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之起源》扶摇小魔君

104、月如其人

　　回到府内洗过澡又吃过晚餐，二人坐在榻上边喝茶边整理白天的信息。丫鬟默默端来一碗汤药样的东西放到榻桌上，欧阳霜华摆摆手让她下去，然后伸手将汤药往对面人的面前推过去。

　　“这是什么？一股子药味儿。”慕容晓辉皱起眉问：“你这又要给我喝什么啊？”

　　“让大夫给你煮的驱寒汤药。你都在冷水里泡半天了，我怕你生病，喝了它散寒。”

　　慕容晓辉笑笑，说道：“我们与寻常百姓不同，身体更强健些，哪能说病就病呢。”

　　“病不病的都得喝。现在毕竟还是冬天，水里凉的很。”欧阳霜华轻轻的说。

　　慕容晓辉叹口气，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一口气把那碗苦汤子灌进肚，随后他放下碗张着嘴吐了吐舌。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啊！”他的眉毛拧成一团说。

　　“来，吃口橘子压一压。”欧阳霜华将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伸手塞进他嘴里。

　　“还是你想的周到。”慕容晓辉嚼了两口眉头舒展许多，道：“这橘子还真挺甜呢。”

　　欧阳霜华笑笑，说道：“知道你爱吃甜的，所以我叮嘱过他们水果要挑甜的买。”

　　他边说边将手再次伸到慕容晓辉的嘴边，道：“再吃一口。”

　　慕容晓辉嘴里嚼着橘子，脑子里却在整合各路讯息，可想着想着他突然就定住了，欧阳霜华抬头见他在发呆便好奇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唉，唉唉，你想什么呢？”

　　“啊......”慕容晓辉回神道：“就在想白天那条鱼说的那些。”

　　欧阳霜华噘着嘴放下手中的橘子，道：“有什么好想的！”

　　“怎么，因为他拿你我打趣的事儿还在生气呢？”

　　“区区一条鱼精而已，竟敢那么说我！”

　　慕容晓辉笑笑，说道：“你是很听我话的，他也没说错什么。”

　　“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下次若再抓到什么鱼精虾怪，你可莫要再说做给我吃了，怪恶心的。”

　　欧阳霜华听了这话噗嗤一声乐了，说道：“好，我记着了。不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就算你真要吃我也不会真的把他煮了给你吃啊，你不怕我还怕呢。”

　　“嗯？你怕什么？？”慕容晓辉继续吃着橘子问。

　　“我怕那玩意儿给你吃了，你要闹肚子的！”

　　“哈哈，这个倒是真有可能。”

　　欧阳霜华笑着抿抿嘴，问：“橘子还要吗？我再给你剥一个。”

　　“不生气啦？”慕容晓辉笑着问。

　　欧阳霜华咳了两声，道：“我又不是生你的气......”

　　慕容晓辉看着他笑，欧阳霜华很快又剥了个橘子递给他。慕容晓辉接过来又想到了他刚才在想的事，不由得看着对面的人开始发愣。

　　“怎么了？又在想什么？？”欧阳霜华问。

　　“哦，还是刚才的事，我在想那条鱼说的怪物。”

　　“你有头绪吗？”欧阳霜华说着给自己也剥了只橘子放进嘴里吃起来。

　　“我总觉得......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慕容晓辉说着闭上了眼，低头皱眉在想些什么。

　　“似乎什么？？”

　　“似乎......见过。”慕容晓辉说着抬起头，道：“不对，是一定见过。”

　　欧阳霜华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很久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你是真的想到了什么是吗？”

　　慕容晓辉点头，道：“是的，没错。你还记得几年前，我曾让贺兰家主专程去过一趟那个渔村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贺兰家主说没找到那条黑蛟，所以我便怀疑它跑了，这个你也记得吧？”

　　“嗯，可你为什么说它跑了呢？也可能是受伤之后藏起来了啊。”

　　“不，它肯定是跑了。还记得咱们俩去找龙族那个孩子时进去的那个树林吗？树林里都是浓雾。”

　　“记得，在那个神庙废墟的外面也都是那黑蛟布下的东西。”

　　“没错。可是据之前贺兰家主探查回报，他并未看到那个雾气，神庙外面也什么都没有。”

　　“没有？！”欧阳霜华惊讶的说道：“不可能啊，我们当时去时那雾气明明就浓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慕容晓辉点头说道：“所以我才开始怀疑的。而且神庙里的那个法阵也不再工作了，那里已经什么气息都没有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当时你也看见的，那个法阵明明就在正常运行，还在吸取龙族的精气呢！”

　　“没错，可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那个地方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它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躲到哪去了。是的是的，它当时受了伤，所以一定是到哪里养伤了！”

　　慕容晓辉看着他默默点头表示肯定他的想法，欧阳霜华却看着他突然双目圆睁，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你是觉得它......难道它......”

　　“它到这里来了。而且我高度怀疑，鱼精口中说的河中怪物就是它！”

　　欧阳霜华不可思议的轻轻摇头，说道：“怎么会......你上次下水时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嗯，所以现在还只是怀疑，我没有证据。但从鱼精描述的感觉上看，它真的很像那条黑蛟。”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继续去后面的地方逐个排查，找到那些作乱的其他水族，先务必保证百姓们的安全。然后......再去那条河里探查，把它找出来，铲除。”

　　“可是黑蛟并非一般的小妖小怪，它太危险了。”欧阳霜华蹙眉说道。

　　“正因为危险才更不能让它留在这里，必须趁着它的伤还未痊愈之前解决了它。”

　　“好......”

　　欧阳霜华看着慕容晓辉点头答应，他们二人都很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怪物，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但此时此刻欧阳霜华真的期望那河里的怪物不是黑蛟，不然将势必有一场恶战。若真动起手来，不牵连城中百姓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他与慕容晓辉二人联手胜算最多也只有一半。搞不好，他们两个人也都会命丧蛟口。但铲除真凶是天神下达给他们的任务，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要尽力一试。经过一番商讨，第二天他们便又继续拿着那个本子按照顺序逐个逐个的排查去了。

　　有些地方一无所获，有些地方则找到了跟之前那个鱼精相似的水族精怪。他们所说的事情前后经过也跟那个鱼精一模一样，由此可见那个鱼精说的真是实话，并没因为急于想逃一条命就跟他们瞎编乱造。

　　几乎是跟之前对付那条鱼精一样的路数，那些精怪在被捉上来后毫无例外都被欧阳霜华着着实实的吓唬了一番。只不过因为慕容晓辉跟他说过不要再说做给他吃，所以欧阳霜华就换了一套说辞，变成了要拿它们炼丹给自己的式神补身子。

　　欧阳霜华在这种时候神情极为可怕，再加上他的大式神赤豹蹲在旁边对它们虎视眈眈的流哈喇子，所以那些个水族小妖一个个都吓得半死，在他面前就只剩下求饶的份儿了。慕容晓辉对于他的这个做法采取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也觉得那些精怪们确实需要教育一番。如果欧阳霜华这个吓唬人的法子管用，能让他们从此不再伤害百姓的话，那他倒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另一边的赤豹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了，它在为自己的主子诓骗自己不高兴，毕竟这到嘴的美餐没吃到任谁都会不开心。其实这也不能怪赤豹，他慕容晓辉跟欧阳霜华两个是人，对这些精怪自然不会感兴趣。可对式神来说他们就是美味佳肴，按照精怪的能力强弱还可分为正餐和小点。

　　虽然这些水族跑出来的精怪本身能力并不高，但有点心吃也总比没有强，当听主人说要拿来喂自己时赤豹真的很高兴。不光是赤豹，就连苍狼也跟慕容晓辉说自己也想吃呢！可这到头来连根毛都没吃到，如何能不伤心难过？所以，它也就整天蔫儿蔫儿的了。

　　欧阳霜华看着自己大式神那出息的样无奈的直摇头叹气，最终他敌不过自己‘宠物’那幽怨的眼神，便跟它说反正那些精怪在哪它自己知道，等到在夜里就放它出去让它自由觅食了，至于能吃到多少就全看赤豹它自己。

　　慕容晓辉听说这事后，他体内的苍狼也已经按奈不住想要吃点心的冲动，开始在他体内软磨硬泡起来。得到主人首肯后它便在晚上跟赤豹结伴捕食去了，留下他们的主人在府中坐在一起赏月闲聊。

　　“我还以为你不赞成我让赤豹去吃它们呢。”欧阳霜华倒了碗酒递给他。

　　“没有，我也觉得它们需要些教训。白天我们已经放它们一马，现在行动的只是式神，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吧。”

　　欧阳霜华弯弯嘴角，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真不打算追究它们呢！”

　　“怎会，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找出幕后真凶进行铲除，所以铲除才是重点，不是吗？”

　　慕容晓辉说完仰头喝酒，接着又道：“再说，我怎么可能在明知它们都干了些什么的情况下还放它们活着离开？那岂不等于是放虎归山？我有那么蠢？”

　　欧阳霜华低头笑着给他倒酒，说道：“没有，你很聪明，聪明的让我深感意外。”

　　慕容晓辉笑笑，问：“你是怎么跟赤豹说的？它能领会你的意思吗？”

　　“我跟它说让它自由觅食，能吃多少吃多少。”欧阳霜华说完转头看他，问道：“你呢？”

　　“我就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别留活口。”

　　欧阳霜华看着他愣了下，随即抬头看着月亮笑了两声，说道：“晓辉啊晓辉，你这狠起来，还真的是让我自叹不如啊！”

　　他边说边笑着摇头，又道：“竟然连我都给骗过去了。”

　　“我没打算骗你，这不都跟你说了嘛~”

　　欧阳霜华看着他笑，慕容晓辉放下喝酒的大海碗凑到他跟前冲他眨了眨眼，说道：

　　“冬夜风凉，我们就别在外面坐太久了，进屋吧。”

　　“嗯？”欧阳霜华看着他心中有些狐疑，开口问道：“你有事？”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在这说，这又没人。”

　　“不能，被听见了不好。”

　　“哈？？到底什么话啊？”

　　慕容晓辉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道：“这个。”然后又伸手去揽他的腰说：“还有这个。”

　　他微笑着看怀里的人问：“你认为能在这里说吗？”

　　欧阳霜华红着脸看他：“......不能。”

　　慕容晓辉勾起嘴角道：“那就进屋说吧，来。”

　　他站起来冲欧阳霜华伸出手，欧阳霜华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冬夜的月色有种特别的美。虽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但光芒却格外凌厉，这感觉，就跟面前这个人一样。欧阳霜华看着当空皓月露出个暖暖的微笑，却不想这笑容被身旁的人看了去。

　　“你在笑什么？”慕容晓辉问。

　　“没什么，今天的月亮很美。”

　　欧阳霜华说着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慕容晓辉狐疑的抬头看了眼月亮，问道：

　　“月亮不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欧阳霜华笑着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问他：“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还说不说？”

　　慕容晓辉笑着一手抱住他一手推开房门道：“说，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欧阳霜华轻笑着环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一边亲吻一边将自己带进内室。屋内两个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恩爱缠绵，郊外两只式神正张着血盆大口漫山遍野撕咬着鱼精虾怪，它们所到之处基本可以用哀鸿遍野来形容。

　　等它们吃饱喝足回到祭司府复命时却发现自己的主人早就已睡熟。面对同床共枕还抱在一起熟睡的主人，赤豹和苍狼扭头对视一眼，其实它们早就已经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了，彼此都心领神会。于是谁也没有出声，而是径直钻入自己主人体内休息去了。

　　夜很安静，只有深夜吹过的风敲打在窗子上发出的阵阵响声。欧阳霜华下意识的往对方怀里缩了缩，慕容晓辉伸手去将被子往上拉拉，然后抱着他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