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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个小师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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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皎气闷的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个蝉蛹,不去看床边趴着的,楚楚可怜的姜昭昭。
“皎皎,我冷。”
烛光下的美人更显风情,鸦青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烛火晃动时产生的阴影让她面部的轮廓看起来格外深刻,有点跨越性别的俊美。
方皎的眼神不住的上下打量,目光里掺着点不可思议。
姜昭昭微微勾起嘴角,她故意把身上的法阵解开了一部分,露出了一点本相。
皎皎还是和原来一样,非常喜欢自己的脸啊……
方皎突然伸手郑重的拍拍她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师妹啊,胸小不是什么问题,现在……那个啥款式不少,都能改善这方面的问题,改天……唔唔唔!”
姜昭昭黑着脸,用手捂住了方皎的嘴,俯身压在床边,冰凉的长发扫在方皎的脸上,淡淡的花香。
“方皎,你是不是傻?”
“唔唔唔,唔唔!”我好心给你介绍,白眼狼!
姜昭昭掀开被窝,滑溜的像条鱼一样钻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大师兄给你送的被呢???方皎瞪圆眼睛,脸上满是质疑。
姜昭昭忍不住轻笑,她的小姑娘真好懂,心里的东西全都写在脸上。
她松开方皎的嘴,转手搂住了方皎,四肢并用的缠在她身上。
熟悉的温暖让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冰冷僵硬的四肢柔软起来,好像重新回到了人间。
“崔寒江许是忘了,皎皎的被子借我一宿,不然皎皎也不忍心看我冻死在这儿吧,嗯?”
姜昭昭最后故意冲方皎耳边吹气,看她的耳朵迅速变红,像一块剔透的红玉。
“大师兄是很细心的人,他不会…唔唔唔!!!”姜昭昭!!!她敢给她下禁言术!!
“嘘,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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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天光笼罩着整个方宅,方皎推开头顶透明的盖子,从装着自己的长盒子里坐起来。
这是一方冰棺。
能看出这个身体以前家境不错,脚踩着小羊皮靴,身着大红金丝蛟纱,发髻也被人仔细打理过。
方皎跨出冰棺,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进了血泊之中,她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真讨厌。
他为什么还不过来抱她?她不想……
谁?她在想谁,有个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身后传来血肉挤压的咯吱声,方皎回头看见一张狰狞的人脸,面部的皮肉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嘴巴咧到脑后,长长的獠牙穿透它自己的下颌,嘴角挂着一串筋骨,看起来像是人的。
是嗤鬼。
方皎转身狂奔,嗤鬼甩动着着麻麻赖赖的尾巴紧随其后,两只苍白枯瘦的手伸长了来抓她,好几次带起的腥风都吹动了她的发梢。
极致的恐惧下,方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该死的,他怎么还不来,他不要她了吗?
倏然,一道明亮的剑光划破天角,红色的火光猛烈的吞噬了诡异的红雾,白色的天光照了进来。
嗤鬼嘴里爆发出尖锐的哀鸣,一柄重剑直直的插入嗤鬼的肚子,一个红衣少年从她头顶一掠而过。
是顾钰。
原来自己等的人是他。
当时的他,一剑斩杀了嗤鬼,将方皎带进了宗门,像是一团生机勃勃火焰,驱散了黑暗,多少次午夜回梦,他都一次次的将她从尸山血海中拉出来。
如果没有顾钰,方皎早就疯了。
顾钰御剑冲向嗤鬼,眼角眉梢都张洋着少年狂妄,意气风发的……冲进了嗤鬼的嘴里??
?????
这梦怎么变了??
方皎疯了一样想往前冲,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他若是死了……她怎么办!
梦境总是不讲道理的,方皎的脚被钉在原地,看着顾钰化为一摊模糊的血肉,我她感觉到荒唐的错乱感。
世界渐渐陷入黑暗,她的光消失了。
迷蒙之间方皎听到有人在呢喃,执着的贴着她的耳朵一遍一遍的说。
“嘘,嘘,皎皎别哭,别喊他,我在这儿呢,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方皎猛的睁开眼睛,柔软的日光穿过床帐,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
方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被掏空。
整整五天!
同一个梦,她整整做了五天!
每回顾钰都像是乳燕投林一样,义无反顾的扎进嗤鬼的嘴里,血乎刺啦的泼她一脸血,第一回她还会震惊悲伤,现在她已经能当成全息电影了,只觉得少点爆米花。
方皎现在想起顾钰,满脑子都是他那一团烂肉,只觉得想吐。
谢邀,再也不想恋爱了,治好了。
方皎从床上爬起来,在不大的屋子里晃了一圈,姜昭昭不在屋里。
桌子上倒是有几张全是字迹的纸。
哦吼!方皎眼睛一亮,仔细读了一遍,果然是姜昭昭帮她抄写的,剩下的最后半本罚抄。
罚抄在这儿,她人呢?
“方师姐。”身后像是有一捧雪,沉甸甸的压在了方皎肩上,清甜的味道包围了她,有点像是花香。
啧,这个桌子下次换个地方放,不然总被姜昭昭从后面偷袭。
方皎慢悠悠的回过头来,接连五天的同居,她已经适应了姜昭昭时不时的贴贴行为。
这才发现她脸白的不像话,叶暮也跟在她身后,还未来得及收起扶着姜昭昭的手,看起来像是亲自把姜昭昭送回来的,一举一动都是对姜昭昭的关心。
但是……刚刚叶暮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方皎咋觉得像看狗似的呢,最多是看喜欢的狗,反正就是不像看人的。
叶暮把目光转向方皎,脸上的神色又冷了下来,冲她微微颔首。
“方皎,昭昭她体虚,晕在本尊的洞府门前了。”
低血糖?修仙还能低血糖,她是得有多虚啊。方皎连忙应允“哦哦,师尊放心,等会我带她去善医堂看看去。”
叶暮满意的勾勾嘴角,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昭昭一眼,衣带飘飘的离开了。
“真恶心。”
姜昭昭含糊的嘀咕了一句话,方皎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皎皎,我难受。”
姜昭昭低头来蹭我的脸,像是只撒娇的猫,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
美色攻击下方皎又开始结结巴巴:“那,那我带你去医院…善医堂,等我穿件衣服。”
“不要,扶我去榻上躺一会儿,皎皎陪我。”
行叭,一股子大小姐的范儿,看在她难受的份上,姑且照顾她一天。
方皎把这大小姐的右胳膊往肩上一搭,剧烈且熟悉的血腥味钻进鼻腔,这几天做梦天天像是泡在血池子里,现在闻着这个味道直往上反胃。
“很恶心吗?”
姜昭昭的语气凉凉的,把胳膊从方皎的肩上移开了,自己踉踉跄跄的往床边靠。
服了,说她大小姐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给我看看。”方皎追到床沿边,硬把她袖子挽上去,只见瓷白的手臂上血淋淋的豁着几道口子,血肉外翻泛白。
“怎么回事?”这刀口由外往内斜,切口也向外,一看就是自己划的,伤口泛白,周围有挤压痕迹,多次反复划伤,姜昭昭自残取血?
平日酷爱撒娇的姜昭昭这阵子却装的像个硬汉一样,平静的把袖子放下来。
“不小心划的。”
拿她当傻子呢?
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说,方皎也懒得掺和。她只点点头,说:“我去给你拿点药。”
姜昭昭见她这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咸鱼样子,语气又冷了下来“你不问问我在哪划的?”
“哦,那你在哪划的。”
姜昭昭让她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气闷的翻身上床,抿紧嘴角,不再理她。
?
方皎懵了一下,这不是她让自己问的吗?
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