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诈骗手段(gl)》九日文

14、初现端倪

　　Damn,damn,damn,damn.I’ve grown accustomed to her face.She almost makes the day begin.I’ve grown accustomed to the tune that she whistles night and noon,her smiles,her frowns,her ups, her downs are second nature to me.
　　——电影《窈窕淑女》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
　　步星竹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栀，对她刻意隐瞒这件事感到好笑。
　　说实在的，她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大反应，她一个理工女，英语只能算勉强看的过去，这种舞台剧比赛什么的，她实在不感兴趣。
　　她不知道的是，周栀在这件事情上，是有一点点私心的。
　　开学以来，不管是跳宅舞还是画画，抑或是长相和成绩，周瑶都隐隐压她一头，虽然她们争夺步星竹的战争，看上去是她赢了，可她还是不甘心。
　　也许是从前的经历作祟，她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变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她怕，怕步星竹拿她和周瑶做对比，怕她哪一天会后悔。
　　所以，她想堂堂正正的赢一次，她想让步星竹知道，你看，我也很不错，你选我是对的。
　　“别这么说嘛，舞台剧很有意思的。”
　　“打住打住。”步星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连告饶，“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们弄就好，我当后援。”
　　自愿报名，抽签选角，排练试演，所有事情都按照周栀预计的轨道发展着，直到——
　　“I want to drink in the street where she lives.”
　　抽签的时候，天意弄人，周瑶抽到了男主角，周栀抽的竟是女主角。
　　这句台词，本是男主角思念女主时所说，虽然剧本没有明确规定周瑶要对着周栀说，可当她对着台下说出这句话时，周栀就是知道，她在对着步星竹说。
　　不止这一句，所有表露心意的台词，周瑶都是对着步星竹说的。
　　周栀烦躁的用手撕扯着嘴唇上的死皮，排戏排了半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她知道，她又输了。从周瑶开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输了。
　　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周瑶的英文发音出乎意料的好，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纯正的伦敦腔，是那种周栀再学上两年都不一定达到的水准，意外的符合男主“语言学家”的人设。
　　“失望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周栀抬头看着周瑶，逆着光，她看不清周瑶脸上的表情。
　　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什么？”
　　“上初中之前我一直在英国居住，所以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她这是……在安慰她？
　　周栀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继而透出浓浓的失落。
　　拜托不要安慰她好嘛！
　　不仅英语口语输给了周瑶，连气度都不如她，这也太丢人了吧，真的太令人沮丧了。
　　“剧本是你改的吧，改的挺好的，你……用词很厉害，怪不得笔试成绩这么高。”
　　“……谢谢。”
　　尴尬，难以言喻的尴尬，尴尬的周栀头皮发麻，天啊，周瑶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走温情路线了。
　　周瑶又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反正等她回过神来，身边就只剩下步星竹和顾念楚雨晴几个人了。
　　步星竹在帮她收拾台本，顾念带着楚雨晴悄悄溜过来。
　　顾念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的说道：“笨蛋，喜欢这种事，哪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
　　周栀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顾念，突然，低下头用手捂住脸：“啊，好丢人啊。”
　　她原以为她把小心机藏的很好，原来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那步星竹呢？她是不是也知道了，那她现在怎么看她呢……
　　“放心啦。”趁着周栀低头，顾念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狠狠过了把瘾，谁让她头发这么好，早就想这么干了好吗。
　　“你家那位，这里，”顾念隐晦的指指脑袋，“缺点东西，她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周栀哭丧着脸，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顾念这句话听着实在不像是夸人的话。
　　“放宽心呀，别有心理负担。”
　　看着周栀难过的表情，楚雨晴不安的绞着衣角，她总觉得顾念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搡了搡顾念，发出小猫一样的呼声：“顾念……”
　　相处的久了，顾念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楚雨晴哪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她轻轻拍了拍楚雨晴的胳膊，眼看步星竹要往几人这边走过来了，又上前两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再说了，对不喜欢的人来说叫心机，对喜欢的人来说那就叫情趣。”
　　“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你要教我做数学作业的事。”往常都是顾念转移话题，也许这次周栀太过心虚，抢先一步，揽了顾念的活。
　　“那走吧，我正准备叫你呢。”
　　步星竹抓住书包的一根背带，把它甩到右肩上，挑了挑眉，示意周栀跟上。
　　“哎哎，”没走出两步，就被顾念拦住了，“今天的数学作业太难了，能不能也带上我俩啊。”
　　“嗯？”
　　步星竹一怔，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周栀，周栀含笑点头：“我都可以的，看你方不方便。”
　　其实讲题的话，一对一更好，效率高也方便，周栀肯定是想帮助同学，她就是这么善良。
　　就在步星竹感慨周栀人美心甜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周栀已经变了神情。
　　顾念假装看不到周栀幽怨的眼神，心里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对不起，今天的数学作业实在不是人做的，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发誓就这一次，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当电灯泡了。
　　步星竹讲题真的很好，条理清晰而且非常有耐心，一遍不懂再讲一遍，还会引导你发现新的解题思路，这再一次让顾念坚信自己没抉择错。
　　吹落擦草稿的橡皮沫，顾念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练习册，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她一高兴，就忍不住口嗨，而且她自认为和周栀步星竹已经很熟了，所以开起玩笑来一点也没有顾虑。
　　她用左手托着脸颊，无可无不可的说：“我发现学霸都喜欢找学渣诶，补缺补差。”
　　“她只是偏科，不算学渣。”步星竹不赞同的反驳她，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
　　她很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嘴巴也绷得很紧，恍惚间，让顾念以为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比那时候还要凶，顾念瘪瘪嘴，心想我可是你们的月老，有你这么对待月老的嘛。
　　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当着步星竹的面说出来。
　　“对不……”
　　细小的声音传来，是心里正焦急的楚雨晴，她心思单纯，生怕顾念和步星竹会为此闹翻。
　　这倒也提醒了顾念。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顾念开口道歉，然后拉着楚雨晴的手就要开溜，“谢谢你教我们做作业，后天就要上台表演了，我们再回去背背台词，先走了。”
　　不等步星竹接话，顾念就和楚雨晴匆匆离开了。
　　步星竹紧蹙的眉头又深了几分，是不是吓到她们了？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听到别人贬低周栀的话，算了，周栀容易心软又脸皮薄，这种事以后还得她来做。
　　不知是真为了准备舞台剧，还是被她吓到了，整整两天，除了共同排练的时候，步星竹几乎没再见过顾念了。
　　她怀疑顾念在躲着她，但是她没有证据，顾念这种反应总让她觉得那天有些过了，弄得她有些烦躁。
　　为了不耽误舞台剧，她计划比赛结束后跟顾念好好聊聊，把误会解开。
　　舞台剧非常成功，周瑶的反串很精彩，口语也很震撼，周栀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演起女主前期的粗鲁来也能收放自如。
　　所有人都配合的很好，每个角色都恰到好处，最终他们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第一名是邀请了一位英语老师助阵。
　　“顾念。”
　　趁着众人卸妆的功夫，步星竹进来抓人了，正巧撞上了准备偷跑出去的顾念。
　　顾念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她干笑两声，对着周栀和步星竹，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看她们两个。
　　“顾念，好啦，我替步星竹给你道歉，别再生气了。”顾念和步星竹一个比一个沉默，周栀只好笑着出来打圆场。
　　“我没生气，我就是有点PTSD……”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个专有名词周栀差点没听清，她和步星竹都没忍住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念这么怕步星竹呢。
　　“你们……你们看那儿！”顾念羞愤的跺了跺脚，刚准备谴责她们两个，不知看到了，又转变了话题。
　　周栀和步星竹相继回头，周瑶正和一个金发很有气质的女人走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妈妈。”周瑶看她们都注视着她，知道她们好奇，非常好心的介绍道。
　　顾念瞳孔地震，跟周栀对视了一个来回，全程眼神交流。
　　“什么情况？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啊，谁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
　　看着周瑶笑晏晏的挨个给她的妈妈和同学间相互介绍，顾念总觉得她和什么人有点像。
　　看了一会儿，她骤然回头打量起周栀，把周栀吓了一跳。
　　她好像知道这样的周瑶像谁了——温柔耐心，细心体贴，像极了平时的周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