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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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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合里心焦如焚,为了不影响庄水矣,重新入座。这一坐,听到附近几名贵族的对话:
“你刚才下注了吗?赌谁赢?”
“还没有。您呢?”
“当然是国王了。他从小接受最专业的剑师的指导,怎么也比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强。”
“现在都几赔几了?”
“还不知道。您要下注的话就快下吧,决斗正式开始后就截止了。”
……
于合里怒咬手手。老子快被吓尿了,你们居然开始下赌注!就没人觉得那个国王是个变态吗?还是其实你们也是变态?
然后手里被塞入一块手帕。
他下意识说了声“谢谢”,反应过来后,张开手,打量手里的手帕,歪头询问手帕的主人沈嘉嘉。
沈嘉嘉翻了翻白眼,“给你咬,成天折腾自己的手干什么。”
把视线放到自己手上的于合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牙印,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沈嘉嘉忍不住逗他:“欸,你说你泪汪汪、挥着小手帕,像不像小媳妇千里送夫?”
于合里:“呸呸呸!才不像!最多是千里喜相逢。”
“噗!你承认自己是小媳妇了?”
于合里这才发现上当,但到底没有太多精神去斗嘴,只忧心忡忡看着即将开始决斗的人。
沈嘉嘉于心不忍,想安慰安慰他,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干脆叹一口气,往魏先生肩膀上一靠,沉默下来。有些自私地想:还好我的先生就在身边,不用参加什么劳什子决斗。
其他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相处这些天,多少有些情分在,也担心庄水矣,只是爱莫能助啊。
张归宜和小勺在之前的大厅不敢多出声,在这里,好不容易坐在一起,有很多话想问想说,但也没在这种时候多嘴。
国王继续攻击庄水矣,以图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其方寸大乱。
“人被挖出眼睛,模样就受损了,干脆先尝尝。不知道尝起来滋味怎么样。”
说完,如愿看到庄水矣逐渐愤怒的脸。再接再厉:“滋味好……嘶……会不会忍不住向别人炫耀,让别人也来分享分享?”
作为国王拿来开算的人,比起冲上去砍死他,于合里更想换掉庄水矣。
这时那些下注的贵族又开始逼逼:“快快快!去下注!赌国王赢。那个那个……那个谁心态已经奔溃了。他输定了。”
“算了。这么明显的结局,一点刺激性都没有,还是不下注了。”
“说不定会爆个大冷门呢?”
……
于合里这下不想先砍死国王了,而是砍死这些没人性的贵族。
那些贵族似有所感,四下寻找,发现那双愤怒而悲伤的鹿眼,没当回事,回以一笑。
于合里差点喷血,起身就想过去干架。最好是最大限度扰乱秩序,然后带人跑路。
旁边的沈嘉嘉、魏先生等赶紧拦住人,摁向座位上。
他们这里一片混乱,贵族们连动都不带动的,仿佛给个眼神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侍卫已经向这边赶过来。
林林一声尖叫:“快看!”
于合里朝演武台看去,同时被摁在了座位之上。侍卫见这边混乱解除,重新退回原来的岗位。
被多方挑衅的庄水矣怒从心头起,弯刀反握平端,画圈一砍。令人难以置信,这一动,竟有枭首之势。
观众席迎来了第一波惊呼。
国王刺激庄水矣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他。这弯刀一出,国王便沉稳提剑一挡,姿势优雅美观。挡开刀锋后,往后退一步,对还没来得及收刀的庄水矣刺击,无论他慌忙回退还是前进,都难逃一剑刺穿。国王脸上提前露出些“如此容易”的胜利微笑。
按照经验来说,谁先动谁先输。那么贵族们纷纷露出果然这人会输、下注稳赢的表情。再看到国王的回击,已经预判对方会血流成河。直叹这场决斗太无聊。
剑尖逼向庄水矣的同时,于合里肝胆俱裂,灵魂开始从他的嘴巴里飘飘忽忽飘出来,只剩下一个尾巴尖被什么扯在喉咙,这股力量一断,马上就会魂归天外。
没想到的是庄水矣不退不进,往下弯腰一躲,脚步配合往旁边一挪,灵活躲过剑锋,同时反手一劈。国王马上收剑,转剑砍向刀刃。
两兵器相撞,庄水矣没有选择相抗,而且灵活后退。
这回,国王脸色不太好看。他错误预估了庄水矣的战斗值,需要严阵以待。
两方暂时没人出手,身子略前倾,在台上警惕地打量对方,并且不断移动脚步,以期发现对方的弱点或哪怕一瞬走神,就可以适机袭击,幸运的话,可以一击必杀。
突然,庄水矣再次劈砍过去。国王挥剑格挡,然后旋转剑身,绞住刀身,感受对方的力道,不让对方抽刀离开或者往前刺击自己。然后用长脸的灵魂,即十字护手,卡住对方刀身的同时刺向对方。
眼看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庄水矣弃刀,转向国王后背,给了国王一脚。国王往前扑去,同时刀身掉落下来,庄水矣见机快速捡回弯刀。猛然起身,再次砍向国王。国王转过身见刀刃呼啸而来,挥剑格挡。
谁料庄水矣虚晃一招,转刀割划过去。国王急急退后,站住脚后,低头一扫,胸部衣服割划出一条长长的缝隙。他霎时戾气横生。
战斗中一些情绪只会转移注意力。在国王产生出一些情绪的同时,庄水矣已经用弯刀往国王刺击。
国王迅速调整,反刃撩开对方刀身,举剑至头顶,往下劈砍。剑对着庄水矣当头而下,仿佛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观赏席的人从刚开始的兴致缺缺,到后面聚精会神,惊呼连连。出于对决斗的尊敬,忍住没有拍掌叫好。
于合里心脏做起了来回运动。一会儿运动到嗓子眼,一会儿重新回到心脏窝,心累得快一命呜呼。
林林捂着眼睛,从手缝外看这场决斗。
沈嘉嘉睁大眼睛,拍拍于合里,“你这老相好挺厉害的啊。”
于合里腹诽:什么老相好,是前相好了。也不对,从来没有相好过。只是自己单恋。单恋也单恋得挺失败,连庄水矣什么时候学的这些都不知道。也幸亏他学过。
魏沫灵越过自家老爸,把沈嘉嘉拉回来,“你别说风凉话了。这正紧张着呢!你帮不上忙,起码别烦人啊。”
沈嘉嘉一撇于合里不是咬痕就是掐痕的手,白魏沫灵一眼,老实下来。
在看庄水矣,只见他临危不乱,矮身就地一滚,滚出国王的攻击范围。就地回身,往国王脚部挥刀一划。即将划到国王腿的时候,没克制住迟疑,顿了顿。
这一顿,给了国王躲闪的机会,虽然被刀划破了脚,鲜血流了下来,但没有伤到筋骨,只破了点皮。
他干脆忍痛朝还矮身在地的庄水矣反刺而去。趁对方还没起身,接连劈砍、戳刺。
观赏席爆发出这场决斗以来,最激烈的惊呼。
于合里情不自禁站起来,手揪住心口衣服,急急喘息。
庄水矣被对方的杀招逼得在地上急滚。身上已经多处见血。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输上一筹。因为一个是杀过许多人的国王,一个是连只鸡都没宰过的庄水矣。一个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人,如何能真下去杀手,难免畏首畏尾。有时候就一秒的迟疑就可以错失机会,迎来杀机。
因为他的那一顿,现在他躺在地上连滚起不来。现在国王调整方位朝庄水矣心脏刺去,庄水矣躲闪不及,只能用刀身去挡剑尖。剑尖被这一挡,往旁边偏去,瞬间入肉。
于合里“啊”地尖叫一声,眼前一黑,腿软倒在座位上。
林林不敢再偷看,闭紧了眼。木木焦急地狠捶自己那双残废腿。
台上的庄水矣咬牙,不等国王抽出剑身,不顾刺在身上的剑,直接起身,剑刺得更深,血流如注。
他看也不看伤处,用巧劲袭向国王的手腕,技巧性地让国王的剑脱手。与此同时,庄水矣再用腿用力一扫,把国王扫倒在地。
既然知道自己的短板,要么避开,要么克服。
他迅速站起来,将还插在身上的剑拔下来,连同刀一起扔下台。脱下一件衣服绑住伤口。“只要不将人打死就好”的念头占据全脑,赤手空拳杀向国王。两人对搏,拳拳到肉。
压下自己顾忌的庄水矣,招招发狠,要在流血过多晕倒前,打倒国王。
最后趁国王不备,将他踹倒在地,庄水矣冲上前,将人反手扭住,并且不断用力。
一国国王,一头冷汗,外加蹭在地上粘上的灰,加上被揍出来的青肿血痕,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最后,国王疼得受不了,捶地认输。
胜负已分。观赏席一片寂静,然后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同时,观众们除了于合里他们,全都开始异口同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声音振聋发聩,一直不见停歇。是鼓励,是催促,准备迎来这场决斗完美的句号。
庄水矣将视线转向了手下败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