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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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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小兵跟着村民回去帮忙准备丧事,实际作为人质防止他们逃跑。
袁天泽他们站在上了锁的屋子前,小陈沉默了一会儿,哭了起来,“…将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知道。”
几个小兵瞬间激动起来,“将军,既然小陈是冤枉的,你怎么……”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道:“进来说。”
小陈此刻收了眼泪,那种被冤枉的难受感散去,“将军,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你都不相信我。”
“男子汉哭什么,丢人!”
小陈这会儿被几个人看见双眼通红的模样,尴尬地揉眼睛。
袁天泽招手让几人坐下,一双眼透露出疲惫,“你们上次猜得不错,那两个村民不是人。今日之事我相信小陈说的,反而是那个村长步步逼近,仿佛对这一切的结果胸有成竹,他怕是跟孟山背面的秘密脱不了关系。”
“作案时间掌握得如此好……”他沉思片刻,道:“但这贵子,就是小陈杀的。”
几人一惊,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袁天泽看着他们的表情,解释起来,“那个伤口村民看不出来,我却清楚知道就是小陈的匕首所伤,那把匕首是他两年前立功时得到,仅此一把,匕首的弧度与普通匕首是有差别的。为何小陈的记忆与实际记忆完全不相符?我猜测他们从小陈一进山就控制了小陈,还篡改了他的记忆。”
“世界竟有如此能人?”
“听闻万香阁的阁主便能用香控制人心,只不过技艺还达不到如此。贵子受伤是真,没有受伤也是真。”
小兵心中是惊涛骇浪,“他能自愈?”
“大抵是在受伤包扎时,小陈被控制的。所以,那个贵子也不是人。”
“那,他们是什么?”
“是妖是魔,都不知。”袁天泽喝了一口水润嗓子,“现在稳住他们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一切等阿姜来。”
“是。”
袁天泽说完这些,重新锁了门,而小陈现在只用等待就好。
村子里发生的事通过即将消散的一抹神识传回阿狼这里,她将已经死了的贵子的神识放进一个小妖体内,小妖能力不济,身体瞬间被侵占。
小妖的眼神迷茫几秒,随即清明,“贵子多谢阿狼大人相救。”
“嗯,下去休息吧。”
阿狼心中轻松,唤来最近崭露头角的两个魔,“袁天泽一群人如今惹上人命,你们下山将他们处理了,伪造成…暴毙家中,是天谴。”
“是,大人。”
两个魔对视一眼,一个转身,原地只剩几缕黑色的气体逐渐消散。
村民再愚昧无知,若是村中死了人,怕是都要想想是不是该禀报官府。可若是他们被村民记恨,又是被上天惩罚,村民不仅不会报官,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阿狼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不仅不会暴露孟山的秘密,还能除了袁天泽。
袁天泽不管是不是真的没怀疑孟山的异常,都没关系了。
半夜,刚停了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了,木门被吹得吱呀作响,空气里传来诡异的风声。
几个小兵睡不着,坐在火坑前取暖,这样诡异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氛围里更加明显。
“你们听见了吗?”
另外几个不敢说话,只是向中间靠拢,坐得更近一些。
突然,木门被推开,几人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袁天泽瞥见他们吓成一团得样子没说什么,让小陈去和他们呆在一起,自己关了门挡在门前。
几个小兵看见将军伟岸的背影,心中渐渐就不害怕了。几人又相互看了看,点着头起身,和将军站在一处。
小兵努力挺直腰杆,声音却是颤抖的,“将军,要来了吗?”
“不知,但是有种感觉,今晚不会安然度过。”
“那我们会死吗?”
袁天泽不说话,只是看着紧关着的木门,似乎眼神能从这道门望向外面。
外面陡然狂风大作,风和着雪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带着那股凉意,一直从脚底凉上心头。
“来了。”
两只魔如过无人之境,在他们关注门外的动静时,身后已经发出尖锐的嘲笑声。
他们瞬间回身,袁天泽伸手将小兵挡在身后。
“哈哈……就你这样,自己都保不住,还想保护别人!”
几个小兵瞪着眼睛,拉住袁天泽的衣袖往前一步,几个人站在一起,“将军,我们不怕。”
两个魔没有再废话,手中的魔气凝成巨大的球砸向他们。袁天泽几人迅速躲闪,堪堪避过,下一次攻击就袭来。
他们被困在不见天日的黑色牢笼里,空气渐渐流失,他们变得没有力气,连站立都显得困难。
两个魔领了命要制造天谴的假象,自然不能留下伤口,此刻只需要静静等待他们死亡就可以了。
窗外的雪更大了,一道风透门而入,夹杂着雪沫子呼上两个魔的脸,瞬间面目全非。他们连忙一掌打开门,看向外面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穿得雪白,不像他们一样穿着黑衣想藏进黑夜。
男人一挥手,金色的光大现,袁天泽几人被解救出来。
“阿姜。”袁天泽捂着胸口,眼中流露出惊喜。
几个小兵摇摇晃晃扶着袁天泽站远了些,给他们腾出地方。
“你是什么人?”两个魔脸上阴狠,他们分明闻到了妖气,还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袁姜懒得与他们交谈,飞身迎上去,金色的气流掐住两只魔的脖子,他们便无法幻化成气流,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
两只魔的生命流逝,就是身上黑色雾气的消散,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待一切恢复正常,袁姜收回手,金色的气体钻进指尖。他略微变色的眸子也变得正常,“父亲没事吧?”
“没事。”袁天泽已经恢复气息,“你来得及时。”
“看到父亲的信便启程了,这里情况危急,我就先行离开。暗卫不日便到。”
几人换了间空旷的屋子,小兵生了火。
“孟山的情况目前还不明朗,因为知道危险性,我们便未去查探。”
袁姜点头,“嗯,谨慎为好。明日我上去看看。”
袁天泽知晓自己儿子的能力没有阻拦,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惊险的一晚过去。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地上却披上了厚厚的白色毯子。
皇宫的车队还停在离南北交界不远的一个小城,叫离城。
白筠身体受不得奔波,头一日早早睡下,错过了初雪。一醒来便是天光大亮的屋子,让她错以为天亮了许久。
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
自从上次在木屋一同睡过,公良祁晚上便睡在床上,也不准她打地铺。刚开始紧张得睡不着,后来习惯了,睡得比以往更好。
公良祁的身上很奇特,之前还是凉凉的,现在天冷了反倒很热。她睡着睡着就会不自觉往他怀里钻。
有一次突然醒来,自己的脸靠在他胸前,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珍珠大抵听见声音,推门进来。
“国师大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陛下起来时还吩咐不要打扰您。”
她止住胡思乱想,掀开被子起来,“睡够了。”
珍珠笑眯眯的给白筠穿衣。
早上马总管有事安排,便让她进来给陛下送洗漱用具。她进来时正好见陛下将怀里的人轻轻挪开,温柔得不像话,最后轻声起来后还仔细将被子压紧。
“陛下对您真好!”
白筠心里头也觉得公良祁对她越来越好,脸上挂上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怎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好啊!您的药都是陛下亲自试温度,陛下会给您系披风,会提醒您早早睡觉,会在您累得睡着的时候抱您回屋,还会亲自给您夹菜!这些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珍珠为她穿上厚厚的冬裙,扶她到架子前洗漱,“最近陛下对您更好,眼神时常落在您身上,温柔得像水一样!”
要是以前有人说陛下眼神温柔,她一定觉得那人是个疯子,可是现在她亲眼所见。不是突然这样,而是她亲眼见陛下看国师大人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温柔。
白筠被她说得脸红,连心跳都快几分,她快速洗漱完,挡住珍珠想继续说下去的心,“怎么不见陛下?”
“陛下在亭中煮茶,今日的雪已经存了很厚!”
“下雪了?”
珍珠这才想起来国师大人早早睡了,错过了刚下雪的时刻。
“下了好大的雪,如今外头银装素裹十分好看!”
白筠想出去看看,珍珠连忙取了架子上的披风追上去,“国师大人,披风不能忘。”
待披风穿好,珍珠为她打开房门,小小的院子已经雪白一片。她的眼睛眯了眯,适应这耀眼的白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小心踏进雪里,往亭子的方向走。
公良祁也换了厚一些的衣裳,衣袖宽大,躺在亭中似乎感受不到四面八方的冷风。书本随意摆在一侧,茶壶在小炉子上冒出白色的雾气。
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偏头看过去。女子裹着粉嫩的披风缓步走来,熟悉的模样却让他心中泛滥起高兴的情绪。随后见寒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脸颊微红,眉头就不自觉皱着。
等人走到跟前,他还皱着眉不太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