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_{家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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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木城家宴
快到木城时，萧恩就带着一卷羊皮地图叫齐了所有人围着地图一阵研究。
木城位居北方，论面积只算是个小镇，但是因为莅临领国，对外贸易往来频繁，流动人口数量足足是其他邻镇的三倍。
木城的地理位置较为特殊，不仅地处边关，而且与其接壤的还不只一个国家。北辰国右面临海，左面有三个接壤国家，自上而下分别为它继，昭其，姬元。木城的位置，恰好处于它继，昭其，北辰三国交点，自古以来它的所属问题，都是这三国外交上的峰点，是一个只要触碰到就必然引得各国使节争执不休的话题。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导致木城贸易往来极度发达，这里也是舒家的大本营，舒官锦当年也就是靠通过这些倒买倒卖而发家。但是北辰国终究发展水平还未摆脱奴隶制社会，对于当权者而言，坐拥千金的商贾仍是比不上食不果腹的没落贵族。
马车从城门口驶向舒府时，翎儿撩起帷幕透出窗外观看，连串的惊呼此起彼伏，惹得众人都被他活灵活现的形容引得对此有些向往。
“舒韶，你看，那个女人一定是它继国的。你看她的发式盘的像不像采悠做的香酥麻花，哈哈，还是大份儿的。”
“采悠，你看，你说那个男人是哪国的啊。我怎么觉得有些四不像的。”
“那是姬元的商人，你觉得他不像，是因为他没有扎发髻就那么披着的。你仔细看他的袖口，那是不是比我们的袖口要大上一倍，这就是姬元服饰的特点。这些商人在这几个国家穿插，有时候淡化自己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萧恩实在忍受不了翎儿的聒噪，盖下帷幕一把把他拽回到马车的另一角。
“萧恩，你给我适可而止，有像你这样对哥哥动手动脚的吗？” 翎儿翻身想扑过来，奈何马车的地方虽然宽裕，但毕竟挤下了四个人，想在里面打架更是妄想。
萧恩也不搭理他，凑身坐到了采悠身边，偏头恰好看见一直沉默翻着医书的采悠手中那页，便压低声音问到：“这是否就是那丫鬟中的毒？”
采悠微微颔首，偏头过来打量这个少年，脸上忽而浮上一抹红晕。
那厢，白颜只顾着安抚那只暴怒的小猫，哪注意到另一隅的气氛曾经飘过些许异样。
“这种毒其实也不算太难配吧？”
“嗯，不难，只是其中一味药比较特别。也不算难找，味道很独特好闻，昭其常有配药的人把它和别的药搭配起来当做香料绣进香包里。”
“那不是凶手正带着这个香包招摇过市了吗？”
“这味药又不是什么难找的，况且不同的配法有不同的香气，也不一定就能给寻了出来的。”采悠看着他因为得了线索而开心的表情，有些不忍心打击他。
“你们在讨论什么，今天晚上吃什么么？”翎儿从不是个记仇的人，跟白颜玩闹一会儿，早把刚才的打闹抛到脑后，一看到他们在角落里谈的起劲，就丢开白颜巴巴的凑了上来。
“三爷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没？让你去探太子府的事，看出什么了没？”
“我去了几夜，没有什么状况发生，不过倒是有件事和舒韶你有关的。”
“喔？跟我有关，怎么了？”白颜一听，也只得凑上前去，采悠往里挪了挪，故意和白颜拉开距离。
“这次祭祖，太子的那个宠妃，你的姐姐，也回来了。”翎儿为自己探得消息而一脸得意，却看到一旁的萧恩深不以为然的表情，又激起他一肚子的火。
采悠看到场面又要被点燃，忙得出来解围：“翎儿，待会去舒府让他们给我们置个小厨房，我给你做四喜团子吧。”
“采悠，你人真好。”语音未落，人就要扑过去了，又是被萧恩给拉住了。
那边的打闹声音，早就进不了白颜的耳朵。他径直的想着，这个舒韶口中对他极好的姐姐怎么也跟着回来了，自己会不会让她给瞧出破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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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分两日。
第一日，斋戒沐浴后在宗祠祭拜列祖列宗灵位，献香后由家主诵祭文，焚祭文和金纸钱后净手净身脱去素服。
第二日，是去葬地上香摆酒，因为妾室的灵位是不能放在宗祠中的，所以对于妾室所生的子女来说，第二日才是拜祭亡母的日子。
舒官锦的正室在其风华正茂时娶进门，但未过两年就去世了，只留下大女儿锦芷。后来续弦的妻子，也是进门三年便亡故，留有两子舒秦舒汉。舒韶的娘只算是个妾室，更是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舒官锦觉得晦气，也就再未扶过正室，一心扑在了生意上。府里倒是有几个姨娘，但是因为都无所出，所以这样的日子里也没她们什么事情，也就留在王城里没有跟来。
渐入黄昏，白颜呆在自己的厢房和翎儿下棋。
棋盘是围棋的棋盘，但是下法却是新教的五子棋的下法。翎儿武学上颇有天赋，为人也聪颖，但就是在围棋这一方面上，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懂的。白颜想到自己的世界，小孩子常玩的一种只需自己手执的五个子连在一起就为胜的棋法，教给翎儿，果然惹得他玩心大起。
几场厮杀，有时白颜也会假意疏忽，让他几局，更是乐得翎儿找不着北了。
忽然有人敲门，门外的小厮一板一眼的声音传来：“三少爷，太子侧妃就快到了，老爷让你去正厅迎接凤鸾。”
白颜本待夜里能够入梦寻小舒韶，好好问问关于他这个姐姐的事情，谁料到她却来的如此快。想着待会只能装着舒韶的乖巧，少说话，遇到问题多点头或摇头即可，心里也就有了个底儿。
翎儿此时正在兴头上，一听要去接驾，连摆手大呼无趣。白颜想到太子府和三皇子府一向不和，这样的场面让他去了也是尴尬，也就由着他自己摆弄那些棋子，整理了下衣冠，就随着那个小厮去了。
到了正厅，看到一众人等都散开站在两边，正中坐着的就是家主舒官锦。正经的商人打扮，左手大拇指戴有龙慕翡翠玉扳指，胸前挂有南海佛楠珠，一身的珠玉围绕，生怕彰显不出他的富贵。
白颜心中一直认为这个人物应被岁月蹉跎的，只剩下一个脑满肠肥的空架子。却不想其实舒官锦论样貌也算极其年轻，身段比例都算中年人中极好的了，看着轮廓也算是个俊秀的中年人，只是被身上刻意挂着的珠玉压得没了气质。
白颜进了正厅，就顺着墙根走到一处立着，舒官锦只是抬眼瞅了他一下，也没吱声唤他。
如果是小舒韶，应该早已习惯这般冷落了吧。这样的亲情，不若不要。
门外传来传令的声音，府里一众人等都依着次序跪拜在地。北辰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极重，是以舒锦芷虽然为人子女，但是因为是皇室妃子身份，其父也必须叩拜。
白颜低着头，此时巴不得这位姐姐注意不到自己才好。虽然不甘心这个世界害的人动不动就要三跪九叩，此时却把努力把头尽可能的压低。
那厢，舒锦芷已经扶起父亲，两人的寒暄十足的模式化。白颜本想偷偷抬头看一眼，却又怕多生事端，仍旧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
白颜觉得脚被压得有些发麻了，真思量着这该死的苦差事什么时候才能熬过去。头顶上却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三弟怎么还跪着，自小身子就不好，这种场合不来也不会怎样。”
想躲得，果然是躲不过的。
眼帘下递上一双肤若凝脂的柔荑，轻轻的搀着白颜的胳膊，使力虽不大，却也不容白颜抗拒，加上脚确实有些麻了，也就顺着这股力量站了起来。
站正以后，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一身宫装螓首蛾眉的女子。
舒韶的模样完全和母亲一样，是以没有一分与舒官锦相似的地方，而舒锦芷却与父亲有三分相像。芙蓉脸盘杏色唇，眼睛不大，一笑起来就微眯成细缝，配上两个深圆的酒窝，十分讨喜可人，看着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穿着上应是北辰宫廷的服饰，内配浅色襦裆，外罩无袖兔毛短袄，下着浅紫色罗纱长裙。因为冬寒，围着一块纯白色胡毛披肩，整个人看着简单但彰显着贵气，比之舒官锦一身珠玉的效果，好了实在太多。
白颜看着她和善的模样，想到舒韶说这是这些家人里唯一对他好的人，心里更是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也就顺着柔顺乖巧地叫了声：“姐姐。”
舒锦芷拉过白颜的手，带他一起坐到安置好的座位上，共坐一起。舒韶的位子本来是离主座最远的地方，这样一来，大哥舒秦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姐姐，这样不合规矩啊。”
“自家的家宴，哪要什么规矩。爹爹，您说是吧？”舒锦芷仍紧紧握住白颜，偏头问坐在右侧主位的舒官锦。
舒官锦这时才侧目，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白颜，思虑了一会儿说：“随意。”
白颜坐在上面，虽谈不上坐立不安，但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好。舒锦芷倒是好意，但就这么把他推上了这么个风尖浪口上。这样下来，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得万分小心才能不露了马脚。
“姐姐这次怎么也特意向太子告假回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汉开口询问。
“只是觉得，也甚久未见家里人，心里挂念。而且祭祖这样的理由，太子也不能不许的。”舒锦芷春风和煦的笑容扬起，白颜离得近了，也觉得这个女子分外醉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__{家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