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冬[罪案]》袁梦ing

112、第四十六章 同桌

　　十年前祁云豪的案子证据确凿，是个铁案，仅仅从这个案子本身出发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当年的真相。

　　所以唐忆江和蔡童决定从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郑春妮入手。

　　搞清楚当年郑春妮和夏舟、祁云豪之间的关系，以及郑春妮怀孕的真相，或许就能找到祁云豪案的突破口。

　　十年前郑春妮是在黑诊所里做的手术，唐忆江和蔡童赶到郑春妮姑妈郑咏钿说的那家诊所的位置，可是那早就改造成了新住宅区，当年的诊所不复存在，更无从查起。

　　所以他们又打算从郑春妮身边的人查起。

　　郑春妮的表妹，也就是郑咏钿的女儿，施琳。

　　施琳比郑春妮小一岁，当年郑春妮住在姑妈家的时候几乎天天和表妹施琳上下学，俩人也是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亲得跟亲姐妹一样。

　　这些都是从郑咏钿那探听来的消息。

　　所以蔡童和唐忆江找到施琳的时候信心满满，心想当年关系这么亲密的两个人，一个人出了事，另一个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施琳现在在银行上班，做对公，时间相对柜员来讲自由一些，但她对蔡童他们的来访特别的反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以上班为由拒绝接受警方调查。

　　蔡童和唐忆江也没逼她，他们在银行旁边的肯德基里坐了大半天，一直坐到银行下班为止。

　　施琳下班出来了，蔡童和唐忆江立马冲上前去。施琳见他们不依不饶的，无奈极了，只好同意和他们聊聊。

　　三个人来到银行旁边的肯德基，蔡童点了三个汉堡和三杯热柠檬红茶。

　　施琳上了一天的班，中午也没好好吃饭，现在真的有点饿了，就不客气地拿了个汉堡来吃。

　　管他们是不是警察，他们请自己吃的，自己没理由不吃。

　　“施小姐。”唐忆江比较心急，“我们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向你请教。”

　　施琳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这个警察。仔细瞅着，这个男人长得很不错，又帅又高，身材也没走样，衣品也不错。

　　单身的她突然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她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的都被划为“剩女”一列了。她单身至今是因为要求太高，又要男的长得好看脾气好性格好，又要男的工作好会挣钱家里条件也不差。这么高的要求，上哪找去？于是挑啊挑的就挑剩下了。而她对自己的婚姻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汉堡塞满了整个腮帮子，一开口就往外喷。

　　坐在对面的唐忆江不幸中招。

　　她急了，三下五除二嚼了嚼咽下肚，惭愧地说：“真是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的。”

　　唐忆江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衣服，笑着说：“没关系。”

　　为表歉意，施琳说：“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好。那我们就耽误你一点时间。”唐忆江说，“郑春妮是你表姐对吧？”

　　施琳：“对。”

　　“你能说说你表姐郑春妮这个人吗？”

　　“她啊？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起她来了？她又在外面干什么了？”

　　唐忆江反问：“什么叫又？”

　　“你们既然找到我，肯定也对她进行过调查了。你们应该知道她初中时候的那些破事了。我那时和她关系还不错，天天黏在一起。她出了那种事，害得我也被身边的老师同学怀疑我是不是也学坏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在学校都抬不起头来，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你们说她是不是害人精？”

　　施琳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义愤填膺，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无法释怀。

　　蔡童说：“你说你一开始和你表姐的关系很好，那你知道她怀孕的事吗？”

　　“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才几岁，我怎么可能懂这个？我那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常常看她呕吐，但那个时候的人单纯啊，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那你表姐有和你提起过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没有。”施琳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怀孕了，怎么会去问她这个问题呢？”

　　“那你知道多少她和祁云豪、夏舟之间的事？”

　　“呵，那些破事！”施琳轻蔑一笑，“她那个人很招蜂惹蝶的，处处留情，搞得所有男的都跟在她屁股后面转。说好听点是交际广泛，说不好听点就是浪。我想想啊，那个时候，她有和我说起过那两个男的。那个夏舟是八中的风云人物，连我们学校的女生都会去校门口堵他的那种。我见过他一次，长得是很不错，很高，五官也很深邃。那天我去她学校找她放学，在校门口我看见她和夏舟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夏舟看上去很生气，还一脚把校门口的一个禁止通行的指示牌给踹飞了。动静很大，很快老师和同学就围上去了。祁云豪也来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走。夏舟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又气又恼，闹了好一阵才消停。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和那两个男的之间的事。后来我从我同学那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经常上演这种两个男的争一个女的戏码。你们说说看，如果不是她行为不检点，怎么会招来两个男生为她打架，最后还死了一个？真是扫把星！”

　　“祁云豪和夏舟，你觉得你表姐更喜欢哪一个？”

　　“她啊，我猜都喜欢吧，毕竟交际花嘛，来者不拒。”

　　蔡童又问：“再问一个问题。十年前，在祁云豪意外身亡前的那段日子，你表姐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和你说过什么？”

　　“这么久远的事了，我怎么还记得？”施琳吃完了汉堡，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健身馆健身了。谢谢你们的汉堡。我走了。”

　　“等一下。”唐忆江起身叫住了她。

　　是唐忆江叫她，她才停下不走的。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唐忆江：“施小姐，请你再好好想想十年前的事，希望你能提供多一点的线索给我们。”

　　“可以啊。只不过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等等。”唐忆江马上掏出一支水笔，从汉堡包的包装纸上扯了一小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上了。

　　接过这张特殊的汉堡包包装纸，施琳眉开眼笑：“你还挺特别的。我回去再想想，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联系你。”

　　“好。”

　　“对了，我表姐当年和她同桌的关系不错，你们去找找她，可能会有收获。”

　　唐忆江喜出望外：“她同桌叫什么？”

　　“叫……叫……我一下子记不大起来了。好像姓邱。”

　　……

　　强哥纹身店。

　　鲁强正专心致志地给客人纹身，老婆邱菊在后面的小隔间里烧饭，女儿趴在沙发上看图画书，邱爷爷在扫地抹玻璃，小徒弟在另一个包间给顾客纹身。

　　蔡童和唐忆江赶来的时候刚好见到这番和谐美好温馨的景象。

　　邱爷爷一抬头就看到了风风火火的蔡童，便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蔡律师，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蔡童笑着说：“邱爷爷，您过得好吗？”

　　“好，好，什么都好！”邱爷爷亲自给蔡童开门让她进来，“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又看见跟在蔡童身后的人不是韩冬，便问：“蔡律师，韩律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蔡童笑笑，说：“他很忙。”

　　“噢。”邱爷爷上下打量着唐忆江，自言自语，“俺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是的，您之前跑来派出所给我塞纸条，还记得吗？”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警察同志啊！快进来，进来！”

　　门口的动静把邱菊一家三口吸引了过来。

　　小糯米团子直接丢下图画书冲上去抱着蔡童的大腿。

　　蔡童也很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糯米团子，就把她抱了起来，掂两下，笑着说：“你重了。”

　　“嘻嘻。”小糯米团子笑得开心极了。

　　邱菊出来一看自己的女儿缠着人家蔡律师，就立马上前去把女儿抱了过来。

　　“哎哟你都五十斤了，人家蔡律师才几斤，怎么抱得动你？”

　　“没事，抱孩子的这点力气还是有的。”蔡童一边甩胳膊，一边笑着说。

　　还别说，抱孩子看似简单，其实是门体力活加技术活。

　　方法不对，力气不到位，就有可能拉伤。

　　她才抱了那么一会会就胳膊酸疼得不行，难以想象以后自己有孩子了会怎么样。

　　邱菊说：“蔡律师，刚好俺在做饭，包了饺子，一起吃吧。”

　　蔡童说：“不用不用。我们今天来呢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咋了？啥事啊？”邱菊紧张了起来。

　　“邱菊你别紧张，和你们家没关系。就是想问问你初中同桌的事。”

　　“噢，好的好的。”邱菊把女儿交到丈夫鲁强手上，对蔡童说，“蔡律师，要不俺们上楼说吧。”

　　“行。”

　　两个女人上楼去了，留下唐忆江和鲁强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鲁强招呼唐忆江坐，还给倒了茶水，陪着聊了一会后就回包间继续给客人纹身了。

　　唐忆江闲着无聊就翻出报纸和时尚杂志来看，很快就入了迷。搞怪的小糯米团子拿了自己的画笔，悄悄地走到他背后，在他背上画了起来。

　　楼上，蔡童和邱菊聊起了邱菊初中时代的同桌郑春妮。

　　邱菊：“春妮她长得很漂亮，在学校挺受男生欢迎的。那个时候俺们班就有两个男生追她，一个是俺们班长，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混蛋。”

　　蔡童纳闷了：“混蛋？”

　　“俺骂他混蛋算客气的，那个混蛋简直不是东西，杀千刀的，畜*生！”

　　“你好像很讨厌那个男生，为什么？”

　　“蔡律师，俺实话和你说，俺很想念春妮，听说她去南方打工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当年的八中是有钱有势的孩子才能去的。俺之所以能进八中全因为俺爷爷是退休老兵的关系。但是俺在八中那个地方根本抬不起头来，班里的人整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互相攀比，拉帮结派，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欺负那个。俺也被他们欺负过，可惨呢，留的头发都被剪掉一大撮。直到春妮转学来俺们班上。春妮很护着俺，谁欺负俺她就帮俺出头。很多男生喜欢她，包括那个混蛋，所以学校里没人敢欺负她。俺在她的保护下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接着说道：“春妮她不仅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她和班长祁云豪有很多很多的共同话题。他们两个经常凑在一块聊音乐啦、历史啦，投契的很。夏舟那个混蛋经常来找茬，还找校外的那些小混混来找祁云豪的麻烦。”

　　蔡童问：“春妮是不是也很讨厌夏舟？”

　　“呃……”邱菊怔住了，想了很久，才说，“这个俺不知道该怎么说。”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一目了然啊。”

　　“俺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形容不出来。”

　　“要不说一两件你印象深刻的事？”

　　“让俺想想啊。还真有那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