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明白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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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师的办公室里出来时芦苇觉得神清气爽，催眠让她好好地睡了一觉，虽然并不以为这样见一次医生自己就可以摆脱那个梦了，但是至少今天她睡得一点负担都没有。
“萧老头，为了答谢你对我的倾情帮助，我请你吃饭如何？不过事先声明，太贵的我可请不起哦。”
听到芦苇的话萧衍猛地停下了脚步看住芦苇，他先是呆了呆，然后眼里忽然放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像是兴奋又像是惊喜，既不说话，也不移动，就好像芦苇说了什么咒语让他瞬间石化了一样。
“喂，怎么样？”芦苇被萧衍看得浑身不自在，就是请他吃顿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吧……芦苇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躲开萧衍的目光，然后扬声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愿意我请客。既然你不愿意白吃那就算了，省一顿是一顿。”说着芦苇便大步地往门口走去。
“你做给我吃吧。”身后忽然传来萧衍的声音。
“啊？”芦苇回过头去看着满眼笑意的萧衍再次确认道：“让我做？”
萧衍走到芦苇面前低下头柔声道：“不是要感谢我吗？请一顿饭诚意不够吧，所以，我要你做给我吃。”
“你确定吗？你应该吃过一次吧，你还敢让我做吗？”芦苇一想到那黑乎乎地一桌菜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来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不愿意，我是为了你好……”
“呵……”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是在嘲笑自己吗？虽然自己做的的确不大好，但是即便是礼貌想笑也应该在心里偷偷笑一下就算了，怎么能够笑出声来呢？芦苇有些愤愤地抬起头，却猛然遇上了萧衍满是柔情的目光让她愣在那里忘记了要说的话。
“我确定，我要。”
萧衍的话在耳边响起，他的气息弄得芦苇的耳朵痒痒的，芦苇这才回过神来，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慌乱地转过脸，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道：“那我们走吧，我去买菜。”说完就逃也似的推门出去了。
萧衍看着逃开的芦苇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然后便推开门款步走了出去，他很久没有觉得心情这般愉悦了。
他的冉冉是要回来了吗？
这是芦苇第一次到萧衍家，明明是好看的大房子，可是芦苇一进来便觉得一身的寒意，也许是这房子太大了，所以才觉得冷清吧。
萧衍本来是在厨房里替芦苇打下手的，可是芦苇笨手笨脚的切东西的样子终于是让他看不不下去了，结果芦苇手里的菜刀无奈的笑道：“算了我的纪芦苇大小姐，还是让在下伺候你吧。”
萧衍很是熟练地切着菜，看着他穿得一身正式的在厨房里忙进忙出芦苇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看起来很会做饭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是人们说的新时代的五好男人呢。”
“哈哈，”听到芦苇这么说萧衍像是被取悦了一样，开心的问道：“哦，是吗？那是哪五好，说来听听。”
“五好啊，”芦苇一边晃着手里的芹菜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一号就是相貌身材好，这个不解释；二号就是家世好，这个也不解释；三号呢是性格脾气好，这个依旧不解释；四号呢就是厨艺好，这个还是不解释；五好啊，就是功……”功……功夫好，芦苇猛地停住话头，因为这个“功夫”的意思比较不纯洁，比较意蕴深厚，她咳了两声，转过身去不让萧衍看出自己红了脸。
“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自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而已。
芦苇又怕被萧衍看出来自己的不好意思，立马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么忙怎么还自己做饭吗？看你切菜的手艺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
“恩，”萧衍忽然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一边切着菜一边平静地说道：“薛云娜不会做饭，所以原来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做。”萧衍的语气平静而自然，就像是在说一段稀松平常的回忆一样，可是芦苇知道那一段回忆一点都不稀松平常。
萧衍那么忙却常常给薛云娜做饭，这样想来两个人原来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为何最后却又那样的憎恨她，芦苇记得那天他在电话里提起薛云娜时憎恶的语气，难道都是因为冉冉吗？
芦苇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如果没有冉冉的话，他们本该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萧衍，”芦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爱她吗？”
“谁？”
“你的前妻，薛云娜。”
萧衍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切菜的动作，仿若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道：“我曾经很感谢她。”
“感谢？”为什么感谢，又为什么是曾经感谢？
“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穷小子，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那个时候是薛云娜的父母帮了我，也是他们帮助我重新开始事业，所以我应该感谢她。”
芦苇忽然记起来上次在舞会，程一阳说到：“还是萧董比较让我钦佩，想萧董当年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全能在短短的十年里成为了地产大鳄，作为一个后辈，我要向萧总学的还很多！”记得那个时候淮人忽然就变了脸色，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淮人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因为萧衍是靠薛云娜父母的关系才走的这么顺利，程一阳的话是在讽刺萧衍。
这样想来一切就好解释了，萧衍和薛云娜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和薛云娜在一起的。程一阳的话对萧衍是双重的讽刺，既是说他靠薛云娜才能事业起步，也在讽刺他对薛云娜忘恩负义。
但是听萧衍说他曾经感谢，可为什么是曾经，是因为冉冉的原因吗？因为薛云娜伤害过冉冉，所以他恨她，所以原来那些感谢便也都变成了憎恨吗？
芦苇开始觉得薛云娜有些可怜了，她爱的男人不仅不爱她反而憎恨她，而自己最亲近的女儿却成了自己的情敌，到了最后还落得一个发狂发疯的下场，一个人冷清孤独地呆在精神病院里对着白墙和铁窗。
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冉冉可怜，薛云娜又何尝不可怜？
芦苇偷偷瞥了一眼萧衍，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萧衍，薛云娜在医院里自杀，前几天我去看她的时候状况还不大好。”
萧衍切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他迅速地回过神来继续切着菜，就像没有听到芦苇的话一样。
见他没有反应芦苇又试探着说道：“她把我当做了冉冉，哭着对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萧衍放下刀转过身来看着芦苇，目光冷淡而可怕，芦苇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衍，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萧衍见芦苇的反应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你是希望我觉得自责吗？还是你在责怪我，责怪我如此绝情，责怪我对这个结婚十年的女人不闻不问？”
芦苇并没有这样想，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看到萧衍有些要发狂的样子，芦苇只能颓然地解释道：“萧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可以了。”
萧衍冷声打断了芦苇，芦苇也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了，这本来就不管她的事，自己何必趟这趟浑水，管什么别人的爱恨情仇？
萧衍见到芦苇促狭的样子觉得自己方才的确着急了一些，可是他忍不住不生气，他没办法平静地对待薛云娜，没法同情一个对他耍手段又那样虐待冉冉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向芦苇走进了一些，他不希望芦苇误会自己，便柔声对着她解释道：“芦苇，有些事你不明白，永远不要相信薛云娜的眼泪，那是鳄鱼的眼泪。”
难道那些眼泪都是假的吗？芦苇记起薛云娜抓着她的手凄声说着对不起的样子，她不觉得那是装出来的。只是萧衍太憎恨她，所以她的一切便是错的，便是虚伪的，便是假装的。
芦苇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不去看萧衍的眼睛，也不回答，
“芦苇，答应我，离她远一点好吗？”萧衍抓着芦苇的肩膀有些激动地说道：“离她远一点，不要让我担心。”
芦苇不是不理解萧衍的表现，只是她答应过医生说过要尽她的能力帮助薛云娜的，只是她觉得薛云娜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不是非要帮助她不可，因为芦苇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只是这一次，当她看到薛云娜握着她的手，说着对不起时，她心软了。
也许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只是因为她懂得薛云娜的可怜，又也许这是她第一次感觉的自己是被人需要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她确定，她不会抛弃那个握住她的手流泪的女人。
“现在的她很虚弱，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而且我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你不用太担心的。”
听到芦苇这么说萧衍无法冷静下来，薛云娜又想搞什么鬼，她还想把芦苇怎么样？
“不可以，你以后不准去看薛云娜，更不准去七医院。”
“萧衍，”芦苇觉得萧衍有些不讲理，去不去医院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是冉冉也不是萧衍的私人物品，不是他说不准去她就不能去的，芦苇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冷声道：“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
“芦苇，”萧衍几乎是咆哮着冲着芦苇说话的，“你不明白，你根本不了解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不要以为你可以救别人，你不是救世主，没有人需要你拯救，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可以吗？”
芦苇挣脱开萧衍困住她双肩的两只手，向后猛退一步说道：“我的确不是救世主，但是我有自己做事情的准则，不需要你来评断。对不起，我要走了。”
萧衍一把抓住芦苇急道：“别走，芦苇，是我太激动了，只是你不知道那些从前，你不明白薛云娜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又是什么她不知道，她不明白，芦苇受够了这种话，所有人都在她面前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要她不要管不要问，却又不告诉她为什么。她讨厌这种傻子一般的状态，只能被动地被命运耍弄，上次发现冉冉证件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说过，她要知道真相，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真相是残忍的，她也不要继续当一个傻子。
芦苇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把萧衍的手从自己手臂上移开，退后一步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然后才一字一顿地冷声说道：“既然你说我不明白，那就请你让我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明白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