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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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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承意脚下一个踉跄,“他怎么会突袭?不是让小二去盯着他吗?”
壮汉小一说:“小二被发现了,这会儿已经被老爷罚去洗茅厕了。”
崔承意:“……”
他咬牙切齿道:“他一个会武功的人怎么会被我爹那个文弱书生发现?”
小一说:“是夫人发现的。”
崔承意:“……”
小一继续补刀:“老爷说要检查你功课,夫人也说要检查你的功课。”
老爷检查的时候文课,夫人检查的是武课。
少爷这次完蛋了。
崔承意一把抓住小一的胳膊,“去帮我打听一件事,没完成你别回来。”
他眼神一沉,“我要的打听不是道听途说,是你亲眼所见,必须给我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事关系到你家少爷我下半辈子的幸福!”
小一一个激灵,“是。”
他伸出手,“钱。”
没钱不好打听。
崔承意解下自己的钱袋子,把整个钱袋子塞进他手里,“尽快!”
扔下这话,他急匆匆往回赶。
小一瞠目结舌,眼见着崔承意走远才喊,“少爷,你还没说打听什么啊!”
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一向抠门的少爷变得如此大方啊。
崔承意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
小一惊吼,“少爷,你别死啊!”
崔承意:“……”
祈珑宣正在分号码牌,一只纤白的小手伸到他面前,轻轻拉扯他的衣袖。
祈珑宣挣开手,抬头。
袁甜儿看着他,眨巴着眼,软声请求,“珑宣哥哥,我想要一份麻辣烫,但是我只有两文钱了,你可以请我吃吗?”
祈珑宣面无表情的大喊,“袁四婶子,这里有一个想吃白食的!”
“谁!谁这么没脸没皮的!”袁四婶子嚷嚷着跑来。
袁甜儿脸都绿了,察觉旁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袁四婶子过来后只瞧见一个背影,她道:“这不是那个、那个……那个经常欺负糯儿的小妮子吗!”
祈珑宣眼神一冷,“婶子认得她?”
“认得啊,她每次来都将糯儿欺负的直哭,我有次下山回来,瞧见糯儿坐在河边洗脸,他头发凌乱得像是被人扯过,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我问他怎么了,他委屈的说头绳被抢了。”
“糯儿当时人小小的一个,走路都不太稳当,我抱着他回去,那小妮子见他回来,竟当着他的面将头绳扔在地上踩,可坏了!”
祈珑宣心口一抽,“糯儿哭了?”
“没呢!糯儿自小就懂事,他怕袁夫子为难,等小妮子跑进屋才将头绳捡起来,我放下他后没敢走远,就躲在角落偷看,他当时用小手一点点的把头绳擦干净,想把头绳重新绑到头上的时候,头绳却断了,他那眼泪啊,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袁四婶子扶着胸口,“哎哟,那可怜劲儿,我这会儿想起来都心疼呢。”
祈珑宣拿着木牌的指尖微颤,声音哑了几分,“你去忙吧。”
“哎。”袁四婶子这才想起还有好多活要干,赶忙去干活。
食客点完单,祈珑宣把号码牌递给食客,食客拿到号码牌的一瞬,号码牌裂开了。
食客一惊,“不是我弄坏的啊。”
祈珑宣拿了一个新的号码牌给食客,随手将断裂的号码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食材卖完后,祈珑宣吩咐婶子们收拾摊子,架着牛车去采购食材。
他路过脂粉店时却停下,没过多久便走出来,进了隔壁的首饰店。
挣钱之后,他的待遇和袁叔一样,每个月会有一两银子的零花钱。
从首饰店出来的时候,他这几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但他捂着胸口,笑得满足。
回到家的时候,袁泉佳已经做好一大桌饭菜等着他回来吃了。
吃饱喝足后,袁糯儿哒哒哒跑去灶房烧洗澡水。
祈珑宣走到他身边坐下,若无其事的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袁糯儿认真的回应,“没有啊!”
祈珑宣双眼含笑,“那某人怎么变得这么勤劳了?”
灶房里没有煤炉,就算火烧着,但也冷得很。
袁糯儿蜷缩着身体,小脸气鼓鼓的,“我一直都很勤劳。”
祈珑宣累一天了,他哪里能再使唤祈珑宣?
祈珑宣伸手将一样东西插.进袁糯儿高高竖起的头发。
袁糯儿伸手想把东西拿下来却被祈珑宣拦住,祈珑宣说:“是根带着倒刺的木头,硬拿你的头发会被扯断。”
袁糯儿生气的瞪大眼睛,着急的说:“那你快帮我拿下来啊。”
祈珑宣笑着说:“不拿。”
袁糯儿气得跺脚,顾不上烧洗澡水,跑进屋里找袁泉佳,“阿姐阿姐!祈珑宣那个坏蛋把木头插.进我头发里了,你快帮我拿下来!”
“你又招惹他了?”袁泉佳无奈抬手,借着烛光看清袁糯儿头发上的东西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才没有!我烧水都是自己去烧呢。”袁糯儿气呼呼的,“他肯定是报复我使唤他呢,等会我要用雪球扔他!”
袁泉佳轻轻推他,“你先去屋里照照镜子。”
袁糯儿疑惑地瞅她一眼,小跑到小屋里。
一照镜子,他却是愣住了。
他的头上别着一根素色银簪子。
银簪子款式很简单,但是很好看,
他用手拔下银簪子,嘴角微翘,嘟哝道:“小骗子。”
他把银簪子放进枕头底下,跑到灶房,祈珑宣正烧好洗澡水,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看他,火光柔和他的五官,衬得他笑意温柔,“小主人,要我给你倒洗澡水吗?”
袁糯儿不自在的低着头,“你买它做什么?花多少钱了?”
祈珑宣轻描淡写的说:“没多少钱?”
袁糯儿换了个问法,“你还有多少零花钱?”
“没有了。”
袁糯儿蓦然抬头,“一文钱都没了?”
祈珑宣颔首。
袁糯儿转身大喊,“阿姐!祈珑宣把零花钱都花光了!”
袁泉佳的声音很快就传来出来,“什么!那破簪子那么值钱!”
她吼道:“祈珑宣!你个败家的!你被坑了!”
祈珑宣:“……”
他不甘心的追进屋解释,“我不止买那簪子了。”
袁泉佳松了一口气,“那你还买什么了?”
祈珑宣从怀里拿出来一包……头绳。
一阵沉默。
袁泉佳怒吼,“你买这么多头绳做什么!”
祈珑宣解释说,“你们天天掉头发,多买点绑得牢固。”
袁泉佳脸一红,袁糯儿恼羞成怒。
俩姐弟气急败坏的追着祈珑宣打。
“你才掉头发!你天天掉头发!”
祈珑宣边躲边笑。
屋子里溢满了无忧无虑的笑声。
袁德伊坐在炕上静静的看着,眼里盛着温柔的笑意。
接下来几天,祈珑宣再去摆摊都没有看到崔承意。
袁泉佳便说:“都说你们多想了,官家的公子怎么可能瞧得上我?”
这几日她在家里待得都快长毛了。
她拍桌决定说:“我要去摆摊!”
谁都不能阻挡她挣钱的脚步。
袁糯儿等人面面相觑,只能同意。
祈珑宣不用去摆摊后便天天炼体。
袁德伊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如今也已经不需要旁人时时刻刻照看着,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天袁糯儿跟祈珑宣一起去炼体,回来路上,袁糯儿瞅着长高不少的祈珑宣问,“你现在去考试的话,能考中童生吗?”
祈珑宣笑道:“我也不知道。”
“嗤——”一声嗤笑在耳边落下。
祈珑宣和袁糯儿一齐回头看去。
青稚白身穿青绿色长袍,手摇白羽扇,脚踩黑绢靴,站在雪水化开的泥泞土地上,满脸嘲讽的看着祈珑宣。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参加武举了?”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祈珑宣只是袁糯儿从牙行花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奴隶,奴契至今没有解除。
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跟他抢袁糯儿?
袁糯儿脑袋一歪,问他,“你很厉害吗?”
青稚白脸色一僵,青稚白身侧的小厮青一喊,“我家少爷当然厉害,他去年便是武童生了!”
“哦。”袁糯儿说:“没我家珑宣厉害。”
青稚白面色微沉,觉得袁糯儿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祈珑宣心口一热,面上笑意更盛。
青稚白觉得他笑得刺眼极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眼里闪过一丝精芒,“糯儿,你若真觉得他比我厉害,那你敢跟我赌一把吗?”
“赌什么呀?”袁糯儿掀起眼皮。
“赌麻辣烫方子。”青稚白轻摇着扇子,“我跟他比一场。若是他输了,你们必须把麻辣烫方子卖给我,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一张麻辣烫方子,我出价五百两。”
袁糯儿朝祈珑宣弯起眉眼,“他说得好像他一定会赢一样,好自信哦!”
祈珑宣走到袁糯儿身边,“袁叔说太过自信叫自负。”
青稚白脸一黑,“你们是不敢赌吗?”
袁糯儿慢悠悠的说:“没什么不敢赌的啦,但若是我们赢了呢?”
青稚白哼笑一声,“我送你们五百两。”
袁糯儿摇摇头,“不要钱,我缺一个宅子。”
青稚白眉头一拧,“你要多大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