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类早已毁灭的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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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人类曾留下足迹，就有历史形成。
文明越是繁华，她所能见证的奇迹越是夺目。奇迹或许会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或许会和燃烬的余灰一般残留暖意。
她所热爱的奇迹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得是人类的结晶。
顺着她的思维下去，若判定她是人类主义者倒也不出大错。
可什么是人类？
灵魂还是身体？理智还是情感？
她独有一套裁断的体系。
——
这个世界摆了她一道。
一个世界级难题：三次世界性的陨石撞击，人类于几万年前彻底灭绝。
这里，根本没有奇迹供她追寻。
这具身体没有类似“眼睛”的器官，只能模糊的感受到光亮与否。
阿系只能随便选定一个方向阴暗地蠕动——没有下肢情况的下下之选。
早知如此就不来这里了！
身体不是女性也就算了，人类怎么还灭绝了。
阿系敷衍地努力了一下，决定晒太阳休息下。
某位存在失去了积极向上的想法。她瘫在沙地里，像是人类文化中的某著名的鱼。
太阳很暖和，这具身体似乎从光照汲取了力量。
可是没有人类的世界算什么东西。这么想着，她刚抬起来两个似乎是手臂的上肢又摔回地面。
思维在无视野的温暖黑暗中发散开。
阿系当然喜欢人类。
向往奇迹也不讨厌淤泥。
在绝境中也不会轻易抛弃自我，能坚决向未来传达活着的信念。
她叹了口气。
不得不撑着这副身躯，继续那低效迟缓的阴暗蠕动。
所以这具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成分。怎么没有眼睛也没有具体的手和脚，身体部位碰撞竟还会发出金石之声。
面前似乎有遮挡物。
优良的感光功能让她意识到这件事。
阿系也不在意，打算绕过去。
然后她就被某个东西掐着应该是腋下的地方提了起来。
阿系：？
她当然想挣扎，想了想这个破烂的世界没有人类，也没人创造奇迹，刚提起来的上肢又无力地垂落。
她在短暂的时间里不知道第几次这么诅咒到：
毁灭吧，世界。
——
听得见，看不见，就算陡然失去了手脚也不会有什么痛感。
在被雕刻的叮叮当当声中，她想起了百鬼丸。
还没来得及伤感，就有个人——暂且称之为人——远远地跑过来，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和工具敲击声混在一起。
阿系感觉到有人在戳她。
但是并不能确定。
因为这个动作似乎给她带来了，损伤？
对方明显也吓了一跳，鞋跟又重重地退了一步。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更远之处传来几声热闹的响动。
“终于又有新的宝石人了！”
“这次的兄弟是谁？”
“老师！金刚老师，他叫什么？”
……
叫什么都无所谓。
这个世界怎么还不毁灭啊。
原来她这次成宝石人了。
平静且了无生念的、想要见到人类和奇迹的某庞大存在，今天也在诅咒这个世界赶紧毁灭。
——
被称作“金刚老师”的存在似乎就是最开始掐着腋下把他提起来的那个。
金刚手持器具，细密地刻下脸与发，身体，四肢。
再怎么不情愿在这个世界待着，金刚总归帮了她塑造身体的忙，在这种基础上，她并不觉得称呼他一句“老师”是值得纠结的事情。
宝石人对待同伴很是宽容，尤其是初来乍到的新同伴。
阿系就在这种氛围里得过且过。
日子一长，也总结出不少特点。
宝石人们各有各的偏好。
金红石是医生，有时候会被同伴玩笑地称作“庸医”；钻石是巡逻队，摩氏硬度为10的他能让不少同伴在拥抱他时注意碰撞；变石作为月人资料的疯狂收集者，在直面月人时变“激动”。
此外，还有负责管理总结大家工作的“议长”翡翠，裁剪大家服装的红绿柱石等。
阿系，或者叫她坦桑石也好。
盘腿坐在露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着腿。
她快速过了一遍宝石人的现状，视线缓缓挪到了整个夜空唯一的光源上。
——月亮。
在人类的文化中，“月”是必不可少的意向。
华夏的文化中会将其作为嫦娥的住所，称其为“月宫”；希腊会将其称作“月神”并细细衍生出新月、满月之类的女神；印度神话尽管别出心裁地将月亮神定为男性，却依然可见“月”这一意向在人类文明中的重要性。
而今，月亮上宿着宝石人们的死敌，月人。
他们尤其喜爱宝石制成的饰品，会从名为“黑点”的漆黑洞中出现，根据显露时黑点扩张的模样可分为新式和旧式，这两大分类下又细细地铺开不同的闪型。
阿系闭目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有这个地方的话，变石的月人资料太过庞杂，她只粗略看了一眼。
她始终觉得“月人狩猎宝石人是为了美丽的首饰”这件事太过儿戏荒唐。
但代入人类历史里那些昏庸的君王，为了取乐就能使底下的人窒息而死，似乎也符合。
阿系从红绿柱石手上接过那件蓬松宽大的白绸衣，这是“冬眠”的服装。
他们会在布置好的昏暗房间里睡过一整个冬日。
穿上繁复夸张的服装。
原来这么快就到冬季了，她想。
盛夏被带回这座叫“学校”的建筑，花了夏季的余下时间来雕刻她的身躯。
虽说宝石人应该算无性别，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女性性别认知。
能行动后一面接受金刚的教学，一面出门后找了制作武器的黑曜石，之后又陆陆续续找了目前最年长的仅次于金刚的黄钻，造纸的橄榄石等等，如此度过整个秋季。
等祂掌握这个世界的“常识”后，已经是深秋了。慢一拍的坦桑石和其他宝石人们准备起了“冬眠”的一应事宜。
这是坦桑石的第一次冬眠。
“冬天大家都睡着了，那谁来对付月人呢？”她问。
年长些的宝石人们相视而笑，帝王托帕石引着她走向某个房间，尽职的介绍尚未苏醒的唯一冬巡队员——南极石。
那里只有一口石缸，凑近了看也只有液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人类早已毁灭的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