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山》九寸迂

58、番外（2）浪漫不止

　　“宝贝的，小生的，元元的，茉子的。”

　　孔离山给他们挨个递上有点厚度的红包。

　　站在一边的皮蛋也伸出手：“我没有，你忘了你叶哥。”

　　程幸怀看皮蛋一眼，“蛋哥，你上个月没帮忙，所以没有奖金。”

　　皮蛋一屁股坐到院里的秋千上耍赖道：“叫叶哥，说多少次了，蛋哥不好听，”皮蛋看向孔离山，“我上个月可忙正经事了，就那个毒蘑菇的牌子还是我画的。”

　　茉子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这个吗？”

　　皮蛋看了一眼：“诶对就是这个！”

　　孔伟生也看上一眼，说道：“戴着红帽子微笑的小蘑菇？”

　　“蛋哥哥，你这画的……还带俩眼睛。”元元都无奈了。

　　“你别叫我蛋哥哥，小时候这么叫还行，现在个子这么老高都快成年了吧，还这么叫我，”皮蛋再次强调，“叫我叶哥。”

　　“好的叶哥，你那天画完贴在进山指示牌旁后，我哥后脚就打印了蘑菇照片贴在那边，所以你没帮上忙。”元元摊手道。

　　“不过……”元元走过去，附在皮蛋耳边说了些什么。

　　皮蛋震惊地看向孔离山和程幸怀，程幸怀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皮蛋内心咆哮，这俩人，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搞什么纪念日啊！我真服了！

　　“所以，你这个纪念日准备怎么弄，就在民宿里？这几天没有客人吗？”皮蛋看看孔离山，又打开手机看了看。

　　现在买气球装饰什么的，从发货到这里也就三天左右，应该能赶得上他们的纪念日。

　　“程幸怀不挑吧，只要是你买的，他有什么是不喜欢的？”

　　“按你的想法来，你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弄，今年我想给他过个不一样的。”孔离山说。

　　皮蛋幽幽看他一眼：“你俩真是……浪漫不止。”

　　另一边，程幸怀和茉子正在讨论着过两天的聚餐菜谱。

　　“十二个菜怎么样？”茉子问。

　　“多了，五个左右吧。”程幸怀说。

　　“吃得饱吗，一人一盘都不够吧……”茉子想到他们平时的饭量有点发愁。

　　程幸怀边写备菜单边说：“够了，我到时候再去镇上买点，孔伟生平时炒两个菜就骂骂咧咧的，到时候让他炒十二个还不得把锅盖我头上。”

　　程幸怀拿起手边的手机给孔离山发了条微信：菜点好了。

　　孔离山回复：场景布置购买完毕。

　　晚上孔离山窝在被子里吹空调，程幸怀就盖了个肚脐眼，他找出毯子盖到程幸怀身上问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让皮蛋去选场景布置？不是应该选茉子喜欢的吗？”

　　“怎么说呢……”程幸怀想了想开口道，“他穿衣服都是混搭，小时候都是外面穿棉袄再套上一个大红色毛衣背心，强塞进去的那种，小学手抄报也画得大红大绿大黄，像那种拼接色的尿素袋子。”

　　孔离山听得头疼：“那你还让他来。”

　　“他选菜更不行……准得全部给你选硬菜，大蹄花、大肥肠、大甲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结婚呢，所以只能让他准备一下场景布置了，”程幸怀拍拍孔离山胸口，“你盯着点就行，而且咱们只能是帮忙推一把，如果他真的哪天准备自己主动出击，我们也不知情的话……”

　　“大红大紫、万紫千红、肥肠干锅、甲鱼炖鸡？”孔离山简直不敢想那个场面。

　　都整这样了，那不得喊几个民间舞蹈队来跳一个。

　　说到这个，他想到民宿刚开业时请的腰鼓队。

　　那个时候他和程幸怀都忙，顾不上这一块，皮蛋和孔伟生打包票，说他们绝对能安排得精彩绝伦。

　　何止是精彩绝伦……那阵仗，说是什么大酒店开业都不过分。

　　孔离山和程幸怀蹲那拍了几千张照片才觉得回了本。

　　后来知道是皮蛋自掏腰包送上的开业礼物，俩人又连夜删照片。

　　程幸怀还叨叨256G的手机真是不够用，下次要买一个T的。

　　孔离山摇着头说：“1T也不够你用，这次腰鼓队就拍了三千张，上次去旅游拍了200个视频，你是只求数量不求质量啊。”

　　“谁说的，在床上我就追求质量，不求数量，”程幸怀含着笑意将孔离山推倒在枕头上，“要不，你试试今天的质量怎么样？”

　　第二天，皮蛋和茉子在民宿里忙着，孔伟生和孔离山在溶洞那边乘凉。

　　一条狗在他周围跑来跑去，孔离山唤着它过来：“杏子，过来。”

　　“你还别说，它和它妈一样，就喜欢黏着你，”孔伟生说，“就是和它妈长得不怎么像。”

　　“别说了，提起我都难过，”孔离山抱着杏子狂揉两下，“花姐不在了以后我都不想碰狗，谁知道这个家伙怎么都送不出去，送出去了又跑回来……”

　　“缘分呗，都养这些年了你还念叨，”孔伟生看了下手机问，“程幸怀还没回来？”

　　“没，他说去镇上有事，我说跟着去，他不让，”孔离山笑笑，“估计馋嘴了。”

　　此时此刻，在镇上某家新开的麻辣烫店里，程幸怀一手拿着辣鸭货，另一只手往嘴里喂着多醋多辣的麻辣烫。

　　“你这段时间来了好多次了哦，我也可以送外卖捏，大热天的不用出门。”老板满头大汗地站在空调下对程幸怀说。

　　“我住得远，用不上外卖。”

　　“我还以为你住得挺近呢，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老板自豪地说，“咋样，味道好吧，独家秘方。”

　　程幸怀没手给他伸大拇指，只得点头夸道：“做大做强！”

　　这一顿吃完的后果，就是脸上长了颗痘，一觉醒来口腔溃疡，嘴角也没逃过。

　　“昨天去镇里找谁亲嘴去了？”孔离山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问。

　　“啊……找小王亲嘴去了。”程幸怀淡定地说。

　　“哪个小王？”孔离山太阳穴突突地跳。

　　“还有老徐。”程幸怀补充道。

　　孔离山盯着他，程幸怀轻轻朝着嘴角上药，嘴都不敢张太大。

　　一扯着就疼得他直咧嘴，一咧嘴就更疼，估计后面几天，小王都见不到他了。

　　“新开的麻辣烫店老板小王，菜场卖卤菜的老徐。”

　　“程幸怀，你这个星期去了几趟了？”

　　“四趟。”程幸怀现在是敢作敢当，从不撒谎。

　　“怪不得，让你疼几天也好，下次就记得少放点辣了。”

　　程幸怀尝试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去镇上把菜单给了孔伟生店里的员工，他们说那几道菜没什么把握，还是得让他们老板自己来。”

　　“嗯，小生今天也说了，他还念叨呢，说想歇几天都不行，”孔离山说，“不过他也就是嘴上念念，那天我还见他在研究怎么摆盘呢，从一开始他就想自己做来着。”

　　“那就先这样，我先把元元送镇上去，他说今天要去找同学一起玩。”程幸怀拿起车钥匙就要跑。

　　“我送，我看你嘴上的药擦这么厚，等会儿估计又得去找小王和老徐，你就在家好好歇着吧，”孔离山打电话叫元元去马路边上等着，挂了电话又对程幸怀说，“你也是，在家老实待着等我回来。”

　　孔离山一送完元元就回来了，还给程幸怀带了他最爱的鸭货。

　　当然了，是五香味的。

　　程幸怀支着脑袋啃五香味鸭货，“孔离山，你对我真好。”

　　“别损我，没吃上辣的心里骂死我了吧。”

　　“真的，你对我真好。”程幸怀认真地说。

　　“皮蛋告白大作战”前一天夜里，程幸怀和孔离山找到皮蛋将计划告诉了他。

　　皮蛋听得目瞪口呆：“我有这么明显吗……”

　　“这都几年了……连元元都看出来了。”孔离山说。

　　皮蛋突然站起来：“那茉子不能也知道吧。”

　　“说不准，”程幸怀说，“你就是太磨磨叽叽，小时候喜欢宠物店卖的兔子，你足足纠结了两年，每天都去看它，总给我说你要买回家。”

　　“最后我不买了吗？”皮蛋说。

　　“你听好啊，”程幸怀清了清嗓子，拍着皮蛋的肩膀说，“两年间，那个笼子里的兔子换了五只。”

　　“所以说，”皮蛋声量大了起来，“我买回家的那只不是一开始那只！！！”

　　“所以，抓住机会。我和孔离山给你创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程幸怀说，“不是逼你的意思，你和她就当吃顿饭也行，告不告白的全看你自己心意。”

　　“对，你自己随意，”孔离山说，“不想告白就说是客人要求的，晚上要求婚。想告白就说是你挑选的，只为这一刻。”

　　皮蛋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主要我现在有点紧张，而且还有点难过，因为学生时代的兔子突然攻击了我。”

　　程幸怀和孔离山晚上没回去，虽然自建的小院子很近，但他们还是选择在民宿过夜，免得出现气球晚上漏气爆炸或者装饰品掉落的现象。

　　他们得保证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俩人早上一看到皮蛋就知道这人想通了。

　　他难得穿得这么花哨，头发应该还找地方做了造型，这人像做贼一样张望，“茉子来了吗？”

　　“在路上。”孔离山说。

　　皮蛋一听就绷直了身子，“这身怎么样？”

　　“还行。”孔离山说。

　　程幸怀点头，“他的还行就是非常好，祝你成功。”

　　“借你吉言，”皮蛋不好意思地说，“争取早日请你们喝喜酒。”

　　后面的事情他们不太了解，只知道皮蛋和茉子终于牵上了手，没过多久就见了双方父母。

　　听说他们彼此互相暗恋好几年，也是挺有意思的。

　　“说到见父母，我第一次来你这里应该不算吧，毕竟阿姨当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程幸怀说。

　　“那个时候她知道，”孔离山说，“你记不记得当时你急着要走，我说要陪你去。”

　　“记得。”

　　“我当时进去给我妈说，我要陪你回去一趟，我妈问我出什么事了，”孔离山握住了程幸怀的手，“我说，你家里有点事情，我放心不下，要陪着你。”

　　孔离山又说：“我妈当时的眼神就不对劲，我也被吓了一跳，干脆直接说我和你在谈恋爱。”

　　“不能真是叔叔去阿姨梦里告状了吧……”程幸怀小声说。

　　“想什么呢，是我们亲嘴被看到了。”

　　程幸怀沉默了。

　　“她当时没说什么，后面也没说什么，”孔离山说，“我妈就想我过得好，毕竟人生是自己的，好活歹过都是自己的事，她不反对，也不支持。但她说，希望每年过年你都能过来玩。”

　　“肯定的，今年的香肠要加辣加麻。”

　　“我现在明明很浪漫。”孔离山假装不满道。

　　程幸怀抱住他亲了亲：“浪漫的山哥，记得香肠要加辣加麻。”

　　孔离山回吻一个，他说：“知道了，必须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