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暴风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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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桧靠近门，她翘腿斜坐在一把旧椅子上，手上一支烟隐隐泛着红光，看似快燃烧殆尽，谢晓艳没这好性儿，她站在人圈之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圈里的花臂。
“我们要的东西呢？”
李季叉腰，居高临下。
昨晚六人帮就接到黄健宇要他们赔偿消息，一开始，他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今天早上，李季带人直接上门。
六个人和一帮兄弟们被一顿胖揍，最后约好下午在钢材厂拿二十万给黄健宇。
花臂一人拎着黑色编织袋到钢材厂，他从袋子里拿出现金，二十万听上去是个不小的数字，但是拿出来的时候就四摞。
李季接过交给身边兄弟清点。
这破地方也没个电源什么的，点钞机根本用不了，几个人拿一捆钱沾点唾沫就开始数。
徐桧发现他们用的都是单指单张，有两个人对这种手法不熟悉，起初用的是单指多张，后来被身边人指正。
看来六人帮在道上是声名狼藉啊。
二十万徒手清点算是一项大工程，花臂站得不耐烦，昨天腿上剌出的口子才刚结痂。
“这钱肯定没问题，老子要走了。”
他越过人群，谢晓艳拦着他面前，他一把推开，到门口时，徐桧抬起腿横在他面前。
“你看你能不能出这门一步？”
徐桧把被风掐灭的烟头扔在他的破帆布鞋上，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充满挑衅。
六人帮从第一次看到徐桧就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一种贵气，她虽然和黄健宇谢晓艳他们一起，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他们也不傻，从网上能查到徐桧的信息。
他们不明白一个超级有钱人的女儿干啥想不开要掺和道上的事，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估计是许嫣那死丫头在二中榜上的大款。
有徐桧在，他们难免要小心，只要他们还在这座城里，徐桧那老爹就能弄死他们。
之前，他们看黄健宇像是金盆洗手，徐桧也看不见人影，就想打击打击黄健宇，给他们在道上立威。
结果……
“我说徐总，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帮他们的？”
花臂底气不足，话语里是心虚和奉承。
“呵，关你吊事儿。”
花臂见徐桧是这态度，不敢轻举妄动，他就站在门口等李季他们把钱数完。
约莫十五分钟以后，二十万才清点完，他们向李季点头示意，李季看向徐辉。
“行了。”徐桧勾起他的领子，“哦，顺便说一句，黄健宇现在可是向我借了不少钱，如果你们要是再闹一次，他还不上我的钱，那这笔债我怕是会另找人讨。”
“我们……会，注意的。”
花臂害怕地咽口水。
“知道就好，滚吧。”
他撒丫子跑远，那速度怕是狗都追不上。
谢晓艳不信六人帮会乖乖就范，她问李季情况，李季却肯定这些现金在数量和质量没有问题。
总觉得事情太顺利。
徐桧劝她宽宽心，还有一个月左右，现在开始重新装修房子才是关键。
几天以后，大帅哥的任务圆满完成。
手办是黄健宇和许嫣相依，面前烟花绽放，虽然拜捷人是渣了点，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艺术细胞还真他娘的好。
眼睛里映射出的光的做的栩栩如生。
许嫣拿到的时候，一个劲儿叫得像开水壶，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徐桧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舍得送给黄健宇当礼物了。
唉，如果许燕子同学知道有一套房子在等着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舍不得？
“桧姐，一张照片会不会太对不起人家了，这也做的太好了吧。”
许嫣将亚克力盒子盖上，坐在床上不停翻看刚刚拍的照片。
“呵呵，要不，你把黄健宇送给他。”
“啊？”许嫣为难，“这……不好吧？”
“说着玩儿的，艺术家嘛，总会有些怪癖，明天你就安心把它送出去吧。”
雅思和托福将近，各个时间表确定。
徐桧五月七日会在姜中考雅思，杭晶晶则是在秦中考托福。
靠。
徐桧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当初为什么报的托福呢？
哦，对了。
她原本是想给杭晶晶一个惊喜来着，不过托福的美式英语对她这个一口伦敦腔的十六岁少女杀伤力太大，就好比突然开始用左手写字。
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黄健宇新房那边也到了最后阶段，她还要帮他瞒着，盯紧许嫣。
这段时间，徐桧忙得不可开交。
天气渐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晚自习上徐桧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融入人群中，成为华灯初上中的一员。
翻阅小说，窃窃私语，笔划纸张……
每到这个时候，现实才会与理想连接。
一直到五月六号，徐桧提前一天去了姜中，这次她轻车熟路。
一路上不时有人投来试探的目光。
几个月前，金婷婷把她强行“征兵”的那部剧上线，预告片中，徐桧一尘不染的笑容惊艳众人，现在已经冲到热搜榜第四。
预告片发行的时候，她本来想把热搜买下去，不过想到，这是金婷婷出道以后的第一部电视剧，也就作罢。
徐桧真后悔没带着口罩出门。
这次回来叶爽少不了要凑热闹，杭晶晶提前一天去查看场地不在，他们两个只好在街上游荡。
几个月后再回姜州城，徐桧看这个花花世界没有上次的兴致，尽管叶爽不停搞怪，但徐桧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中午叶爽提议去肆夜吃饭，徐桧这个闷葫芦才有响。
两个人到小包间里，菜品一道一道上。
“大聪明，吃饭了，一上午垂头丧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绝症了呢。”叶爽把寿司盘子端到她面前，“喏，你喜欢的海胆和白子。”
“嗯。”
徐桧抓起一个，机械式的咀嚼。
“你不会是紧张吧？”
“怎么可能，我是替杭晶晶紧张。”
叶爽伸出去的筷子颤了一下，他努力撑住脸上的表情。
“你信不过她啊？”
“那倒不是，明天我考雅思，你不紧张吗？”
“我……”叶爽想了想，“不会，以我们大聪明的实力，这种考试小case。”
“唉，说了你不懂。”
徐桧抱起寿司盘子，盘起腿风卷残云，吃相豪迈。
“你慢点儿，那里面——”
叶爽还没说完，徐桧突然满脸苦涩，他把凉茶递过去，徐桧拿起杯子，大口喝完。
“呦吼，小肌真是一天不吃浑身难受。”
叶爽从徐桧的面部识别出一股腥臭味儿，这不幸灾乐祸更待何时。
“你们……你家。”徐桧指着叶爽，“这种鬼东西怎么还在卖呀，童年阴影穿梭时空，还是跟屎一样。”
“哈哈哈，那是你活该。”叶爽转动镶嵌桌面，把刚上的一道菜拿上来，“给，鹅肝饭，吃这个漱漱口。”
“哼。”徐桧捧过饭，依旧盘腿坐着干饭，“存心害我，之前你对许嫣说我在姜中找对象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要是哪天杭晶晶和许嫣见面我怎么说？”
“呵，放心吧。”叶爽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深海极虾饺子，“不会的。”
“嗯？”
“快吃吧。”
徐桧没多想他的话，自顾自地夹菜扒饭，叶爽看着碗里的饺子，饺子戳破里面露出幽红的虾肉。
杨卉呀，有些人是因你而存在的，时间到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吃完饭闲的没事干，徐桧和叶爽回家睡午觉。
“一觉永久啊。”
叶爽帮徐桧带上门。
他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哈姆雷特会思考它，但叶爽不会，他不能。
神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多呼吸一口气都是神对他的恩赐。
他挣扎，在善与恶之间挣扎，无谓且用力的挣扎。
没用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喂？”电话被接起。
“是时候了，明天钱就会进账，抓紧时机，在他发现之前捅出来，一定要让他在里面呆上两天，后天下午动手，留全尸，大的也不要放过。”
叶爽几句话间，几人的结局就被书写，他被深渊吞噬，打开冥界的大门。
“是，哈迪斯。”
叶爽挂断电话，疲惫地躺下，外面阳光明媚柔和。
不知道这样好的阳光，还能看多久。
徐桧考完写作从考场中出来，这个点杭晶晶应该已经返程，叶爽先一步回二中。
她准备赖在杭晶晶家一晚。
门口保安大爷透露，托福班从今天就算解散，明天是星期六学校正常放假，托福班考完破例提前放假。
徐桧不想别的，她就悄悄咪咪地溜上宿舍，宿舍里收拾的很干净，衣服，书本，被子都在纸箱里放着，随时都能搬走。
杭晶晶要搬出去了吗？
也是，这本来就是托福班强制住宿。
徐桧坐在铁床的棍儿上，拿出手机打开游戏。
刚进入主页徐泽锐就发来邀请。
这小子……
徐桧没有拒绝，徐泽锐虽然才十一岁，不过技术真的不错，过年看他在巅峰赛里游刃有余的模样，徐桧觉得他不去当职业选手可惜了。
不过今天这把属实有点惨。
对面两坦护一个刺客扫中路，剩下两个战士随机在上路和下路游走。
刺客的这位躲在后面，放冷枪，耍阴招，血危或者打不过就跑，有两位黄金肉坦在前面，他几乎以压倒性优势胜利。
最后的战绩28-1-9，把徐泽锐都羡慕哭了。
徐桧虽然心疼扣除的十六胜点，不过刚才那位的操作的确让人大开眼界。
徐泽锐有发来一局邀请，她看剩下的时间不够开一局，刚点完拒绝，那位刺客就向她发来信息。
舟中金:小姑娘，打得不错呀［点赞］
徐桧想回一句谢谢，但看着屏幕上的“小姑娘”，徐桧有疑惑。
一桶姜山:你认识我？
舟中金:不认识
一桶姜山:我是男的。
舟中金:啊，这样啊，我看你的头像是海绵宝宝，还以为你是女生呢
舟中金:不过也可能你是觉得
舟中金:天机不可泄露［微笑］
这句话很流行吗？徐桧最近总是碰到，好像第一次在苑清里听见以后它就挥之不去。
她没兴趣再聊下去，站起来翻看箱子里的书。
杭晶晶的生活真枯燥，连时间简史这种需要缴纳智商的书都看。
门外有脚步声接近，杭晶晶推开门看见杨卉手里拿着她的书。
“杨卉！”她紧赶几步，抢下书，放回箱子，“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收拾完……别又给我弄乱。”
“怎么了，好久不见就凶我。”杨卉委屈地低头。
杭晶晶心软下来，她摸上杨卉的肩膀想安慰她，说说好话，杨卉却趁势钻进她怀里，下巴抵在她颈间。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上次杨卉烧糊涂，不记得她对杭晶晶说过雅思的事，杭晶晶想破坏杨卉即将宣布的大事。
“对啊，今天是星期五，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又逃课，嗯？”
“我今天来姜中考雅思的，我想和你一样优秀嘛。”杨卉抱紧，委屈地带出哭腔，“我那么讨厌学习，这几天一直都好烦，觉睡不好，饭也吃不好，真的好难受。”
“傻子。”杭晶晶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宠溺。
杭晶晶才是试图赶超的那个，杨卉在她眼里就是上天的女孩，她一直在努力赶上杨卉，为有一天能站在她的身边。
“杭晶晶，你放假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我好久没回来了。”
“额，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杭晶晶的语气变得正经。
杨卉想，难道姜中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马上高二，我们学校也要开始选科，嗯，由于学校安排里没有物理政治这种，所以选择物理政治组合就要转校……”杨卉越听越玄乎，“去二中。”
“哦，啊！”杨卉先是愣愣地点了头，随后眼睛瞪大抬起头，“还能这样儿的？”
“怎么？不欢迎我啊？”杭晶晶抱胸佯装生气。
“欢迎？你选政治了？”杨卉反应过来，“欢迎，太欢迎了，你高二开学那天我不把校长请来给你欢迎，哈哈哈。”
事情转变得太快，好像高一这一年的两地相隔也不算什么。
“明天我妈想带我去二中附近看看房子。”
“我也去，我也去。”
说起租房这件事，杨卉其实早就想从宿舍搬出来，要不是有许嫣在，那破地方三分钟热度一过谁呆得下去。
“行吧，那还愣着干嘛，搬箱子吧，我妈就在门口等着呢。”
“啊，哦。”
自从上次杭晶晶去新疆，杨卉就没再见过杭母，杭母和杭父长年在外，杨卉以前见他们一面很难。
这么长时间，杨卉还有些想她。
两个人一人搬着一个快一米宽的箱子，杨卉本来就有些外八，箱子横在前面，让她走起来看起来像只企鹅。
这个点校门口的家长寥寥无几，杨卉一眼就看见杭母站在马路边向她们挥手，她本能地抬起右手，结果箱子失衡，一个转弯差点把自己摔出去。
杭晶晶看见杨卉的憨样说:“你悠着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智力缺陷呢。”
杭晶晶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话，那句话说出来她怕戳着杨卉。
“我这是看见阿姨太高兴了。”
杭母在远处笑着看这俩小鬼闹，等她们走进，她才问:“杨卉这么在这里啊？”
她打开后备箱让她们放好箱子，杭晶晶和杨卉坐在后座。
“她今天考——”
“考完周练就放假了，一来就看见杭晶晶从车上下来，真是太巧了。”杭母对杭晶晶的学习很上心，杨卉不想让杭晶晶因为她被杭母忽略，“我听杭晶晶说明天要去二中看房，太好了，刚好我下学期不打算住校，刚好可以一起。”
杨卉说着搂住杭晶晶的胳膊，杭母在前面开车，眉头一皱。
“杨卉啊，其实我是不同意晶晶转校的，姜中毕竟姜中，好不容易考上了非要在搞这出。”
“啊？”
杭母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晶晶的成绩我认真分析过了，政治的确是她的优势学科，不能放弃，而且二中还有你帮衬着她，我也放心些。”
“嗯，阿姨，你就放三百六十五的心吧，我们一定会一起进步的。”杨卉双手握拳发誓，娃娃脸上严肃的表情把杭母逗笑。
“妈，明天要不我和杨卉去找房吧，我也要锻炼一下，而且明天你不是还要加班吗？”
“这怎么——”
“好的阿姨。”杨卉抢先一步答应，“杭晶晶就交给我……妈和我了，我们一起找房一定没问题。”
“杨卉妈妈也去的话那好吧，不过房租可别瞒着我，我知道杨卉家有钱，但是也不能占人家便宜。”
“嗯嗯嗯。”杨卉在后座头点得像个拨浪鼓。
杭母开车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杭晶晶拿回已经失联近三个月的手机，手机里堆满了未清理的垃圾和信息，她催促着杨卉先去洗澡，她在床上盘弄着手机。
等杨卉洗完杭晶晶无缝衔接进入浴室，杨卉本来还想趁杭晶晶洗澡去捣捣乱，可许嫣这时候打来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暴风雨前
