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顿开虚无 ...
-
“可以。”那声音道。
“当真可以？”
“孙悟空本就在我计划之中，自然可以。”
闻听此言，祁未暮已经开始兴奋了。若说此前他是不想经历人类灭绝后的孤独，方才答应这道声音的要求，那么现在，就冲着能见到孙悟空本人，他也必定要去。
待见到孙悟空之后，祁未暮还有一件大事要向他求证，他想了很久了。
那声音又道：“既然你已答应，那么我们现在便结契，以免你反悔。”
祁未暮没好气地说：“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据我所知，你是。”
祁未暮：“……”
正在无语时，他忽觉锁骨下方有些灼热，便扒开衣服低头一瞧，赫然瞧见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地方，多了一条似青蛇的纹身。
那蛇栩栩如生，好似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未暮问。
“你紧张什么？反正你也死不了。”
这么一想，祁未暮倒觉得没毛病，但转念一想，又道：“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好不好？我大好一个青年，阳光帅气，你给我弄个蛇纹身做什么？我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蛇。”
祁未暮说自己阳光帅气绝对不是夸夸其谈。他身高一米八，身材均匀，肌肉线条明朗，只因面容俊美，皮肤稍白，看起来便有些文弱了。
光是他这个长相，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亮点，所以他才不愿穿防护服，不想那累赘遮掩了自己的盛世美颜。
“这不是纹身，是契约，待你完成任务，它自会消失。”
“如果我完不成任务呢？”
“你虽然死不了，但也有痛觉，它会日日蚕食你的胸口，让你痛不欲生。”
“你个混蛋，给我解了！”祁未暮气得想打人，却连对方的面都见不着，只得一脚踹在桌腿上，最后痛得跳脚的还是他自己。
那声音又道：“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做。在你穿越虚无的过程中，我会陪着你，并助你习得法术，强大自身。而且，穿越之后，你想吃的东西都有。”
穿越之后的世界，便不似现在这般宛若人间炼狱了。
祁未暮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否则也无法忍受这无数年的寂寞光阴。
“等等，”祁未暮忽而想到了什么，“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这个状况很眼熟呢？对了，像千年前流行的网络小说，叫什么来着？系统，你是系统对吧？”
“系统……”那声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
“是不是只有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以前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只有我知道你的存在。”
“是。”那声音轻笑，道：“你可以叫我卿宸。”
“倾城？你容貌倾城？”
卿宸无视他的调侃之言，解释道：“客卿的卿，帝宸的宸。”
祁未暮道：“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想我的名字，还是不知道哪一年我自己起的，沿用至今，习惯了，也就不想改了。”
卿宸不语。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祁未暮问。
“明天。”
“那我还有时间收拾行李。”祁未暮自顾自地说，俨然已经开始琢磨着该带哪些东西了。
“你什么都不能带。”卿宸一句话将祁未暮的热情浇得冰凉。
“什么意思？”
“现代的物品会影响虚无之中的历史发展。”
“我藏起来偷偷用不行？”
“不行。”卿宸沉声道。
“那我的日用品怎么办？”
“入乡随俗。”
祁未暮有些颓丧，但一想到绿水青山，便也释然了。卿宸不再说话，就像是从未来过那般。
祁未暮坐回餐桌旁，看着已经坨了的面有些惆怅。粮食不可浪费，他夹起煎蛋往嘴里塞，同时翻看着自己的社交页面，方才发出去的那条动态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顺带提一句，靠着先进的技术，屏幕前的人可以闻到网络上美食图片的味道。色香味除了味，在屏幕前都能真切感知。
“太有钱了吧，居然吃得起面条，还加鸡蛋。”
“好香啊，顺手就把手中的营养液扔进了垃圾桶。”
“生菜，我最喜欢生菜了，以前吃烤肉就爱用生菜裹。”
“楼上的，有点公德心，别提烤肉行不行？”
……
他挑选了几条感兴趣的回复，而后便将页面跳转至一个名叫“青归”的人的主页。
一个月了，这个人杳无音讯。无论祁未暮如何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音。
慢慢地，祁未暮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在这艰难的世道，他也活不下去了吧。虽然见过他几次，祁未暮却不知他的住处，甚至连他真名都不知道，所以除了惋惜，祁未暮什么也做不了。
又或许有一天，青归会突然跳出来，活生生地出现在祁未暮面前。
*
自打十年前的黄雾入侵后，植被迅速枯竭，室外土地连半棵杂草也种不活了，人们赖以生存的，只有补充人体各项机能的营养液。
不能说植物的灾难就是这黄雾导致，事实上，在黄雾入侵以前，地球上就没多少绿了。
地球上的资源几近枯竭，最为常见的水电气，都已精确限制到了一人一天的使用量，堪堪够活下来。
淡水资源匮乏，即便室内养殖技术成熟，依旧导致食物供不应求。若要贪口舌之欲，只能去相应专卖店高价抢购食材，关键还不一定抢得到。
祁未暮觉得，如今路过蔬菜专卖店，就好像一千年前路过某水果手机专卖店一样，想买，却又苦于囊中羞涩。
祁未暮虽然活了无数年，但积蓄却并不多。他喜欢自由，不爱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仅靠着自由职业养活自己。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刻意养活自己，因为即便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
一千年前，他还能写点网络小说谋生，遥想当年，他还卖了几个版权。到了现在，地球上仅剩的九千万人口精于谋生，网络小说早就没落，他只能靠着不死之身到处打零工，干些别人不敢干的事。
祁未暮躺在床上，思绪混乱。他猛地惊坐而起，打开投影仪，找了一部《西游记》相关电影来经历。
这个时代的电影不再是观看，而是带上仪器身临其境地去经历。
此刻经历《西游记》，算是临时抱佛脚，祁未暮已经几十年没有完整地经历过一遍了。
从暮色降临，到东方破晓，日月星辰遵循亘古不变的规则运行。祁未暮此刻正睡得熟，他昨夜经历电影到深夜，就连做梦都是孙悟空。
“祁未暮。”卿宸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未暮不应，继续沉睡。
“祁未暮，时辰已到，该出发了。”卿宸再次说道，声音始终平淡清冷，教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祁未暮依旧不醒，卿宸无奈，掀起一股寒风，钻入祁未暮被窝，硬生生将他冷醒了。
“阿嚏！”
祁未暮打了个喷嚏，终于醒了。
“该出发了。”卿宸又道。
“好。”祁未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捂上被子又睡去了。
“你如果觉得刚才的风不够冷的话，可以试试接下来的冰。”卿宸这声音，即便说起威胁别人的话来，也像是在说：请你快些起来吧。
祁未暮软硬皆吃，被卿宸这么一吓，一骨碌爬了起来。
待收拾妥当之后，祁未暮对卿宸说：“走吧。”
“把东西放下。”卿宸道。
“什……什么东西？”祁未暮有些心虚地说。
“你藏在衣服下的书，放下。”
祁未暮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将藏在衣服下的《西游记》原著掏了出来，扔在了床上。
卿宸没有理会他的小性子，只带起一阵白光，笼罩祁未暮。不多时，祁未暮便已经换了一身行头。
他大步走到镜子面前，不可思议地看着镜中自己，仔细端详了好半天。
此刻的祁未暮，已不再是那一头短发，而是长发飘飘，束一根丝带，着一袭青衫。他本就生得极好看，如今这一身行头，更像是九天的神仙。
“卿宸，你的审美还不错。”祁未暮看似在赞美卿宸，实则不过是对自己的盛世美颜沾沾自喜。
卿宸不语，只显现一道青光。
祁未暮伸手接住青光，这才听卿宸说：“这便是虚无主令，以它开启虚无门，召唤虚无令。”
青色的虚无主令与白色的虚无令除了颜色不一样外，别无二致。
卿宸又道：“握紧虚无主令，我即刻开启虚无门。”
祁未暮听之，但听卿宸道：“以吾之令，顿开虚无。”
霎时，屋内青光弥漫，下一刻，祁未暮已然消失。
*
青光消失了，耳边传来鸟语，鼻间萦绕花香，双眸见得青绿，祁未暮怔怔地站着，脸上神色十分复杂，欣喜有之，疑惑有之，震撼有之，不安亦有之。
祁未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他都快忘了原来世间可以如此之美。远处海水蔚蓝，海浪翻滚，拍打礁石，饶是祁未暮每日都住在海边，他也已经很久未曾见过这般美景了。
他喜欢大海，所以才会在东洲市一住便是数十载。
就在他沉浸景色时，忽闻一声巨响，而后一块飞溅的石头砸中他额头，霎时鲜血直流。
祁未暮捂着伤口疼痛不已，意识到危机后，他佝偻着身子跑到前方查看，赫然发现土坡之下被人砸出了一个大坑。此刻坑中尘埃弥漫，他尚看不清里面情况，只隐约觉得坑中站了个人。
过了会儿，尘埃逐渐消散，一个人站在坑底，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踏藕丝步云履，手持金箍棒一根。
孙悟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顿开虚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