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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开始(3) ...

  •   温乔知道拓西这些话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对身边的侍卫说道:“用绳索将他捆起来,我们立刻就走。”
      拓西趁着温乔说话间隙,踢落温乔腰间长刀,随即将他扑倒在地,低声道:“岗日西坡正对楚格峰有一条地下暗道,直通阿米索拉山脉以西的千里松林。黑夜降临,野豹自楚格峰外开始猎食。”
      温乔出拳狠狠击中拓西胸膛,将他打翻在地,其余侍卫见状也扑上前来,将拓西双手反绑,捆缚起来。
      温乔站起身,心悸刚才拓西若是想伤害自己的性命,未必不能得手。他的臂力惊人,动作精准,与突厥部落的将领,武力相当。
      拓西跪在地上任由侍卫将其捆缚,双眼泛着锐利的光芒,对温乔说道:“记住我刚才的话,可以救你的命。”
      温乔看着拓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半跪在地,抓着拓西的黑色卷发,厉声道:“你少对我胡言乱语,突厥蛮贼,日后你在长安听着李景宣的话,否则我会亲手将你交到科罗手上,看他怎么收拾你。”
      拓西笑了起来,眼神犹如山中野豹,潜藏杀意,狡黠道:“温乔,我在青风苑说的话还算数,大唐可以将公主赐婚与你,我们突厥的公主个个也是美艳动人,等你来了突厥,草原便是你我的天下,何必在长安忍气吞声,整日看着皇帝的眼色度日。”
      温乔朝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一位侍卫眼尖伶俐,用碎布堵住拓西的嘴。随后,几名侍卫携力将他拖出地牢。
      地牢内只剩温乔一人,温乔扫视四处,晦暗的光线落在杂草堆上,泛着苍白的冷光,温乔闭上眼睛,努力忘记拓西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转身走出牢房。
      王府后院内,阿吉手里拿着灵均若有所思,将灵均拔出刀鞘又收了回去。以至于蒋以泉缓缓走过来,坐到阿吉身边,还吓了阿吉一跳。
      蒋以泉道:“阿吉,我让你跟着温乔去前线,你是不是心里恨我。”
      阿吉恍然道:“没有。”
      蒋以泉严肃道:“阿吉,对我说实话。”
      阿吉踌躇道:“有一点儿,可是前线将士容易受伤,更需要我的医术。”
      蒋以泉道:“知道就好,你长大了,也该学着独自生活,我对温乔的为人很放心,你跟着他行事。战场无情,保护好你自己。”
      阿吉抓着头发问道:“孙传尧会回来吗?这把刀怎么办,对我来说是不是太快了。”
      蒋以泉道:“傻孩子,刀剑当然是越快越好,你带着去凉州吧。我看长安的刀也比不上它,你带去凉州防身,也省了我为你再买一把刀的银两。只是别把它弄丢了,我看孙传尧很爱惜他,若是哪天跑来问你要回去,你给不了他,不知道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阿吉想到自己若是把灵均弄丢了,还要当面告诉孙传尧这个消息,内心不安起来,想着还是把刀留在王府更合适。可是这确实是把好刀,拿起来没分量,又非常锋利,与其给别人用,不如自己留着,只是它杀过人,今后自己可以拿去救人,也算是实现了当初对孙传尧许下的承诺。
      蒋以泉轻轻推着阿吉,问道:“阿吉,想什么呢?”
      阿吉手里抓着灵均答道:“师父,我去凉州之后,你可别日日夜夜地念叨我,受不了。”
      蒋以泉随口道:“你跟着温乔去吧,我保证连封信也不写给你。”
      阿吉应了一声,抓着灵均,低头细看剑鞘上的纹路。
      蒋以泉怜惜得看着阿吉,直到阿吉抬起头,才避开眼神,看向庭院的花丛。
      温乔和刘昭宁来到王府,温乔道:“我真得应该去找燕亭吗?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
      刘昭宁道:“随意说些什么,你不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吧。”
      温乔道:“张彻最近怎么样?”
      刘昭宁道:“蒋以泉说恢复得很好,心肺有些损伤,以后不能太累,容易伤身体,其他和普通人一样,可以好好生活。不过,这些天每天都在练剑,我让他别那么心急,他大概也是知道你要去凉州,所以想着快点恢复,也可以早日去东宫,或者两边待着,为李景宣做些事情。”
      温乔叹声道:“我还是不应该去凉州的,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南衙将军的职位给李绪。”
      刘昭宁道:“温乔,事已至此,你改变不了皇上的决定,还是少说一些,让外人听去了,不是多找麻烦。”
      两人说着话,碰巧在走廊上碰到李燕亭。李燕亭穿着一件湖蓝冰纱烟罗裙,手上带着软玉红绳,脸色略显苍白憔悴,似是大病初愈,还未缓过神来。
      刘昭宁和李燕亭互相见过面,对着温乔,会意道:“温乔,我在前厅等你。”
      刘昭宁离开之后,温乔想到李景宣必然将自己近来的情况都告诉了李燕亭,一时无语,李燕亭淡淡笑着,开口道:“温将军,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
      温乔道:“前两天孙传尧在大理寺受审,焉耆与突厥将士突袭西境三镇,我一直没停下来,另外,战况紧迫,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凉州了。”
      李燕亭问道:“许济来怎么判罚孙传尧的?”
      温乔这才知道李景宣没有把孙传尧的事对李燕亭说,大概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过李燕亭既然问起来,也只能回答。
      温乔道:“他被流放崇州,这几日也该出发了。”
      李燕亭眼神黯淡,心里忧愁,不过还是抬起头来,说道:“可是,温将军,你也要去凉州了是吗?是不是很久才能回来?”
      温乔坦然道:“短则几个月,长的话要几年时间。”
      李燕亭扑到温乔怀里,紧紧抱着温乔,说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离我们那么远,让景宣,我和季彦留在长安,还像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
      温乔感到胸口一阵暖意,心跳得厉害,轻轻地抱着李燕亭,低声道:“燕亭,明天我就要离开长安,有些话我现在一定要说给你听,你我地位悬殊,不敢奢望太多,只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拼了命也会抢来给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如果我没办法从战场上回来,你就再找个好人家,别为我等太久,我家境贫寒,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李燕亭松开手,说道:“温乔,不能这么说,你已经几次上过战场,不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这次也一样。”
      可是这次不一样,温乔想着,这次是和突厥焉耆的大战,就像二十年前父亲的那场战争,父亲不幸战败降职,自己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好说。
      李燕亭天性颖慧,看出了温乔的心思,从衣袖里拿出一根雕刻着喜鹊的墨玉发簪,交给温乔。
      李燕亭道:“温乔,这个发簪交给你,等回到长安,好好的还给我,不能对我食言。”
      温乔将发簪抓在手心里,答道:“我不会忘记的。”
      南衙禁军府正堂,李绪正在翻看禁军侍卫的账册,身后站着李昶和张举。温乔站在李绪身旁,调动禁军的符牌,握在左手,眼神望着练武场上的侍卫,操练武艺。
      李绪缓缓开口道:“温将军,就这些,堂堂皇城守卫的侍卫应该有一千左右,为什么只有八百在册?”
      温乔道:“南衙侍卫换番宿卫京城,人员一直在流动,名册上的只是长期留在长安的侍卫。”
      李绪质疑道:“这也不对,大唐境内几十个折冲府,五番,七番队宿值长安一个月,去掉这些人,名册上应该只有六百人,怎么又多了人数?”
      秦延在一旁按奈不住,叹声道:“王爷,我们都是练武的粗人,这些本子上记数字的活儿,我们是真得弄不来。但是我们禁军侍卫能看到人头的数量,绝对不会少。平日我们也不苛欠银两,但凡皇上赐给我们的赏银,当日就分发给侍卫,一个都不缺。”
      温乔道:“我们的一年也就两次多加的赏银,比北衙禁军少太多,我想王爷俸禄过万,应该也不会感兴趣看的。”
      李绪看着名册,冷哼了一声,也没答话。
      堂中静了一阵,李绪合上名册,放到桌上,说道:“秦副将,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官府之人食君俸禄,也要为皇上分忧。南衙禁军不比其他侍卫,守卫的是皇城的安全,担子不轻。名册的事情虽小,也可看出府内之人,平日办理公事是否尽心,还有便是将军是怎么统领手下侍卫的。”
      李绪走到厅堂门口,李昶正好跑到身前,问道:“父亲,我可以去练武场习武吗?”
      李绪轻抚李昶的头发,颔首道:“去吧,禁军府现在交给我们掌管,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练好了武艺,将来也可以在府内谋个官职。”
      李昶跑出堂外,李绪接着道:“温乔,你去了凉州也要记住这些话,切记不能因小失大。还有调动禁军的符牌,你没有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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