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一点似伤心》一点江心是伤心

42、第 42 章

　　他们走到了初次见面的河边那棵大梧桐树下。
　　“叶公子，”她看向叶栖梧，“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将话说清楚。”
　　她的表情冷静而严肃，叶栖梧顿了顿，才问：“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清楚？”
　　“我很感谢你那日送我回家，但是。。。。。。”卿星看着他，眸光淡淡地，“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叶栖梧沉默。
　　卿星看他没有什么话要说，转身便要走。
　　身后传来叶栖梧质问的声音：“你和那位南宫将军是什么关系？”
　　卿星没有理他，下一秒，卿星停下脚步，她的手被叶栖梧抓住了。
　　“为什么他一回来，你就要躲着我？”叶栖梧一把抓住她的手。
　　卿星看向他，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她不能说。
　　“叶公子，”她说，“我并非什么良人，还请叶公子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卿星垂眸，把手挣脱出来，正要走，身后叶栖梧淡淡一声：“晚了。”
　　他将她的手猛地一拽，把她禁锢回自己的怀里，强横地吻上她的唇。
　　欺上来的唇瓣让卿星错愕了瞬，她一挣扎，叶栖梧就将她的手抓得更紧让她更不能挣脱。
　　他撬开她齿关，卿星脑子“嗡——”地一声。
　　眼前的人——究竟是叶栖梧，还是温河？
　　她明明知道他对她的意思，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再二三地来见他？
　　卿星情急之下合拢齿关，咬破了他舌尖。
　　叶栖梧后退两步，他身边的地面上，许多梧桐树枝破土而出，在他背后瞬间长成一人高的梧桐树。
　　“你。。。。。。”卿星后退两步。
　　“不错，”叶栖梧说，“我是妖物，你怕吗？”
　　他看着她，明明是恐吓的口吻，却是黯然神伤的眼神。
　　她不想让他伤心，可是其实她自己也混乱得很，她踌躇地往前，他却后退了。
　　“不要过来。”他说，“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从今以后，别再见了吧。”
　　狼狈逃走的不是卿星，反倒是叶栖梧。
　　日头已渐渐从正中落下。
　　卿星回到南宫府，走进自己院中，南宫燚早坐在院中等她。
　　南宫燚淡淡看她一眼：“可还尽兴？”
　　卿星面色有些苍白，没开腔。
　　南宫燚冷冷笑了：“我倒是好奇得很，哪家的公子得你这么上心，要不——明日请他来府上坐坐？”
　　卿星抬眼，看了南宫燚一眼，有些倦怠：“不劳你费心了，我已经让他往后别再来了。”
　　“我看那位公子一连登门八日，很是执着，对你也很是有心是不是，何必忙着拒绝？”南宫燚顿了顿，“或者——你还在想着天上的那个——”
　　“够了！”卿星打断他。
　　“怎么？连名字，都不能提了？”
　　卿星揉了揉额角：“我今日有些累，我们能不能改日再吵。”
　　她不止有些累，还有些糊涂了。今日叶栖梧在她面前现出真身时，周身流动着似妖似仙的气息，叶栖梧——他究竟是谁？
　　夜里，卿星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忽然听到门外响起细微的声音。
　　颜惑？？？
　　卿星起身开门，果然见门口蹲着头红狐狸。
　　卿星开心地：“颜惑？”
　　颜惑摇摇尾巴：“我回来了！”
　　卿星万分惊喜，自从她醒来之后就没见过颜惑了，问南宫燚，他说救了她之后回头再找颜惑，就发现他不见了。
　　“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颜惑进了屋跳上桌，卿星给它倒了杯水。
　　颜惑三两口喝掉，咂咂嘴，这才说：“我那天和你们走散以后饿了几天，后来竟然碰见了一头奄奄一息的黑熊精，我当时太饿了，就喝了那头灰熊精的血，后来找到了个山洞，不知道在里面睡了多久，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恢复了一些灵力，记忆也清晰了些，于是就赶回来找你了。”
　　卿星舒了口气：“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你记不记得，你说我们要一起回桃花山不再出来了的。”颜惑缩了缩断掉的爪子，“卿星，我不想再待在人间了，我们回去，好吗？”
　　卿星一愣。
　　是啊，卿星想，她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四天，在第五日，卿星去向南宫燚辞行。
　　南宫燚坐在椅上，看着她：“你要走？去哪儿？”
　　卿星垂眸：“回桃花山。”
　　南宫燚沉默了良久，最后叹口气：“也好。”
　　卿星抱着颜惑，提着不多的行礼往外走，身后传来南宫燚的声音：“也许。。。。。。有时你会回来看看？”
　　卿星顿了顿脚步，只听南宫燚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你回来，那时我也未必在这里了。”
　　她想偶尔回来看看他的。
　　只是，来这人世间一趟太辛苦，就连颜惑也付出了代价，她不确定，还会不会从桃花山出来了。
　　她抱着颜惑出了南宫府。
　　颜惑打了个呵欠：“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还有件事。”卿星眨了眨眼。
　　颜惑：“嗯？”
　　卿星让颜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她去了河边，那棵古梧桐下。
　　总不能让叶栖梧误会自己是因为他是妖才不喜欢他的吧，卿星想来想去，依然觉得叶栖梧不可能是温河，但叶栖梧是个善良的妖怪，总不能让他因此留下心理阴影讨厌人世，既然要走了，就说清楚吧。
　　“叶栖梧、叶栖梧，”卿星说，“你出来。”
　　没有回应。
　　“叶栖梧，”卿星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叶栖梧终于肯出来了，他从梧桐树下走出来，走到水边。
　　两个人隔着很远，他看向她：“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语气有几分烦躁，几分埋怨。
　　卿星看向他：“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叶栖梧语气颓废地问：“什么事？”
　　卿星挥了挥袖子，转眼间，她身边长出了很多荆棘。
　　叶栖梧看向她，双眼蓦然睁大。
　　“巧了，”卿星眨眨眼，“我也是妖物。”
　　叶栖梧眼中的光芒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卿星挥退了荆棘。
　　叶栖梧看向河面：“所以。。。。。并不是因为。。。。。。我是妖物。”
　　卿星心底蓦然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