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弥黛尔和她的星辰》冥冥不归

59、婚礼大厦(7)

　　“ 至于那头狮子，我就算告诉你他在哪里也没有意义。因为肉身的你碰不到灵魂躯体，我可以帮你拉他一把，前提是你把海龙鳞衣从深海取回。只要东西在我这里，那被认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隆说道，两手抱在胸口：“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原因你也看到了，有众多的海怪在护卫这件鳞衣。而你要做的事就是——”

　　“你要我杀死那只名叫布律狄克斯的怪物？”弥黛尔问，比起那些刻托斯，那只似乎混杂了诸多元素的海洋怪物可能是这附近最为麻烦的存在。

　　“不，你们之间如果相互争斗只会引发海底地震。我觉得那个结果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加隆笑道：”还有更和平一些的方法不是吗？全部杀光太过浪费，我会倾向于——让那些家伙为我所用。”
　　“弥黛尔，还记得那些面具吗？”

　　弥黛尔当然记得。
　　从加隆自身所戴的国王面具，到那只刻托斯脸上的海龙面具，乃至于那些房间里的人魂脸上的苍白面具——就算整座大厦的构造都是另一个人的阴谋，但这些面具却无疑出自加隆的手中，拥有浓重的神明小宇宙气息，似乎拥有强化和控制之类的作用。

　　“啊，当然记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弥黛尔不善地看着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萨沙的小宇宙产生了保护的作用，那时候被迫戴上海龙面具，且失去力量的弥黛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从来没像那样脆弱过，只有傻瓜才会不抓住机会。“加隆丝毫没有辩解一二的意思。“不过我也没想过它会那样起效，因为海龙面具本来就是量产的廉价品，只是我会把那一只像人一样放在身边罢了。”

　　男人的话让弥黛尔感受到了微妙的不适。
　　这就是那只刻托斯执迷于皇后面具的原因吗？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一只普通的海龙，只不过被允许成为人形，穿上华美的服饰，像公主一样站在舞台上，就以为自己会成为特别的那一个了。
　　海龙固然有执念，但问题却出在面前的男人的身上。

　　“何必那么看我，弥黛尔。如果我总是那么在乎弱者对我的看法，那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加隆仿佛很乐见弥黛尔的表情，目光完全不舍得从她的脸上挪开。
　　“但你很强，所以不需要有无谓的担心。”

　　“你是想让我帮你控制这些怪物？”弥黛尔挑挑眉，说:“那些面具自己会到处乱飞，我怎么觉得我的优先级比那些怪物还高一些呢。”

　　加隆笑了起来。

　　“你指出了一个有趣的点，弥黛尔，虽然是量产品，但它最初的模板的确是你。“

　　弥黛尔打了一个寒战。
　　像这样被人类盯上可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说到底她是做了什么让对方如此仇恨，以至于念念不忘到如今这个程度。
　　龙的脑袋有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她只能瞪着男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而且，就算你优先级不高，你也调动不了海皇的神物。但我可以把权限分给你。”
　　“方法？”
　　加隆啧了一下，似乎对弥黛尔未能猜出结果的现状有些不满。
　　“什么人可以分享国王的权利，你难道不知道吗？”
　　弥黛尔盯着他的眼睛，以此来确认加隆的话里有多少轻佻玩乐的痕迹。

　　但这一次，他好像是认真的。
　　“除开送给你的礼物，我手上还有一张皇后面具，弥黛尔，现在到了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做出选择？做出什么选择，谁会把神明的“礼物”扣在自己脸上啊——
　　这么想的弥黛尔本想嘲讽回去，但是在看见加隆的眼神——那对沉重，阴冷，布满重重疑云和不信任的眼眸后，她的心猛的一缩，冷静下来思考数秒后，她改变了主意。

　　“你的意思是，戴上皇后面具的人会共享国王，也就是你所拥有的特权？”弥黛尔问道。
　　“没错。“加隆轻飘飘地应道，提醒道。
　　“但是副作用——我想你知道是什么。“

　　皇后能够共享国王的权利，支配“海龙”,但皇后本身却是从属于国王的。虽说海皇的小宇宙无法完全支配如今的弥黛尔，但加隆的赠礼本身和定时炸弹没有区别——不会被支配，但一定会存在某种程度的影响。

　　“你把我当什么了，加隆。”弥黛尔这样说道。
　　“所以我只是让你做出选择，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加隆似乎对继续谈下去没多大的兴致，有点散漫地说道：”我只要鳞衣，至于你怎么做到的我不在意。事后会不会反悔我也不能保证，这只是一个有利于我的方案…….“

　　“这是赠礼，还是租借？“弥黛尔打断了他的话。
　　加隆愣了一下，随后他用一种极为晦涩难明的目光看着弥黛尔的眼睛，似乎想要搜取那其中暗含的阴谋和算计。

　　“你想象得出还有哪个女人有必要坐上这个位置吗？”加隆放弃一般地叹了口气，有些别扭地侧过头，看起来就像是在看风景一样。
　　“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那是你的，除非你意外死亡。”

　　那倒是不容易，弥黛尔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死去的生物。

　　“我答应你的要求。”弥黛尔爽快地说。
　　加隆顿了一下：“条件？”

　　“虽说你救不救艾欧里亚我都会想办法为你取得鳞衣，但优先级上毕竟存在一个先后的差异，你得保证我等会为你耗费的精力是值得的。“弥黛尔说。
　　加隆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如果我说我要遵守承诺，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你会相信吗？“
　　“不信。“弥黛尔很直接地说道，并在加隆开口之前紧接着说道：“但我还是打算相信你。”
　　“只是，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呢？”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面具，呵。印象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礼物吧，加隆。”少女目不转睛地望着男人，朱红色的魔光只能在水中微弱地映着两人的脸。两人一直在用心声交谈，而周围的环境一直是死一样的寂静，而海缸结界的存在感也越发淡化，在水中看过去，原本巨大的玻璃墙也只如同一面小小的门一般，因某种术式，它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最低的限度。

　　“那我可得好好回礼才行。“少女笑着说：“皇后面具这样精致的东西我们龙族是没有的，但可供交换的承诺倒是有一样——你听说过龙族的魔契么？”

　　少女的手心窜出黑红色的火焰，在火焰中是一个龙头的形状。
　　“龙族的秉性多情，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会对外族有兴趣——比如我的同类时常会做出抢夺公主这样的事迹，在那之后，它们会给心仪的人类打上独特的烙印。虽说存在控制对方为奴的目的，但龙之魔契这玩意更多还是起到一个审美上的作用，对于拥有黄金圣斗士实力的你也不一定有多少效果。总而言之，你敢试一试吗？加隆。”

　　“你相信我，我就相信你。”少女看着自己的手心，说道：“我欠你的我会还，但不一定是现在，也不能肯定会有多少变数。如果你很着急，你就必须做出让步，可不要想着单方面拿刀对准我的咽喉。”

　　“加隆，想要魔龙做皇后，就得先做好成为魔龙仆人的心理准备——你，敢赌这一场么。”

　　少女的话显然让男人非常惊愕，直呆在原地五六秒中。反应过来后，他不知自己该做何表情，想要无所谓的笑笑，但又觉得不妥，抿起唇，看着对方的眼睛，却觉得自己像矮了一头似的不忿，种种心情化作一声叹息。长叹后，他开口：
　　“你还是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因为是撒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需要我说明契约的副作用么？“
　　“无所谓。“加隆耸耸肩：”反正你……”

　　反正你不会在上面施加上这样那样的附加功能，简直是这世上最无聊古板的一条龙了。
　　弥黛尔的做法断绝了他想要利用皇后面具操控弥黛尔的心思。如果他动手她就会动手，反之则双方都不会动手。
　　所以无论面具，还是魔契，现在都只变成了单纯的赠礼而已。不过正因为它们都变成了普通的赠礼，所以其中无关战斗和功能的象征意义反倒凸显了出来。

　　“我接受你的条件。“加隆说道。
　　“我会用契约观测你的动向，别忘了艾欧里亚的事。“弥黛尔警告他。
　　“哼，你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无趣嘛。“

　　加隆心情不坏地哼笑了一声，朝着少女，将结实的手臂往前一伸：“你选个位置吧。”
　　“哈？”
　　弥黛尔迷茫的表情让加隆有点无语，说道：“虽然是烙印在灵魂上的契约，但你总得选个位置吧，痕迹的话还是有一些的，不过，照这么看来……”
　　“你已经稍微对你面前的我，放下防备了呢？”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触上少女的侧脸，带来一阵略显虚无的凉意。
　　在他手指接触到少女皮肤的那一刹那，海皇的小宇宙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覆盖上少女的面庞。弥黛尔心一惊，身后早已显现出的长长的尾巴飞甩而出，从他无实体的“身躯”上刺过，在他的右肩处留下了一簇燃烧的红色火焰。
　　火焰燃尽，烙印刻下。另一边，弥黛尔捂着脸上白金色的面具，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应对了多少次你的偷袭，你还是那么喜欢看扁别人呢。”

　　对方捂着自己的肩膀——火焰燃尽后，一个龙头的烙印便留在了那儿。他看着少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未过多久他便释然。松了一口气后，他按着自己的心口，朝着弥黛尔鞠了一躬。

　　“虽说有些遗憾——.但成为自身皇后的忠实仆人，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因为…”他暧昧地笑笑：“算了，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时候。”

　　“你的回礼，我收下了。还请记住，这是赠礼而不是租借，你我之间的承诺永无结束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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