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以梦为马》Fayawf

3、樊振东 X 清漪（上）

　　樊振东与眼前这位仅半尺高的小人儿已经面对面对视整整一小时，终于在对眼即将形成的前夕，接受了这个奇妙的事实。
　　“可是，你怎么会从我的杯子里钻出来呢？”
　　“我也很疑惑，昨儿我在实验室里熬了个大夜，撑不住在桌上趴了会儿，今天醒来就在你的杯子里了。”‘小’姑娘抱歉的对他说，“虽然在过去没有实现的例子，但这种情况在科学上其实曾经有过理论。众所周知物体是由分子和原子组成的，而分子间都有间隙，通过一些未知的媒介，令体积缩小后质量传输到纬度（略）......我就来到您这儿了。”
　　樊振东，“……”
　　“而我为何从你的茶杯中出来，也许是你我之间的磁场在次元空间粘连，所以……”
　　小姑娘说道一半，看见樊振东目瞪口呆且一脸迷茫的模样，默默的停下自己滔滔不绝的猜测，“抱歉，可能是我才疏学浅，很难用简易的语言.....对你解释一遍。”
　　“那......需要我送你回家吗？我是说，你家？”
　　“虽然对您而言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可以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吗？”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请求，“我是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学生，从事量子力学方向的研究。我想了解，是否你房间或者你个人的磁场对我产生影响，所以我才会通过未知的媒介来到您这儿。”
　　樊振东脸颊抽了抽，心想盘算是否只要不提问，就不会被智商碾压。于是，他选择不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拜托，我是在您这儿‘降落’的。”‘小’姑娘双手合十搓搓手，比对着自己渺小的身体，“我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能找到我连接点，我将无法回到正常状态。”
　　“额......”但樊振东实在直男一枚，虽然心里对此不甚同意，但是看见眼前可怜兮兮的姑娘，始终无法将拒绝说出口，“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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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点儿，今天要吃面食还是米饭？”
　　“米饭呀，”姑娘拿起与她同比缩小的手机，明确的表示，“南方人可以一顿没有米饭，但不能顿顿没有米饭！”
　　宿舍的冰箱在客厅，房间内没有配置，樊振东平日只能将午餐和晚餐能带回宿舍，早餐必然是可以久放的面包类食品。
　　因此，姑娘的另外两顿，多是米饭。
　　樊振东挂了电话之后，悄悄拿出自己带来的小碗，给她装起一小戳米饭和肉菜，才启程回宿舍。
　　经过月余的了解，樊振东已经知道不少关于小姑娘的事情，她今年21岁，98年生人，比自己东小一岁，南方人，中科院本硕连读，从事物理方面的研究，如今正处于暑假阶段。
　　在此期间不知是否大意遗忘，她仍未主动提起自己的全名，樊振东也不甚在意，一直沿用称呼她为小点儿。俩人相处月余时间，他已经渐渐习惯宿舍里有了这位小姑娘的存在。
　　一个可爱又聪慧的，‘小小’姑娘。
　　樊振东回宿舍时，顺便从门卫室里扛起巨型的快递回屋，一路上即使被队友好奇的问起，他只是红着耳朵，顾左右而言他的闪躲视线，转开话题。
　　“小点，小点儿~~？”
　　“在呢~~我在这儿。”姑娘声音从空旷的浴室传来，朝门外的他招了招手，把最新的进度告诉他，“今天我把浴室也检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回去的路。”
　　“哦，我想也是。”樊振东微微低头掩了自己眼底的笑意，又伸出手掌在姑娘面前，准备托她回来，“毕竟电影小说里事关浴室的，都是比较恐怖的情节。”
　　“真的吗？”小姑娘十分自然的坐在樊振东的手掌上，由他带着自己回到卧室，期间不停思考他的说法，“那我还得仔细琢磨会儿，既然作家常用浴室的说法，总还是会有道理的。”
　　嗯，她的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樊振东早已习惯，故也随意点了点头，算是附和她的话。
　　“别想了，先吃饭吧。上次网购的小屋到了，午休时我们一起把它安装好，晚上你就能用了。”
　　“我觉得现在的床就蛮好的，别的也不重要。反正你不常在家，我没什么隐私需要背着你。”
　　姑娘现在的床是樊振东在仓库找的两块新坐垫给她叠起来铺成的，摆放在床边，床套，被套是他以送母亲礼物的名义，请丁宁去选购的丝绸，轻盈柔软。
　　至于枕头，是樊振东拆了自己的枕头取中心棉花，再一针一线的缝合起来。
　　总而言之，小姑娘住的非常舒适，并不想置换。
　　“床也给你放进去不就得了，起码你就不用担心我半夜掉下床砸到你了。”
　　“嗯......有理。”小姑娘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樊振东一遍，头脑开启数字风暴，随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简约道，“我确实承不起你这庞大的体积。”
　　樊振东差点被她的话噎到，这姑娘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眼儿狼啊，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倒也不用回答的如此实诚。
　　虽说房屋要两个人一起搭建，实际上不过是樊振东在独自操作，姑娘在旁口述。樊振东每一个步骤都极其认真，她实在是太过袖珍，抬一个小螺丝钉于她而言重的跟扛一桶水似的，稍微一块木板的松动就能把她砸得头破血流，还是不用挑战为好。
　　姑娘此时正居高临下坐在樊振东的床边，慢悠悠的啃着薯片，见他的专注细致，煞有其事道，“樊振东，如果你走的不是运动员道路，肯定也会成为一名严谨的理科生。”
　　樊振东十分骄傲的挑了挑眉，“我从小成绩就挺好的，年级数一数二。”
　　“我，巨好。”小姑娘虽一鸣惊人，但语气不带半分炫耀的痕迹，仿佛只是平缓的陈述事实，“没高考没保送，高三直接进中科大少年班。”
　　“......你是出类拔萃，我们是正常人类。”
　　“你可不是正常人类，”小点儿啃完半块薯片，拍了拍手里的碎屑，“您能把乒乓球玩儿成那程度，绝对是高质量人类了。”
　　“看过我比赛？”
　　“当然。”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樊振东十分惊讶，在他看来，小姑娘除了吃饭和睡前时间以外，其他时候都是以手机为媒介进行‘学术研究’，很难想象她会出现看比赛这种凡人的操作。
　　仿佛看明白了樊振东所想，她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我又不是山顶洞人，手机除了工作，还能看视频和刷新闻好吗？”
　　樊振东还是怀疑，“真看过我比赛？”
　　“当然。”小点再次肯定的点头，“2013年德公战胜奥恰洛夫横空出世；2016年德国萨尔布吕肯得人生第一枚三大赛冠军；2021年东京奥运的第一枚奥运奖牌及金牌并在同年获全运会男单冠军......以上你职业生涯中的重要比赛，我全部看过。 ”
　　樊振东喜笑颜看，越听越开心，福至心灵，双眼眯成久违的大小眼，“哈哈哈~~信了，信了~~~”
　　近来樊振东的晚间技术录像，经常是回宿舍后自己分析总结，王皓对此即是欣慰，又略微失落。
　　他家用脸盆一盆盆喂大的小胖子，现在已经能独立肩扛起队伍的重担，也能体谅他的辛苦，如今每天夜晚自主学习，他可以早些回家陪家人。
　　原本王皓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毕竟樊振东从入队开始，就是国乒中着重培养的主力。每次分析技术录像，几乎都是高朋满座的齐心协力专注于他。现在他要自己一个人完成，还是真的令他放心不下。
　　但王皓这样的担忧，不过两天就完全消除了。因为樊振东自觉上交的文字分析报告，细致的令他找不出丝毫需要修改的地方。
　　从此以后，樊振东晚课的技术分析，就成为了他独自完成的工作。
　　当然，事实上也不算独立完成。因为每天晚上，樊振东的肩上总是坐着个小姑娘，一本正经陪他以科学的方式同步分析比赛过程。
　　她粗显的理解也许对于樊振东而言没有用，可一旦写入文字报告中，她多年论文的‘文学功底’绝对能把人唬的一愣愣儿的。
　　樊振东每天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偶尔见她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担忧模样，也会好奇问她，“你这么久没跟家人见面，他们不担心你吗？”
　　“网络时代了，语音发文字是很容易的事情了。我父母也知道我假期必待实验室的习惯，不会多想。”
　　樊振东对她的回答不可置否，又问，“那你的同学导师呢？”
　　“我告诉他们，这个假期回家。”姑娘想起提出休假时，教授和师兄们当时在群里发出的一水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奇奇怪怪的‘天崩地裂’表情包，瞬间有种无语的感觉，“虽然他们很震惊，但我的实验报告依然每天正常跟进，他们渐渐就不多想了。”
　　“如果假期结束，你还在这儿，该怎么办？”
　　“那就回家，我父母一定非常喜欢我现在的口袋size.”
　　“......外界从来说我大心脏”樊振东顿了顿，见到面对这种奇遇，依然云淡风轻的姑娘，感慨道，“我看你这心态，才是真正的大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