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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中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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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璨森与丁慎贺陪科迪走遍富迪在西非的几个项目,科迪一想到他可以从中拿到好处,开心到睡觉都要笑醒。
一周后,情况发生变化。
富迪在西非的几个项目都出状况。本来签订要采购森茂建材的计划被搁置,徐璨森催促科迪出货,只有出货,他的收益才能变现。
徐璨森给科迪打电话:“科迪先生,刚收到阿比让消息,说不让发货。什么情况?”
科迪也有点着急,“杰森,我也正在了解,听说是总部直接下达的指令。我了解后再通知你,你先别急。”
徐璨森追一句:“你知道,如果违约,富迪是要付50%的违约金。”
科迪连声说:“不会,不会,肯定不会违约,富迪的项目已经进展这么久,森茂的建材各项指标都比原来供应商要好,总部应该不会卡。你等我消息。”说完就挂了。
徐璨森挂上电话,与丁慎贺相视一笑。维尔琼斯的股份已经跌到20%,听安东尼说,维尔琼斯紧急召开股东会,要求暂停各地项目,筹集现金流,以应对市场作空维尔琼斯行为。
安东尼和斌哥的私募基金没有直接关联,没人能猜测他们之间的联系。只会认为是市场上的空头玩家在狙击维尔琼斯。
市场上的其他私募看到维尔琼斯的异常,也愉快地跟进,加大作空,让维尔琼斯继续往下跌。
安东尼和斌哥已经在这波空头赚够,他们谨慎的分散出击,通过几轮的操作,让维尔琼斯根本无法追查到他们。
一周后,由于西非各个项目无法如约给森茂付预付款,被森茂索赔。富迪总部将科迪急召回总部,科迪解释被森茂索赔的原因,是项目突然停工。他更换建材供应商之前,都和当地项目确定进展,才签定新的采购计划。大家都说突然停工是意料之外。
深夜,富迪总部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显示,科迪与森茂存在利益输送,他才如此不遗余力推荐森茂作为新供应商。森茂在蒙巴萨的正常报价表被富迪拿到,如果以此供价森茂并不具备优势,为何科迪执意推荐森茂。科迪与道格的内部交易也被人提交富迪总部。
富迪立即调查科迪在蒙巴萨的项目,发现该项目的原材料采购也存在价格猫腻,其中有一家影子公司,最后查到这家公司的背后股东是道格的亲戚。科迪被停职,接受调查。
富迪总部派人与森茂谈判,最终达成合解协议,富迪继续以合同约定的价格采购森茂的建材,低于现有供应商5%的价格。富迪将合约期延长至半年,等各项项目继续推进,再分期付预付款。作为赔偿,富迪分三批赔偿森茂延期损失,合约金额的5%。
徐璨森签下合解协议,与富迪总部的人握手言和。
科迪在蒙巴萨的位置被新人顶替,道格被内部调查,拉塞尔为了脱身,与道格划清界线。
乐豪的停工禁令被废除,酒店与餐厅正常经营。
安娜听到这个消息,在电话那头哭起来,“杰森,谢谢你。”
徐璨森告诫她,“和白爷先别回来,等白爷身体调养好再回来。”
安娜听话照做 。
森茂这次并未损失,安东尼和斌哥狙击的收益已经将森茂的付出补平,甚至还有盈余。安东尼将这笔钱分散存进徐璨森在海外的账户。
徐璨森计划见过杜尔后,和丁慎贺后天回国。
徐璨森和丁慎贺去见杜尔,交给他一个箱子。这是杜尔出力的报酬,因为他的帮助,转移拉塞尔的注意力,拉塞尔才没有阻碍他的计划。
徐璨森与丁慎贺从杜尔处回来,开始收拾行李。
徐璨森给元容秋发视频,“我后天回国。”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元容秋,徐璨森心情很好。
回国前,徐璨森去视察森茂蒙巴萨的公司,这次来他有重要的事办,一直没空到公司来。他在公司呆了一天,看到大家精神状态很好,周际庭和大卫将蒙巴萨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业绩稳步上升。有杜尔在当地守护,森茂的业务基本不用担心。
回国当天,大卫开车送徐璨森与丁慎贺去机场。
那天,晴空万里,海风拂面。徐璨森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元容秋,心里顿觉愉悦舒畅。他带着蓝牙耳机,播放着她的视频,一遍一遍听着她教儿子叫爸爸。
突然,大卫猛然急刹,徐璨森与丁慎贺被从椅子抛飞,撞到前排椅背。
“怎么了?”徐璨森急吼。
大卫大呼:“前面那个车有问题。”
这时,徐璨森的手机突然响了,杜尔的电话。
徐璨森接通,杜尔急促的声音:“拉塞尔要对付你。去港口,我马上赶过去,你小心。”
徐璨森挂断电话,立即命令大卫变道,大卫加速逆行冲上另条道。前面的黑色车子,立即掉头追上来。
徐璨森从腰间掏出武器,拉开安全栓,丁慎贺看着他,紧张地也掏出。
徐璨森让丁慎贺压低身体。
大卫车技一流,快速地马路上急驰,后面的车咬得很紧。
在一个叉路口,他们快速拐上小道,往海边驶去。
后面的车开始穷凶极恶,对着他们的车一阵扫射。
大卫拼命踩油门,一路狂奔,徐璨森在与后面对射。
突然前面冲出另一辆黑色拦在路上,大卫紧急打方向盘,往路边小道冲上去。轮胎不幸中弹,车子开始打滑,大卫拼命控住方向盘。
最终,车辆撞进丛林,徐璨森让大家下车,往树林里跑。
徐璨森让大卫和丁慎贺往相反方向跑,他去引开追兵。
丁慎贺要和他在一起,徐璨森让大卫赶紧走。
徐璨森与丁慎贺往杜尔的指定地点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
徐璨森与丁慎贺躲进一个海边仓库,藏起来。
搜索的人骂骂咧咧地在他们旁边越逼越近。
徐璨森与丁慎贺小心地转移,不让他们发现。
徐璨森已经听到外面有交火声音,肯定是杜尔的人赶到。
丁慎贺退后时,不小心踢到铁罐,发出声音。徐璨森让他赶紧跑,徐璨森断后。丁慎贺往出口跑,刚出去被飞弹吓回来。徐璨森将丁慎贺拉在身后,余光瞟到丁慎贺身后有人,他一回身。给后方一枪,正中对方腿上,对方应声倒地。
徐璨森拉着丁慎贺冲出去,他对着门口的人射击,对方缩回去。徐璨森让丁慎贺躲到墙角,丁慎贺刚要跑过去,角落突然窜出一个人,对着丁慎贺抬枪就射。徐璨森一把将丁慎贺推开,自己胸口闷声一炸,顿觉身体疼得失去感受。他撑着给对方手上一枪,打落对方的枪。
丁慎贺回来撑住他,“璨森,璨森。”
徐璨森咬着牙,“快……走。”丁慎贺架着他快速躲到墙角,贴在墙边。徐璨森能感到胸前越来越湿,痛疼的中心疯狂地扯着他的痛觉神经,他感觉到左边手臂已经麻木,指尖已经没有感受,他额头冒着冷汗。
丁慎贺观察门外的情况,击退一个正要冲进来的人。不一会,外面枪声渐小,丁慎贺架着徐璨森小心慢慢移动。杜尔带着人冲进来,一看徐璨森半边衬衣已经被血染红,连忙让人将徐璨森架住。徐璨森有点晕眩地努力睁着眼,杜尔点点头,“没事。”
丁慎贺内疚地看着徐璨森,“璨森,都怪我。”
徐璨森咬着后牙槽,拼尽全力骂一句,“别、废话。不许、告、诉容秋。”
徐璨森脸色已经惨白,杜尔催促他们快走。
丁慎贺扶着徐璨森上车,赶紧给他包扎,止住他的血,子弹是从胸肩处射进去,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血流如注,半边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到白色,只有他的脸白得吓人。
徐璨森疼得咬着牙,双唇颤抖地说:“告诉、容秋,航班……延误。”说完,他咬着唇,眼睛慢慢阖上。
丁慎贺心急如焚,如果元容秋问起,他该怎么解释?
徐璨森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元容秋的钢琴曲响起。
丁慎贺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乱如麻,该死,元容秋这个时候来电!他努力稳住心神,正要接通。突然被徐璨森一把按住,徐璨森醒了,他听到手机铃声。丁慎贺担心地问:“你行吗?”
徐璨森用力撑起身,轻轻嗓子,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喂。”
元容秋怔了几秒,“璨森,你没事吧?”
徐璨森努力挤出微笑,保持声音平静:“没事。怎么了?”
元容秋听到他的声音才稍稍放心,“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安。”
徐璨森努力稳住声音:“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元容秋嗯一声:“你注意安全。”说完,挂了。
一挂上电话,徐璨森猛咳一声,口里鲜血直喷,胸前溅了一大片,手机上也溅得全是,惨不忍睹。丁慎贺连忙扶着他,“你干嘛非要接!”
徐璨森痛得嘴角疯狂抽畜,瞪丁慎贺一眼,不接,更惨!丁慎贺扶着他的背,让他赶紧躺下,徐璨森虚弱地倒下去,慢慢闭上眼。
元容秋看着被杯子碎片划破的手指,血从指尖沽沽冒出来,那一刻,十指连心的痛钻进心底,她莫名被一股恐惧扫过全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不知怎么了,那一瞬间,心像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她手中的瓷杯倏然坠地,发出巨大清脆的响声,惊得她周身一颤。她急慌慌要拾起碎片,却被碎片划破手指,鲜血一下就冒出来。她脑中突然闪过可怕的画面,璨森,璨森,她的呼吸像被人猛然勒住通道,一下喘不上气。
她什么也无法思考,立即给他打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才稍稍安宁,他没事,太好了,应该是她想多。他肯定挺忙,她还打电话骚扰他,真不应该。放心,放心,他说没事,一定没事。
晚上,徐璨森没打电话过来,只给她发了条短信,【航班改期,晚几天回。】
元容秋给他发短视频,说自己今天很奇怪,一整天心绪不宁。
那晚,元容秋一直无法入睡,莫名地心悸,还觉得呼吸很困难。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希望明天璨森能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元容秋一直未接到徐璨森的电话,她给徐璨森发视频,他只是简单回复。
元容秋问徐璨森,【什么时候回来?】
徐璨森:【有事耽误,下周。】
元容秋:【……你不方便打电话吗?】
徐璨森:【方便。】
元容秋咬着唇,怔怔看着手机,那为何不打?
她没再发消息,他也没再回,也没打电话。
他有事,瞒着她。
元容秋给骆凝欢打电话,“凝欢,慎贺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骆凝欢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应该没这么快。”
元容秋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徐璨森不是说下周就回吗?为什么骆凝欢说的却不一样?
骆凝欢在电话里沉默,“容秋,他们还没搞完,有点波折。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能处理好。”
元容秋心里明白,微笑道:“知道了,谢谢。”
骆凝欢怔了数秒,“容秋,他们两个大男人,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真的。”
元容秋笑容盈盈,“嗯,我挂了。”
元容秋挂掉电话,心里更确定,徐璨森出事了!
元容秋在屋里焦急地踱步,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不想让她知道什么?璨森现在肯定不方便让她看到。他……猛然,她的心脏像被人用超大号的针管一下抽掉所有血液,极速冻僵。他有危险。
元容秋咬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他不想她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他担心?
元容秋给丁慎贺打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都没人接,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电话接通。
丁慎贺的声音很谨慎:“嫂子好。”
元容秋轻声问:“他还好吗?”
丁慎贺:……
元容秋声音有点发颤,“告诉我,严重吗?”
丁慎贺头皮发麻,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他到底说还是不说?
元容秋:“我问,你答。”
丁慎贺心里一怵,元容秋的声音有种魔力,他忍不住点头。
元容秋:“有生命危险吗?”
丁慎贺:“没有。”
元容秋心里重重舒口气,郁结的眉心却无法舒展,“伤到哪里?”
丁慎贺:“胸口。”
元容秋心口一窒,血液倒流没顶,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她咬着牙努力从牙缝挤出话:“枪伤?”
丁慎贺:……
这,打死也不能说。
他的沉默已经回答元容秋的问题。
元容秋如哽在喉,眼前一片漆黑,她用力闭上眼,“还没醒吗?”
丁慎贺:“嗯。”
元容秋深吸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丁慎贺重重叹息,懂。
他们两人,都是这样,一个不肯说,一个装不知道。心里却一分一毫都离不了对方。
元容秋挂掉电话,泪终于啪哒一下掉落,滴在手背上,烫得她虎口一麻,手机掉在地上。她慢慢蹲下,捂着嘴无声地抽泣,无名的剧痛席卷全身,像无预兆的胃病,揪着拧着揉着她的胃,疼得她拼命咬着牙根忍着。
元容秋痛苦地捂着胃,用力顺着呼吸,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的疼肯定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他到现在还在昏迷。璨森,你混蛋!你说过不会瞒着我的。
元容秋慢慢起身,走进浴室,用冰冷的水洗净脸庞。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说:“元容秋,收起你的眼泪,徐璨森需要你坚强,别再让他担心。”
元容秋整理好心情,走出房间,下楼,一切如常。
她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她在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