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曲日水吉

9、第009章

　　鏖战十人团之后，牧凌晨算是在学校内部彻底出名了。和教官的比试因为点到为止的缘故，甚至有不少人没看懂到底谁输谁赢，只知道一班有一个能和教官搭把手的学生。
　　可和那十个体育生尤其其中还有三个练武术的体育生打过之后，再也没人敢小瞧牧凌晨了。

　　高中的学生，正是最热血也最不服管教的年龄段。但同样也是高中生，也是最容易因为一件事儿佩服一个人的时候。
　　尤其是，打架。

　　短短两天的时间，牧凌晨已经成为了兰阳一中高一年级的校霸！

　　牧凌晨手下留情没有伤筋动骨，一点皮肉伤让那些人知道怕还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教官后续自然也了解了事情，不过牧凌晨不承认，那十个人也不会抢着承认想去打人却被人打的糗事。所以在明面上，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军训这件事儿，对于没参与过的孩子而言是热血的，是好玩的，是终身难忘的。可对牧凌晨这种从懂事开始就已经潜移默化接受军事教育的人而言，绝对是无趣的。
　　对于他们这种从小就在幼教所长大，本身就接受的军事化教育，而且还是没有快乐部分的军事化教育的人而言，军营生活最多只能是习惯，不可能是喜欢。

　　赵教官没有食言，认了之前和牧凌晨打赌的事情。牧凌晨也给了对方面子，虽然跑步还有各种训练的时候不参与，但到了团体协作项目的时候，还是会乖乖进入队列听从指挥。
　　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赵峥本来因为第一天输给一个学生而黑的脸，也不算那么黑了。

　　军训的前两天,基本都是队列训练。因着鏖战十人组的事情传出，牧凌晨在班级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威望。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班的人不自觉的就乖顺很多。
　　赵峥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哪怕牧凌晨不需要训练的时候，他也暗示牧凌晨不要走太远，就站在附近看。

　　齐步走，正步走，向左转，向右转，向前看，向后转。散开，集合，跨步站姿，蹲下，就这么几个动作，足足训练了两天。
　　看着一群一开始散漫不懂事儿，满脸天真无辜的学生，经过两天训练初步具有了一点军事素养，还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的。

　　牧凌晨答应赵峥训练的时候不乱跑，也是有条件的。赵峥将他介绍给了汽修班，眼看手勿动的跟着学修车，还有开车。
　　这个军事基地，是兰阳市学生军事教育示范基地，同样也是一所正规的部队训练基地。牧凌晨没有去打听在这里训练的是那支部队，也没有去打听训练的都是什么。
　　就算他只有十八岁，也知道这个很多事情不需要弄那么清楚。

　　要在这边生活七天，牧凌晨给自己定下了不小的目标。在这个小说的世界里，虽然正式成年的年龄还是十八岁，但很多事情从十四岁就可以开始做。
　　比如说，考驾照。

　　因为这个世界未成年人保护法进一步完善，追责年龄进一步下降到十岁的缘故，十四岁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是具有一定行为能力的半成年人。
　　十四岁可以开始学习并且去考驾照，十六岁就可以正式上路。至于成为马路杀手的威胁什么的，就不要和小说世界计较那么多了。

　　牧凌晨给自己定下的另个小目标——一个是驾照，另一个是持枪证。

　　在这个世界的华夏，禁枪程度可没现实世界2019年的华夏严格。
　　在这里，虽然没夸张到美丽国那般是个人都能弄到持枪证，是个人都能摸到枪，每个家庭都能合法拥有枪支弹药的程度，但通过几种手段，还是可以合法拥有一定数量的枪支的。

　　射击无疑是个烧钱的爱好，但更是个能赚快钱的爱好。牧凌晨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空中悠悠然的飘荡着朵朵白云，看起来格外的清闲自在。
　　多好啊，自己可是一个为了遵纪守法放弃了赚快钱的好孩子啊。这样的人生格调，这样的品德高尚，想想自己都能把自己感动哭。

　　不管是为了毕业证还是为了赚钱，牧凌晨已经打定主意要加入学校射击队了。没加入之前还不清楚，等填写了报名表通过了协会认证才知道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一个小小的兰阳一中，一个小小的学生协会，射击队居然有一百零八位正式成员。每次比赛最多出十人，要想在这一百零八个人里面快速拿到一个名额，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考驾照比较容易，报名、学习、科目一二三四。持枪证就比较难了，在没有强大经济实力或者政治背景的情况下，需要在官方正式训练中心进行培训，然后在拥有资格证的俱乐部完成一百二十个小时的学习时长，再然后和驾照一般进行科目一二三四考试。

　　一开始设定这么严格是为了确保使用的安全性，但随着这条政策下达的时间增长，很多漏洞或者说是BUG也慢慢被人找了出来。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是考试，华夏人总是有点奇怪的天赋在身上的。

　　所以军训最后一天摸枪的训练项目，也被归结到政策允许的考核合理条件之内。

　　“解散！”

　　军训的第三天，山区里的温度也飙升到了三十八度以上。操场这边更是连一棵大树都没有，光秃秃的水泥地还将地面上的温度反射上来，简直是个蒸笼。

　　牧凌晨在汽修班待到十一点五十五，和带他的班长打了招呼，拎了一瓶常温矿泉水站在了边上。

　　随着总教官一声解散，三四百人的巨大方阵里，伴随着一阵阵哀嚎倒地了一大片。然后再在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中，被地面温度烫了屁股或者手的人再跳起来。

　　牧凌晨寻了一班的位置走过去，身为一个男生，却是班级里最矮一个的白奇瑞站在排头的位置。
　　帽檐下能看见的脸黑红的厉害，嘴唇干裂起皮。明明皮肤黝黑，却还是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眼神都有点空洞了，跟着旁边的同学，行尸走肉一般往回挪。刚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此刻所有人走路的姿势都僵硬的宛如初级丧尸。

　　牧凌晨伸手抓住白奇瑞的胳膊，脑子已经混沌的人僵硬的转头看过来。等看清楚来人，腿上一软差点直接跪到了地上。

　　单手搂着对方的腰身将人固定站好，牧凌晨单手拧开之前已经松动过的瓶盖，小心的给白奇瑞喂了一些水。
　　这个常年吃不饱身体虚空的厉害的人能坚持到现在，牧凌晨都惊叹于对方的意志力。

　　小心的喂了小半瓶水，盖好盖子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手掌用力，‘嘭’的一声捏爆了包装袋。在大腿上怼了一下，将弄出来的棒棒糖塞进白奇瑞嘴里。

　　白奇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总算比刚才那种气丝微弱的模样好多了。嘴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白奇瑞喉头本能的吞咽着，牧凌晨摘掉了对方的帽子，刚好看见他两边的太阳穴上青筋跳动。

　　啧啧啧，这是已经到极限了吧。

　　抬手将对方额前的头发抓了几把，用手腕上的黑皮筋绑了一个小揪揪。拿着帽子随意扇动了几下，又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

　　弄好这些之后，牧凌晨单手将人抱起。白奇瑞双腿在牧凌晨身体两侧分开，双臂也搭在对方肩膀上。
　　整个人无力的趴着，呼吸都微弱的很。

　　牧凌晨动作很快，这么多事儿总共也就一分来钟。除了身边几个靠近的人看见，稍微远一点的人甚至都没注意到。
　　单手抱着人跟在大部队后面，往回走。

　　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还要先回去拿饭盒集体行动去吃饭。然后才能回宿舍睡觉。

　　白奇瑞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不好到就算同班同学看着牧凌晨这样的举动都没能生出一点其他的心思的程度。
　　在学校里只是一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小不点，等到了军区，脱掉了宽大的校服，穿上了最小码的迷彩服，腰间的皮带一扎，所有人都看清了白奇瑞那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可怜形象。
　　就算白奇瑞再怎么不想，回到宿舍要脱衣服，身上那些还没有好全乎的伤痕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出来。

　　有明显被皮带抽的，又各种已经结痂的伤痕摞伤痕的，甚至肩膀还有两处被烟头烫伤的。本来就黝黑的皮肤上，一片片的青紫。
　　就算只是一群心大神经粗的男生，在看见白奇瑞那一身的伤痕之后也沉默了下来。

　　牧凌晨只是一个眼神，宋文明那个聪明人就知道了该怎么办。再加上孟长林那个氛围组，大家都在用自己的善意维护那个可怜的小孩。

　　所以说，很多时候将伤疤藏起来，真的不见得比露出来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