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告白》金叶柃

63、063

　　陆尧是直接从片场去的酒会。

　　“真的不用我等你了吗？”冯英在车里看着独自一人出去的陆尧问道。

　　“没事，你不是说晚上要去芬姨那吗，等会你让司机送你过去吧，我等会结束了自己回去就行，这里不远。”陆尧朝着冯英摆了摆手说道。

　　“那你小心一些！”冯英也冲着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进门后才离去。

　　陆尧走进了这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

　　酒店里的装修十分贵气，一进门陆尧就感受到了什么叫金碧辉煌。酒店大厅四周围的墙面都是暗金色，八根大罗马柱直立在大厅中央，柱子上还都雕刻着古罗马的雕纹，看起来和一般的酒店就不太一样。

　　服务员看着陆尧戴着口罩进来，立马迎上来问道，“请问是来参加唐小姐的宴会吗？”

　　陆尧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被服务员带着走到了二楼内大厅。

　　如果说下面一楼给陆尧的感觉是金碧辉煌，那么二楼这便是真正的气派了。

　　整个宴会厅从走廊着这头一直延伸到了那头，左右总共八扇大门供人们进出，顶上并排挂着六盏圆形水晶玻璃顶灯。宴会厅两侧的墙壁上是模仿的古埃及法老浮雕，侧边柱子上雕刻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一直连续到主席台前。

　　陆尧进来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每个人都穿着西装晚礼服，相比之下，陆尧今天这身蓝色西装并不起眼。

　　尽管如此，唐梦涵还是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笑着从远处走来。

　　“刚收工吗？”将陆尧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梦涵笑着说道。

　　“是的，刚刚收了工就过来了，还好没迟到。”陆尧笑了笑。

　　“来，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这部剧的投资商和导演。”唐梦涵带着陆尧，向主席台中央走去。

　　陆尧远远就发现，大家都围绕在前方不远处某个圈子里，由此推测导演应该就是那个圈子正中。

　　“这个是我们这部剧的投资人，邵氏集团娱乐分公司的总经理孙总。”唐梦涵给陆尧介绍道。

　　邵氏集团？陆尧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一愣，来不及给他时间多想，只见他朝着孙总笑了笑，伸出手道：“孙总好，我是陆尧。”

　　孙玮看着陆尧点了点头，又继续和周围的人聊起天来。

　　唐梦涵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拉着陆尧走到另一侧，说道：“孙总是邵氏集团里对着我们这部剧的对接领导，之后和你的接触应该不会太多，今天给你引荐也是让你给他留下个印象罢了。”

　　“多谢唐姐想着我。”陆尧冲着她微微一笑，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这个邵氏集团，和当年他偷听到的那位邵总，是不是有着些许的联系。

　　“这位是你以后天天都会见到的导演，王立发王导。”唐梦涵走到了王立发的身旁，笑着说道，“王导，我可把人给你带来了啊，这个是陆尧！”

　　王立发转过身，看着陆尧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尧认得出他，这个人就是那天试镜时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也是上辈子那个跟在商导身后的小导演，不过经过了二十年，那个小导演也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大导演了。

　　“王导您好，我是之前试镜了男三的陆尧。”陆尧礼貌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我记得你。”王立发上下打量着陆尧说道，“那天的表演我看了，十分不错，就是有一个小地方，我觉得还可以更好。”

　　“请导演指教！”

　　“这样吧，我们俩边走边说。”王立发从服务生的酒盘上给自己和陆尧拿了一杯香槟，递给陆尧后，示意他和自己到一旁去聊。

　　陆尧不疑有他，端着香槟就跟了过去。

　　“王导是觉得我哪个地方演的不太符合人设吗？”陆尧问道。

　　“倒也不是，就是感觉那天你表演的眼神，不够有力。”王立发摇了摇头，向陆尧举了举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陆尧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却也只能跟着抿了一口。

　　“那个时候你这个角色应该是十分向往着去上战场，虽然和自己的女朋友分开了，但是上战场这件事情却让你热血沸腾，所以那个地方不应该一昧的深情，应该还要带上一丝野性。”王立发分析道，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瞥着陆尧。

　　陆尧皱了皱眉，思考消化着王立发的那些话，感觉是有些许的道理，那天自己的处理确实欠缺了一些。

　　“王导不愧是王导，一针见血！”陆尧笑了笑，看着对方又抬起了酒杯，也跟着抬起了被子，一饮而尽。

　　陆尧感觉有一些上头了，可是在王立发面前却不敢表现出些许不舒服，冲着他又笑了笑。

　　“其实你还没毕业，演技能这么出众已经是很难得了。”王立发接过陆尧手里的空酒杯，一起递给了服务生，又从服务生的手中换来了两杯红酒，递给了陆尧。

　　陆尧想要拒绝，但是对方坚持。强忍着不适，陆尧又接过了红酒杯。

　　“其实我刚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故事。他不同于其他那些年代剧，一昧地在和观众们形容战争是如何如何的残酷，这个剧本借着剧里着三对情侣的事情，把战争的残酷一点一点剥开，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的剧才更有质量，更加让人难忘。”

　　王立发在和陆尧描述着他的宏图大业，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等陆尧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大厅很远了。

　　“王导，里面宴会是不是要开始了？我们该回去了。”陆尧现在脑子里还留存着一丝清醒，笑着对王立发说道。

　　“不着急，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酒会，里面的人满身铜臭味，都俗不可耐。”王立发伸手揽住了陆尧的腰，凑到他的耳畔说道，“其实我拍这么多的作品，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理想，可是他们却非要把我的理想和票房这些东西挂钩，还非要我迎合大众的口味，拍出那些自以为很火热的东西。”

　　陆尧感受到自己腰上多出的一只手，下意识想要逃离，却被对方紧紧勾住。

　　“王导，自重。”陆尧无法挣脱，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也荡然无存，看着他的目光里也满是冰凉。

　　“嗨，你可别误会了，我和我的好兄弟也是这样交流的，可能是你们想得太多罢了。”王立发悻悻地收回手，“那我们回大厅里吧，等会要我发言了。”

　　陆尧点了点头，未曾注意到王立发眼中闪过的一丝危险，扭头快步走回大厅里。

　　晚宴已经开始，之前唐梦涵给他介绍的那个孙总，已经站在台上发言了，而王立发也站到了台侧。

　　“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唐梦涵看着陆尧从外面回来，不由得惊讶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陆尧闭着眼点了点头。还好这次没和上次一样灌进去这么多，一杯香槟和一杯红酒，他勉强还能应付。

　　“你等等，我去给你要杯果汁。”说着，唐梦涵转身向不远处的服务生走去。

　　陆尧站在宴会厅靠着门的位置，双手扶着椅子，闭着眼睛等待自己的大脑清醒。

　　不一会，唐梦涵端着一杯果汁回来了。

　　“给，喝点甜的醒醒酒。”

　　陆尧谢过她，喝了一口。

　　一瞬间，属于橙子的那股酸味充斥着陆尧的口腔，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被这么一刺激，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是不是好多了！”唐梦涵笑着看着他问道。

　　陆尧点了点头，可是下一秒，更大的晕沉感再一次袭来，紧接着是四肢发软。

　　不对啊，他也不是第一次喝醉酒，之前怎么不见有四肢酸软的症状？

　　还没等他自己想明白，整个人就跌入了一个粗壮的手臂中。

　　“好了，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

　　迷迷糊糊间，陆尧似乎听到唐梦涵在和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说着些什么。

　　“怎么，不舍得啊？”那个男人低头打量了一下陆尧，不由得咋舌道，“确实啊，这个小朋友长得那叫一个水嫩，腰细屁股大的，也怪不得王导和那个姓徐的会这么喜欢他。”

　　姓徐的……王导……

　　陆尧的腰被人紧紧箍住，头晕的不行，只有耳朵还能强打精神收集几个关键词。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说着徐舟济和王立发？

　　“不是不舍得，我是怕出事。”唐梦涵犹豫地说道，“徐舟济可不好对付。”

　　“放心吧，据我所知这次徐舟济回来住的是酒店，也不知道两人闹啥矛盾了，今天晚上他不会过来的，安全得很。”那个男人把陆尧往自己身上扯了扯，接着说道。

　　唐梦涵还是有些不安心，但是看到对方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点点头。

　　陆尧隐约中看到唐梦涵似乎给了这个男人一张卡片，紧接着，腰间的手臂发力，扯着他整个人直接倒在了那人的怀中。

　　还没走几步，陆尧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心里止不住有些发麻，连带着身上的鸡皮也跟着冒了出来。

　　“啧，这大学生的皮肤就是不一样啊！”那男人的声音在陆尧耳畔响起，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远离，殊不知这点挣扎根本就没引起那男人的注意。

　　他浑身无力，一路被人拖进了一个房间里，直接被甩在了柔软的床上。

　　“哎，可惜了了，要不是王导马上就上来，我非尝尝你的滋味不可！”那男人惋惜地摇了摇头，伸手在陆尧身上死命占了一把便宜，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

　　陆尧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离，房间门被关上，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借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把手机从自己裤子后袋中挪了出来。

　　要给徐舟济打电话！

　　这是陆尧此时脑子里剩下的唯一想法。

　　好不容易把手机取了出来，他的眼睛已经止不住要闭上了，仅存的那一丝理智让他死死地用指甲捏住一小块手上皮肤，这才又清醒了一些。

　　徐舟济的名字在他微信聊天置顶处，眯着眼强打着精神点开了两人对话框，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陆尧的手机并没有设置静音，一时之间整间房子里全是徐舟济的歌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尧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扬起，而房间里的声音也同样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听到外面门锁刷卡的声音，陆尧下意识翻身将手机压在身下。

　　在房间门被人打开之际，电话终于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