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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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不耐地敲敲桌面：“回归正题，雷神使。”
埃德蒙顿叹口气，到底和几人没仇，还是开口了：“亚瑟没有来过。”
裴斯皱眉。
西妮：“那你是怎么把雷霹出来的？”
埃德蒙顿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笔：“我出发的时候亚瑟给我的。”
“事实上，他好像给了很多神使。”
克里克摇头：“为什么我没有！”
埃德蒙顿白他一眼，把笔递出去。
那金笔上缀着一片白羽，和父神的执羽笔有三分相似——比起父神那一支，这支显得格外粗制滥造。
裴斯接过，闭眼感受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只是一支普通的笔。”
薇薇安和西妮立马虎着脸看埃德蒙顿。
埃德蒙顿：……
大块头无辜摇头：“我没有骗你们。”
“真的！”
“我被关在里面，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试探着把它抖了出来，它自己就把幻境划开了……”
“我哪儿知道它现在——”
裴斯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埃德蒙顿的话。
埃德蒙顿惊恐：“干啥！？”
裴斯看都没看他，抬脚往病床那边走。
果然，床上白色被子里裹着的一团正在扭动，是蒂蓝醒了。
蒂蓝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还以为是被那破幻境给整瘫痪了，挣扎半天才觉查出来这是被不知道哪个小天才裹起来了。
严丝合缝，寿司卷似的，就露个头在外面。
蒂蓝：……
这是想我早点下去呢？
他拿蓝色的头发丝摆弄出来一个大写的“help”，被走过来的裴斯解救出来。
他深吸口气，扫视房间里的众人，语气幽怨：“哪个乖乖给我盖的被子？包粽子呢？”
房间里的的人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蒂蓝：？
蒂蓝叉腰：“怎么了？哑巴了？”
薇薇安朝他挤眼睛，拼命示意他闭嘴。
蒂蓝：？
蒂蓝：“咋？眼睛伤到了？”
“噗——”西妮憋笑憋得快内伤。
裴斯站在他身边，淡淡瞥了一眼闹腾的众人，嗓音如常，没什么表情道：“我。”
蒂蓝：……
蒂蓝：“咳咳咳——”
他正在脑内艰难搜刮词汇准备找补找补，突然听见裴斯的声音响在耳畔。
他略微俯身，对蒂蓝说：“下次注意。”
蒂蓝双眼微睁，看着裴斯凑近的侧脸，怔然：“……啊？”
裴斯没说话，只拿银色的双眸看着他，明明还是那张冷脸，却无端温柔。
蒂蓝心间一柔，把“啊”字换成了一个轻轻的“哦”。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裴斯依旧没笑，但西妮心里认定他是在笑了。
薇薇安：……
薇薇安：“咳——那什么……埃德蒙顿，那个，锻造兵器的神祇是哪位来着？”
克里克拍她一巴掌，顶着一头好奇心看着那边两人，对薇薇安道：“嘘——”
但裴斯已经转头接话道：“武神，尤萨。”
“但他制造的法器，不应该有神力。”
各大神祇手中的法器只有两件，一件是伴生神器，另一件是衍生神器——留给神使。
一般而言，并不存在哪个神祇可以凭空制造出法器，哪怕是生而锻造兵器的武神——他所炼出的兵器，至多也就是比荒海众生强，他的重任旨在为各大神祇修护法器。
因此那支粗制滥造的执羽笔，不太可能出自他手，遑论他的神使。
蒂蓝爬下床，甩甩尾巴尖，活动活动筋骨，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有裴斯在，还是安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尊称裴斯为幻神阁下，开始直呼其名了。
其他几人倒是注意到了，但裴斯没反对，甚至很受用地点头应是，众人便也只有当没注意到了。
蒂蓝伸了伸腰，感觉自己身上完全不痛了，他撩起尾巴看了一眼，连鳞片都快长好了，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来原先受过伤。
他对着克里克道：“你们这边医馆还挺厉害？”
薇薇安指指蒂蓝旁边病床上的一个小鼓包：“什么呀——是人家希洛给你治的！”
蒂蓝惊讶：“小姑娘？”
“她这么厉害？”
“可这专业好像不对口吧？”
裴斯应道：“是。”
但近日里，不符合荒海一般规则的事情太多了。
复活的父神和幻神，祂教给艾尔的法阵，粗制滥造的批发法器，还有会治愈之术的春神神使。
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块儿，却根本没有一点头绪，几人只能按照既定的计划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也正如蒂蓝所说，幻神站在他们身后，比一切盾牌都要可靠，他们只需前行，无惧明枪暗箭。
埃德蒙顿还坐在地上，对一行人说：“行了，也不拦你们了，等你们真打到圣弗朗索瓦去了，给我说一声，我来看看。”
克里克吱声：“顺便也给我说一声。”
他笑意盈盈：“我去接漫野那回家。”
屋里的人便沉默下去，毕竟……漫野那，或许回不来了。
最后还是蒂蓝笑着走过来，拍拍克里克的栗子头：“好。”
熟悉的，哄小孩的语气。
现在天色也晚了，希洛也还没醒，几人便决定在罗曼蒂克休整一夜。
克里克还挺高兴的，自从漫野那走了，都没人陪他玩，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神使凑一块，他自然拍手叫好。
他也不避嫌，直接领着众人去漫野那的神宫里歇息。
薇薇安问他：“我们，可以直接进？”
克里克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们罗曼蒂克也经常有居民进去的，嗯，可能就跟你们那些城市的人拜神祇庙堂什么的差不多，他们觉得进去走走，可以保感情保姻缘的。”
西妮：……
“爱神阁下，还真是挺亲民的哈。”
克里克赞同：“就是嘛。”
“漫野那以前老和我说，不要学那个幻……，咳，千万年都不出神宫一次，出门就是打架。”
蒂蓝凑过来，饶有兴趣：“哦？打架？那他打赢了吗？”
裴斯没什么表情地伸手把蒂蓝拽回身边，嗓音淡淡：“赢了。”
克里克贱兮兮地探头探脑：“对对对，幻神阁下就没输过！”
西妮撇撇嘴，小声嘀咕：“有本事真刀真枪和我们加勒特打一架……提着祂送的武器，当然输不了。”
薇薇安抱着安详的希洛：“嘘——小声一点。”
——刚才裴斯又看了看希洛，表示小孩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睡着了。
西妮大声道：“哦。”
一行人氛围和谐地走在罗曼蒂克温柔的大街上，灯光暖黄，照在蒂蓝藻蓝色的长发上，匀出一片淡蓝如海的夜色。
他照常在笑，左右打量着周围的商铺——都卖着些成双成对的东西，明明他现在也没有可以分享的对象，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也不一定，蒂蓝想着，买了可以分给裴斯一个嘛，他看一眼身边高大冰冷的神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裴斯注意到他的视线，锋利的下颌线条转动，发出一声疑问：“嗯？怎么？”
蒂蓝漆黑的瞳孔里星星点点全是罗曼蒂克的街灯，像是黑夜里惊起一片萤火，猛地扑进裴斯万年无波的银色地带里，笑意浅浅，语调一如既往的调笑：“好看呗。”
裴斯大概是终于习惯了蒂蓝偶尔的言语，没再像以前那般不言转头，而是斟酌着回了一句：“你也是。”
嘴角一点点翘起的弧度，比罗曼蒂克的满是粉红泡泡的微风都温柔。
蒂蓝一怔，随即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唇红齿白的蛇人骄傲点头：“肯定的。”
哎哟这跟了一路了可算是会笑了。
可惜我们上将大人并不知道，裴斯早就会笑了，只是之前的日子里，他都没能看出来。
也是，浅淡成这幅样子，要不是蛇人族耳聪目明五感发达，这一次也不一定能看到。
蒂蓝心情颇好，甩着蛇尾在街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个棉花糖，一根竹签上插着巨大一团软云，而后递了一个给裴斯。
众人眼睛都睁大：！！！
这个画面属实是有些违和了，这么冰冰凉凉的一个神祇，全身上下也就一个颜色，手里却捏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巨大棉花糖——太奇怪了。
西妮：但不可否认，好像没那么冷了。
蒂蓝吃得挺欢的，长发也省事，自己规规矩矩束在脑后，完全不耽搁。
倒是裴斯，看着这么大一个糖，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口——这之前，他连荒海各城池都食物都还没吃过。
蒂蓝都快吃完了，看他还没动，问道：“怎么了？不想吃？”
裴斯刚想摇头，就听见希洛细细软软的小嗓门：“蒂蓝哥哥，我想吃。”
裴斯：……
蒂蓝应道：“好呀，等一会儿。”
他伸手向裴斯：“你不吃的话，就给希洛吧。”
裴斯捏着根竹签子，不动。
蒂蓝：？
西妮：“哎哟，幻神阁下还跟小孩子抢糖！活久见！”
薇薇安：“啊——嘘。”
裴斯僵硬转头把西妮看着，眼皮子都没抬。
蒂蓝恍然大悟：“要吃的话早说嘛，我再去给小希买一个不就成了。”
裴斯：……
他也不是想吃，就是不想给。
趁着蒂蓝转身去给希洛买棉花糖，他不动声色地把蒂蓝给他的那一支放进了斗篷里——可怜的储物斗篷，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大部分都是不太重要的，除了……
蒂蓝买给裴斯的银月花，蒂蓝送给艾尔的发编鸢尾，发编玫瑰……还有蒂蓝被幻境刮掉的鳞片。
现在，又多了一支蒂蓝送给他的棉花糖。
裴斯捏着斗篷的边角，心里诡异的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