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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蝉与合欢(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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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远离城市,少有人迹。
一场晚风兼细雨,落叶铺了一地。
白蝉煽着翅膀,飞向树的最高点,晒到了第一抹阳光。四周高高矮矮的树木被洗刷一新,他们的树干被雨水淋透,变成深色的翠绿。她瞥见在下面忙活的合欢,于是飞到他的耳朵上停下。
蝉的中足和后足攀在耳廓勾出酥痒感,合欢缩了下脖子又板正身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梧桐商量:“可以吗?”
白蝉疑惑,合欢在和谁说话,这颗好大的树吗?
合欢的手掌贴上粗壮的树干,用另一只耳朵靠近,他听到了树的回答。他微笑,在树干上轻轻摸了两下,“谢谢您。”
“合欢,你在和谁说话呢?”白蝉忍不住好奇,在他耳边低问。
合欢弯腰拾起草绳,边搭上树枝边回答白蝉:“是树啊。”
白蝉飞了下来,化形站在梧桐树前,绕着他转了圈:“这棵树也有灵吗?”她怎么没感受到?
“他有生命。”合欢把草绳固定住,拍了拍手朝她迎面走去,“你来。”
白蝉学着合欢,把手贴在树干上,听他娓娓道来。
“万物皆有灵,只是机缘不同。强大充沛的灵通过修炼可在适当时机化形显灵,而更多是无法显灵的。但不用怀疑,他们都有生命,都有自己的情绪。”
白蝉听得若有所思,她犹疑地俯下身子,蹙眉将耳朵贴近树干。
耳边嘈杂,有呼呼风声,有叽喳喳的鸟叫,还有雨过天晴迫不及待躁动的蝉鸣。
眉心拧得更紧,白蝉闭眼凝神。
手掌和耳廓摩擦,合欢笼住她的耳朵,轻柔细小的轰隆声响将噪音隔绝。微弱但清晰的流淌声浮现,还裹藏着扑通扑通的跳动。
白蝉惊喜地睁开了眼:“他说他很开心,希望秋千也能让我开心!他在说话!”
合欢收回手,微笑着抬头:“他们都很开心。”
一阵穿林风,树叶簌簌响。愉悦的氛围悄然又热烈地降临,铺天盖地,枝桠和树叶摇晃,以他们为中心的森林霎时间变得芳香轻盈。
白蝉不禁仰头贪婪地嗅着清香,她欢快用力地拥抱梧桐,又跑向四周所有的生命,用脸贴住叶片,与树叶击掌,和他们雨后喝饱了的喜悦共情。
“我也很开心!我们都要一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