腻得慌。孟清也脑袋晕晕的,忘却了先前定下的原则。
随心而行,想要便要了,爱哪有什么原则呢。
……
无需言语,心意已定。
寒冬将尽,天气渐渐回暖,这几日孟清也一直在整理新政卷宗,耽搁了许久,再从头捡起,属实有些困难。
沈如琢每日早出晚归,朝堂风雨再起,徐封以权谋私之事败露,皇帝震怒,无人敢说情,官员一时人人自危,唯恐惹祸上身。
塞北传来了裴青烈病逝的消息。
塞北城门,终于再次打开。
他陷害忠良,勾结境外游牧民族以战养战之事也被宣诸于世,乔家沉冤昭雪。
皇帝为补偿乔家,安抚民心,特派乔时雨接替裴青烈塞北大将军一职,择日奔赴塞北,驻守边疆。
沈如琢将此事告诉孟清也时,孟清也感到背后一凉,“不对劲……”
但具体是哪不适,她又说不出来。
乔云阔虽是被裴青烈陷害才落得叛国之名,可乔家数十余条性命,皆被处死,乔时雨痛恨朝廷,乃至对皇帝心怀芥蒂也属实正常。
皇帝不可能不知晓这些。
放虎归山,甚至授予兵权,无异于自掘坟墓。
沈如琢:“阿也聪慧,我惭愧,帮不了他。”
孟清也心底一咯噔,“皇帝会不会……”
她未说完,但沈如琢已明了。
“我曾问乔时雨,他是否愿意辞官归隐,我可从中斡旋,在皇帝面前保下他,但他拒绝了。”
孟清也:“为何?”
沈如琢并未回答,因他自己都不知晓乔时雨的执念,他说起了另一件事:“乔时雨说,他愿意认下你这个朋友,他即日走马上任,特嘱我告诉你,他本名,林鹤年。”
孟清也一直知晓此乔时雨非彼乔时雨,此刻沈如琢如此轻巧便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她一时愣住,小声呢喃这个名字,林鹤年……
罪臣林道安之庶子,林鹤年。
林鹤年曾说,他与沈如琢从小一道长大,孟清也当时还觉奇怪,此刻看来,也不足为奇了。
命运实在是件玄妙之事,当年林家被抄家,判男丁发边境戍田,女子充妓,吴阙设计害林宴流落江南,受人折辱,随后又带走林惜,暂归于田野。
林鹤年孤身随军,恰好来到了塞北。
心灰意冷之时,他遇见了乔时雨。
乔时雨与他一般年纪,看重他的武力才华,他本是罪奴之身,乔时雨不忍就此他蹉跎年华,便将他带在了身边。
乔云阔待他也很好。
一切似乎迎来了转机。林鹤年对林家毫无留恋之意,甚至痛恨林家的每一个人,痛恨自己身上留着林道安的血。
林宴年受过太多非人待遇,父亲偏心,嫡母为难,他空有少爷之名,却比不上林府下人,人人可欺,毫无尊严的苟延残喘。
这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骨肉亲情,在乔家,补全了。
林宴年很庆幸,上天的眷顾。
哪想到塞北天高地远,也会滋养出狼心狗肺之徒。
乔云阔渴望和平,早已厌倦了了无休止的战争,与裴青烈积怨已久。
裴青烈终是忍不住,对乔云阔下了死手。
林鹤年未亲历那场厮杀,睁眼之时,便见乔时雨跪在血泊之中。
梦碎了。
再无挽回之力。
乔时雨拼着最后一口气说:“我太累了,父亲生死未卜,我活不下去了,你好好活下去,若有余力,便替我们讨回公道,这个给你……”
乔时雨给了他两枚药丸。
血迹斑斑的假死药。
必要之时可救他一命。
乔时雨死了,林鹤年失了魂,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便是乔时雨那句“若有余力,替我们讨回公道。”
公道……
拼尽性命,这个公道,他也要讨回来。
重返京城,林鹤年依然是戴罪之身,他改头换面,为乔时雨而活下去。
兜兜转转,林鹤年与沈如琢再度相见。
孟清也不禁唏嘘,“原来是这样……这世上,谁又还能记得林鹤年呢?”
沈如琢道:“雁过留痕,必有人会记得的。”
孟清也:“谁啊?”
沈如琢笑笑,“比如,你我。”
说得也是。
孟清也正欲点头,脑海中却冒出一个人来。
徐相宜。
林鹤年与徐相宜曾有一段情。
几月前,孟清也被林宴劫持,徐相宜前来相救,二人言语纠缠,曾提及过林鹤年。
林宴喜欢徐相宜,徐相宜却爱上了林鹤年。是非对错,谁又说得清呢。
徐相宜好似一直在寻林鹤年,孟清也心中犹豫,“那徐相宜呢?这么多年,她苦等林鹤年,就让她这么无疾无终吗?”
沈如琢:“林鹤年自知对不起她,要我替他做这个恶人,告诉她,多年前,他便死在了塞北。”
有情之人,却不能相守,孟清也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徐相宜救过她的命,她实在犹豫,是否要告诉徐相宜真相。
可如此,又辜负了林鹤年的信任。
正抉择不定之时,沈如琢似是瞧出了孟清也的想法,摇了摇头,道:“林鹤年从来都是这样,来去皆是一人,他是不会愿意徐相宜知道此事的。”
“我……可是……”
孟清也还欲辩驳,“可这样对徐相宜不公平,我也无法再抱着常然之心面对她。”
沈如琢想,孟清也心思简单执拗,希望世间万物皆能圆满,这没错,他不该否认。
于是良久的沉默。
孟清也感到低落,不由联想到了另一桩事,她赶紧圆了场,道:“我不说了,毕竟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月有圆缺,人有悲欢,各人选择,各人背负,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